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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缴获大印(2)

车长心中大喜,终于第五次换好天线,将电报快速发完。接下来,中国军的战车继续与日军的大炮对射。乱如飞蝗的炮弹在空中狂舞,不时有炮弹击中目标,使战地上血肉横飞。双方都杀红了眼,顾不得检视伤亡,只要还没倒下,就会拼命地射击!射击!

终于,天空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一阵急过一阵,一阵响过一阵。一听到这个声音,中国军就开始兴奋了!而日军则知道,自己又要完蛋了!

驻印军总部接到战车营的报告后,立即指挥盟国空军最新式的野马战斗机投入攻击。这时,共三批数十架战机先呈“品”字形飞临战场上空。锁定目标后,分为两组,一组率先狂轰滥炸,炸弹像暴雨一般落入敌人的阵地,有如火山爆发,震动大地,火光冲天;日军炮阵面对空袭毫无还手之力,被炸得乱七八糟,浓烟滚滚,不时有半载的炮架飞向半空。另一组战机则跟进低空扫射,被机枪扫中的日军炮手更是死无全尸。日军支持不住,开始后撤。

敌人的阵脚一乱,中国军的坦克部队就灵活了,赵营长命令各战车调整攻击方向,利用战车的机动性快速发起冲锋。坦克兵们大展身手,他们追逐和碾压着日军,打得对方失魂落魄,日军的伏击圈被彻底撕裂,丢下阵亡人员的尸体和重伤不起的伤兵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由于日军已经全线溃败,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所以中国军的战车可以放心大胆的追逐残敌,各自为战。先前一同轰击日军狙击手的三辆坦克一路冲锋,途中像打猎一样击毙了不少逃跑中的散兵,坦克手们激动地呐喊着,胸中充满复仇的快感。

李峰正兴高采烈,突然看见几名日军从路边树丛中钻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向行驶在前方的两辆坦克。这些日军的身上都缠满了炸药,还拎着一种能贴在坦克钢板上爆炸的磁性手雷。他们贴上中国军的坦克时,就拉响了炸药。响声一起,日军自然被炸成了碎片,可两辆坦克的装甲也被炸穿,里面的乘员或死或重伤。李峰见状,大吃一惊,连忙用机枪向四周加强扫射,还好炸坦克的日军已全部身亡,他才得以掩护同车的士兵及时抢救伤员,一同退回了己方的阵地。李峰领略到日寇的阴毒与可怕,再不敢掉以轻心。

战车营稍事修整后,还需要继续攻击。李峰将日军刚才的“肉弹攻击”向长官做了汇报。营部立即思考对策,不多时,就想出了办法。他们就地赶制了一种铁丝网,在离坦克钢板10厘米处,架空焊接于装甲表面。这样,碰上日军的磁性手雷和自杀式“肉弹攻击”,因无法直接贴在坦克钢板上爆炸,威力锐减,也就此失去作用。战车营的勇士们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突击了。

坦克群攻到日军18师团部所在的小镇后,地势渐渐平坦,战士们愈加兴奋起来,这才是坦克兵该来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更加尽情地纵横驰骋了。该场战斗进行到最后的厮杀阶段,李峰仍然跟随营长的战车一起冲在最前面。他们行进到一处平原时,营长发现一个地下掩体,便指挥数辆坦克分散包围上去。

此时,一个不要命的日军又突然窜出来,抱着一个炸药包竟然想钻进营长那辆坦克的车底,幸好还没冲进去就被机枪扫倒。但是日军仍然拉响了炸药。炸点就在坦克边上,虽然这辆坦克受伤不重,不过一条履带被炸断了,动弹不了。营长还没想好下一步如何行动,又一名日军出现,跳上他的坦克,试图把一颗磁性手雷固定在上面。要是手雷炸掉,赵营长就得杀身成仁了。还是李峰眼疾手快,他从后面驱车赶来,一扣机枪的扳机,射中日军。日军一个倒栽葱,从车上掉了下去。

