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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志同道合的伴侣(1)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袁隆平自己并未在意——他身上有一种东西是一般人难以拥有的,那就是他善于节制自己的一切欲望,总是把“节制”提升到一个知识分子美德的高度。所以,他无论遇上什么样的逆境,总是泰然处之,对于婚姻也是一样。

1.爱情降临

下雨了,雨中的袁隆平总是头戴一顶斗笠,斗笠被打出“扑扑”的响声。破旧的斗笠漏水了,他只好取出一把黄油纸伞,张开伞向雨中走去。雨点打在伞上,又顺着伞沿跌落下来,雨点在袁隆平眼前汇成了一条雨线。袁隆平加快了步伐——他得尽快赶到田里去。

雨天,人们纷纷离开田间向家赶去。可是,袁隆平却打了雨伞急匆匆奔向他的试验田,因为他要在雨中观察秧苗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他撑着雨伞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望着雨滴一点一点地打在一株株稻株上,打在正在扬花的稻穗上。落在稻穗上的雨点好像一个个顽皮的小孩,一会儿随着音乐起舞,一会儿和着音乐鸣唱。

这时,北面不远处的江面上,快乐的鸭子在江面上游动、潜水,时而仰起脖子吞食着水中的捕获物,时而与同伴们嬉戏打闹着。他问鸭子:“这该是你们最快乐的时光吧!”但鸭子不会说话,只是“嘎嘎嘎”地欢叫着,像是对他的回答。

夕阳西下,鸭子在江水里拍着翅膀,“嘎嘎嘎”地邀伴归窝……

小燕子一双双、一对对,贴着江面,在细雨斜风里箭一般地穿梭……

好一幅美丽的风景画,生活原本如此美好!

他看着一双双快活的小燕子,想到自己却是孑然一身。周围的同事总是催促他,说:若有合适的,就早些成婚吧,都30多岁的人了,工作一天回到宿舍,空荡荡的,冷锅冷灶的,衣服、被子脏了没人帮你洗,没人帮你缝,让人看着觉得怪心疼的。可袁隆平对自己的婚事总是不着急,他说,忙啥?单身一个人不是很自在吗?

话虽这样说,但夜深人静时,他脑海中也偶尔会突然闪现出某个念头。他总觉得,有个适合自己的女孩在等着自己,那是个能与自己共患难的女孩,更是自己成功路上的“守护神”。

命运之神真的开始眷顾这个有个性、有目标的年轻人了。

因为不久,袁隆平心中的那个“守护神”出现了。

她叫邓哲,曾是安江农校学业成绩优异的学生,爱好文艺和体育,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她那高挑的个子、大大的双眼,让人总是能感受到端庄与典雅的魅力。而就是这样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孩在为自己的出身而大伤脑筋——众所周知,在那个年代,所谓的好出身是能为自己加分的,而邓哲的出身却让她减分不少,尽管她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会嫁不出去。她与袁隆平一样,始终相信自己的那一半一直在等着她。也许就因为这样,两颗互相等待的心灵在某一个恰当的时候如期相遇。

1963年冬天,邓哲的同班同学谢万安和王业甫来邓哲家里做客,谈到了邓哲的婚事。

谢万安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我看,邓哲你也该找个如意郎君啦!”

“找不到如意的,咱就不找。”邓哲回答得很干脆。

“我给你介绍一位,怎么样?”

“是哪一位?”邓哲问道。

“是袁隆平老师。”

邓哲听罢谢万安的这句话,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她暗自思忖:袁隆平老师为人朴实憨厚,知识渊博,讲课语言生动且风趣,平日他喜欢与同学们开玩笑,拥有一颗不泯的童心……

邓哲的思绪随着飘荡的缕缕轻烟开始四处飞扬。她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了在校园里生活的那段日子。每当夜深人静,寂静的校园里常常回荡着悠扬的小夜曲。那优美动听的琴声出自何人之手?哦!出自那位多才多艺的青年教师袁隆平之手。这样的情景在邓哲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这样的情景充斥着邓哲的心灵。

这时,王业甫在一旁说:

“邓哲,谢万安的意见我很赞同,我们了解袁老师,也了解你,倘若你俩结合,真可说是天生的一对啊。”

两位同学的劝说是诚心诚意的,她羞怯地点了点头。

次日,谢万安和王业甫这两位热心的同学又找到了他们的袁老师,向袁老师传递了邓哲的有关信息,他们催促袁老师赶紧射出“丘比特之箭”。

这两位同学为了早日促成这桩婚事,还特意请来他们的原班主任,人称曹胖公的曹延科老师一块儿来帮腔。

袁隆平笑嘻嘻地说:

“什么事都可以高效率、快节奏,唯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可以催生,不可以速成。”

曹胖公在一旁说:

“那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我们的强制措施,你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袁隆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

“没办法,只好删繁就简了!”

于是,他与她之间的爱情便少了一定时空的酝酿,就这样“删繁就简”地开始了两位大男大女之间的往来和交流。

2.情投意合

第一次见面,袁隆平和邓哲便谈得很投机。他俩见面时彼此就有一种情投意合的感觉,尽管在那个年代,情投意合总被那些“长嘴婆”们讥笑为“臭味相投”。可这一切无法改变彼此间的感觉,他们会在某个星期天,泡一杯清茶,聊上大半天,如同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

邓哲仪态端庄,身材匀称,嘴角嵌着一对笑窝窝,天生一副恬静怡然的笑容。那笑容,是安详的,更是平和的。在袁隆平的眼里,邓哲是一位美女。他惊叹邓哲竟然出落得这么有气质,这么成熟,这么娴静。邓哲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爽气息,使他心潮澎湃,而又心宁气静,这种味道、这种感觉他好像曾经拥有,似乎是那么熟悉,这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啊!

终于,袁隆平想起来了,这种味道、这种感觉,儿时在母亲那里是能时时拥有的。可是,母亲已有太多的时间没有与儿子相见了。眼前这个姑娘似乎让他重新拥有了这样的感觉。于是,他在心底认定了她将是自己终身的伴侣。

在邓哲看来,她所敬佩的袁老师既没有浮躁之气,也没有野蛮之举,有的是一种男性成熟的美。这个有志向的男人就是她所追求的,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

当两双湿热的手握在一起时,她读出了袁隆平对自己的欣赏,同时那份欣赏令她怦然心动。她的心头萌动着甜蜜,萌动着柔情,萌动着对未来的憧憬。就这样,两颗热情向上的、充满理想的心开始了激情碰撞。

袁隆平似乎成了岁月酿给她的一杯美酒,令她饮来陶醉。

袁隆平说:“邓哲,你是上帝赠与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使我感受到并理解了世界的另一半,而且是非常美好的一半。”

邓哲平素不爱多说话,而此刻在情人面前,知心话却像是长长的流水,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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