“夫子,别走啊!”
祝玉瑾正想离开养心殿回清雅阁,却被项弘冲出来拦住了。
“怎么了?”祝玉瑾疑惑的问道。
项弘和祝玉瑾对视了一眼,急忙转开了眼神,“没……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你这么快离开。”该死的,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移开眼神啊?想着,他又小心翼翼的转回眼眸与祝玉瑾对视了一下,心底猛地激起一阵涟漪,又忙转开眼神。
他是不是完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项弘挡在自己跟前,有些纠结的模样,祝玉瑾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皇上,臣的伤势还没有好,你不会要臣教你剑法吧?还是说要臣教你已经学会了的梅花三三步?”
项弘把祝玉瑾拉到暖阁内,喊来从储秀宫新安排来的太监伺候着,随后问道:“啊?夫子?大师兄都告诉你了?”说着,忙站起身,对祝玉瑾半跪下身,道:“夫子,我发誓没有偷学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会了……”
祝玉瑾见项弘对她说跪就跪,大惊失色的站起身,上前要扶起他。
“项弘,你这是做什么?快站起来啊!再怎么说你也是皇上,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给臣子跪下了呢?”
虽然祝玉瑾满脸惊恐,但项弘却不在意,看到夫子为他紧张,说实话他心里还有些暗爽,笑道,“夫子,没什么啊,我不是说过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君臣之礼、我就是你的弟子么?”
“那也不行!”祝玉瑾脸色深沉,“快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是夫子与弟子之间也不会说跪就跪的!”
“哦,那夫子原谅我了?”
祝玉瑾点了点头,眉间有一丝迷人的淡然。项弘站起身,复而坐到了茶座旁。
此时太监丫鬟都在暖阁外守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茶座上茶香袅袅,还有些糕点。茶座下的垫子下压着两本书,祝玉瑾拿起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这些书都是从储秀宫来的)。
一室的静默。
项弘看了两页的书便看不进去,谁让他看的是《诗经》呢?看不进去怎么办呢?偷偷看一眼夫子吧!夫子的脸色很白很好看,头发很黑很顺的披在肩上,睫毛很长略翘,略红的唇仿佛落水了的樱桃……
“砰砰砰……”
该死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再过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项弘觉得全身开始不舒服,似乎还有些发热,是屋子里的炉火太旺了吗?应该不是。唉,都怪他,脑袋被驴踢了吗要求夫子留下来,这下好了吧,这么尴尬这么不舒服,该怎么办啊,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祝玉瑾这边是安静的看书,她手里拿着《史记》。
他们是冰火两重天,谁是火谁是冰,一目了然。
“夫子,你渴吗?”
“不渴。”
“夫子,你饿吗?”
“不饿。”
“夫子,你热吗?”
“不热。”
“夫子,你……”
“啪”的一下,祝玉瑾合上书,侧头来看了项弘一眼,道:“项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项弘有些愣住,又移开了目光,“没……没想说什么啊!”喉间动了动,咽了咽吐沫。
祝玉瑾放下书本,凑上前来,审视着项弘,“真的什么都没有?”
夫子的气息突然靠近,他的鼻尖环绕着一种香味,以及夫子微微的呼吸声,诸多情绪一下在心底爆发,他急忙跳下了茶座,端起远处圆桌上的茶,咕咚就是一口。如果刚刚那场景再持续几秒,他就会失控了。
看到项弘狼狈逃开,祝玉瑾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便也不说话了。这下两人是真的尴尬了。
气氛要不要这么要命啊!真让人受不了。“夫子,说来,我还没有小字,要不然你给我起个小字好不好?焕洲的小字是广淼,真好,我也想要个……”为了打破尴尬气氛,项弘开口说道,但是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小了。
因为他想起了冯焕洲,不知道焕洲现在身在何处,木心儿的惨死对他的伤害真的太大。如果换做他,肯定会一厥不起。想想当时的场景,他应该为焕洲做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正想着,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项弘,焕洲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会照顾好自己,会没事的。”祝玉瑾说道。
“真的吗?夫子?”项弘转头看着祝玉瑾说道。
祝玉瑾点了点头,看着他,“真的。项弘,你要相信焕洲的能力……”
话未完,祝玉瑾便被项弘抱住了。
他的臂膀已经足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了,也可以给她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很奇妙,也有些不知所措。
祝玉瑾轻轻拍了拍项弘的背部,听着他在她肩头的微微喘息。“临天。”
“什么?”
“你的字,临天,如何?”
项弘听到这话,慢慢推开祝玉瑾,看着她,“临天,临天?”独自又念了几声。
“怎么?不好吗?如果不喜欢……”
“不!喜欢!我只是太开心了,夫子给我起了字。”说着,他激动又开心的把祝玉瑾抱住,下意识的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或许之前他觉得喜欢夫子、夫子是男子,有些令他不舒服和不适应,但是如今抱着夫子,顿时觉得以前的想法多么的愚蠢!喜欢夫子是最正确的事!
如果不是看他失去了冯焕洲、还处于伤痛阶段,她才不会在养心殿陪着他,而且还被他这样抱着。要知道,她可是个女的,被一个男的这样抱着,没有反应才叫怪事。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暖阁的门被踹开了。吓得项弘全身一震。
随后侍卫和太监一同跪在地上,侍卫有些气息不稳的解释道,“皇上,不是奴才们的错啊,这位大人独自硬闯进来的!奴才们拦也拦不住。”
辛斐然一袭黑色衣衫,搭配镶红布边,大面积的黑色加上略略的红色,在配上他凌冽的眼神,十足的武师模样,幸好他身上没有佩剑。“松开!”辛斐然看着正抱着祝玉瑾的项弘,口气怒冲冲的道。平时的辛斐然定不会这么莽撞,但他没忘他目前在宫中扮演的角色是他的哥哥辛斐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