李峰还没来得及得意,又见几个日军冲出来,朝他围了上去。不过这几个日军手里没有炸药了,居然抱着一堆柴火,想来烧坦克。这些日本人是疯了吗?李峰很想不通。但是他的手脚丝毫没有慢下,掉转机枪,360度扫射,突突一阵过后,日军连人带柴火都被扫倒,全部丧命。

李峰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日军到这份上了还这么拼命?他驾驶着坦克朝前开去,直接冲进掩体。一个日本兵抱着东西正要逃窜,又被他打死。他巡视了四周一下,再无敌人,才跳下战车。见地上掉有一方大印,上面的字也不认识,桌子上还有一部留声机,他便统统拿在手里。等营长赶到后,见李峰挥舞着一块印章左右端详,便说:“什么玩意儿?拿给我看看。”

李峰想也没想,顺手递了过去。赵营长接过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上面刻着的几个大字,让他心花怒放,他大叫道:“这分明是日军第18师团的关防大印啊!竟然被我们缴获了!”

听说缴获的是日军师团部的关防大印,李峰又惊又喜,还想拿过来自己手里看看,谁知营长再不肯松手了,他两眼一瞪,笑骂道:“滚蛋,还不快打扫战场。这部留声机归你了,还不知足么?”

李峰怏怏不乐,这玩意儿他又不会使,索性都交给营长得了。

就这样,李峰缴获了这枚意义重大的日军大印!虽然后来大印由营长上交了,但上交之前,营长把印拿在手里,找来一堆白纸,狠狠的盖了好些印章留念,并给了李峰几份。

叶成锐聚精会神地听着,竟听得入迷。他万万没想到,李峰会有这么好的口才,将一场大战活灵活现地表述在他面前。其实,亲自参加了这样的一精彩的战斗,即便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讲述出来,也足以振奋人心。叶成锐由衷地向李峰赞叹道:

“看来,我们都不负川中子弟从军之初在飞机上的豪言,为家乡父老争光了!”

听完李峰的讲述后,叶成锐又急切地向吴光辉问起部队总体战役的进展情况。吴光辉也把近期自己所知道的战事一一讲给他听。他告诉叶成锐,驻印军全体渡过大龙河后,连打胜仗,军属战车营率先拿下日军第18师团部之际,又在孟康河谷分兵。由新22师打加迈,新38师打孟拱;另外还有从国内新调来的两个团与美军一支突击队混编,由美国人指挥,奇袭密支那。

听到奇袭,叶成锐十分新鲜,忙问战果如何?吴光辉说,一开始进展不错,战果辉煌,在敌人毫无知晓的情况下,神出鬼没地夺取了密支那机场。大批部队通过空运,迅速在密支那周围集结,切断了对加迈和孟拱的后勤补给线,日军一下子就慌了。所以加迈和孟拱被新22师与新38师顺利拿下,孙长官和廖长官两位师长都立了头功。

得知部队又建新功,叶成锐哈哈大笑,十分欢悦。吴光辉又讲道,可惜攻打密支那市区却没那么顺利。密支那是缅北重镇,位于风景优美的伊洛瓦底江西岸,是打通滇缅公路的必争之地。中美联合突击部队没能在第一时间拿下此城,日军闻讯,马上由56师团少将指挥官亲自率兵增援,虽然一块儿被围在了城内,但守军人数大增,给攻城带来相当大难度。因此,奇袭变成了拉锯战。我方占天时,日军占地利,导致了我军的伤亡大增。

叶成锐听得心头又痒又慌,为自己的部队还没能拿下密支那而遗憾。吴光辉接着说,虽然难攻,但密支那的鬼子已成外无救援,内无粮草的孤军,被消灭是迟早的事。不过――他叹了口,有点伤感地说道:“只是不知,我们还会有多少弟兄牺牲在此地……”

吴光辉和李峰完成护送伤员的任务后,即准备返回前线。李峰先走,而吴光辉走的时候,叶成锐高兴地跑来找到他,说他已经完全康复,医院通知他可以出院了。所以他打算和吴光辉一同归队。

这次护送伤员,吴光辉共带了一个班的士兵,回去时共乘一辆卡车,加一个叶成锐绰绰有余,所以吴光辉很高兴地答应了。路上,吴光辉驾车,让叶成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人继续聊天。叶成锐见吴光辉学会开车了,煞是羡慕。

丛林中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在吴光辉一行人接近密支那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他们的汽车不慎陷入了泥泞中,半天驶不出来。所有的士兵全部下车帮助推车,也无济于事。吴光辉怕耽误回复命令,干脆命令大家弃车步行。谁知雨越下越大,连方向也难以辨认。他们走了一程后,怕迷路,叶成锐便提议,先找个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吴光辉同意了,于是一行人四散寻找避雨之所。结果一个士兵在一处洼地发现了一个洞穴,因洞口大半被泥土封住,洞内还很干燥。吴光辉大喜,立即命令所有人员进入洞中避雨。

洞内颇大,容下他们八九个人还很宽敞。大家索性把淋湿的军衣都脱了,拧干了晾在枪尖上。叶成锐还在想,上哪儿找点生火用的材料呢?这么大的雨,他们却能找到一处不错的洞穴躲雨,若还能烤烤火,岂不快哉!

他把这想法一讲,众人都乐了。吴光辉说,洞内干燥,不如他出去砍些竹子进来,擦干水迹后很容易生火。叶成锐点头同意,吴光辉便拎了战刀钻出洞去。他出去后,叶成锐坐在洞口警戒,没多久就看见吴光辉飞奔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在林中发现大批日军,至少有上百人!

众人顿时一惊,纷纷起立,将枪支握在手里,准备拼命。却见叶成锐略一沉吟,摆了摆手说,日军太多,他们寡不敌众,不能硬拼。然后,又问吴光辉刚才有没有被日军发现?吴光辉摇了摇头,说雨太大,他听见嘈杂的声音后,便躲在树后,偷偷望见日军朝这里行军,他并未被敌人发现。于是叶成锐赶紧叫众人搬动泥土,将洞口全部封死,他们躲在里面,不可轻举妄动。

大家立即动手。等刚刚封好洞口,完全隐蔽起来,就听见日军杂乱的脚步声、吆喝声,从洞外和头顶上匆匆而过,好半天都没有过完。从脚步声来分析,日军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之多。洞内众人不禁悚然变色,紧握枪支,手心出汗。叶成锐等人这时候自然还不知道,这队日军是从何而来的?

原来,此时的密支那围城之战,已转入坑道作战。中美军队步步为营,空军与炮兵轮番轰炸,日军兵力大减,守城愈加困难。为补充兵员,日军情报主任亲自出马,冒雨外出,找到日军一所野战医院的四百余名伤兵,他便带领着这支残兵,尽量绕开盟军的包围圈,进入密支那,期以最大的努力,来增强城中守备力量。

叶成锐等人碰上的,正是这队人马。带队的日军情报主任也许正暗自庆幸这场大雨,让他的部队得以顺利入城。他打死也想不到,同样是因为这场大雨,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会被躲藏在一处洞里的中国士兵窥视到。日军在行军中的一些议论,清晰地传入了中国士兵的耳内,跟日本人打了多年的仗,好些士兵都能听懂几句日本话了。从日军的牢骚与议论中,叶成锐隐约明白了日军的困境与这条道路所通往的方向,他的心中大喜。

日军行色匆匆,只想快点入城,并未发现这一小股中国军队。待他们过去许久,雨渐渐停息,洞里的中国军人小心翼翼地钻出洞外,知道他们已经安全,舒了口气,辨清方向后,赶紧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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