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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近木版年画(2)

二、对称的构图形式

对称是人们最容易接受的形式。我国木版年画的构图同样也以对称形式为主。年画中两幅成对的形式最多,单幅的门画构图也是完全对称的。门画在姿态、构图、色彩上更注重对称性,为使两张看起来更协调,人物必须是脸对脸的,以体现和睦美好的含义。在春节这样的重要节日里,人们对“双”的概念尤为注重。

三、装饰画的表现手法

年画多表达吉祥如意、福寿延年、大吉大利、富贵平安等抽象的概念。但这些抽象的概念却被年画用具体形象表现出来,其手段主要有:

1.造型比例的夸张

年画常常将对象的造型做夸张的表现,各地年画中人物的比例都具有头大身短的共同特征。

例如,年画中常用狮子作为装饰题材,表现护院镇邪的功用。但年画中这些狮子的造型多采用缩短身体比例、横向加宽的手法,增加了体积的分量感,给人以视觉的冲击力。

又如杨柳青年画《万象更新》,以图案形象寓意自然气象。年画中身穿红衣的儿童手托蓝花瓷瓶,瓶内盛开的水仙引来蝴蝶翩翩起舞,头戴花结的大象背驮盛开的万年青,展现了一年之始万象回春的动人景象。其中画面主体人物居中,人物头部夸大,而缩小大象的比例,在“不协调”的比例中追求局部的写实。

2.节奏秩序的处理

年画中表现的神仙形象非常众多,如何将诸多的元素合理地安排处理,其实是一个节奏和秩序的体现。

例如,杨家埠年画《增福生财灶王》就是一个典型例子。这幅画整体以对称的形式构图,画面分上、中、下3层,上部的灶王、中层的铜钱和下层的宅神形成一条贯穿的主线,左右人物全部面向中心主线,感觉井然有序。3层人物的多少、大小、排列形式各不相同,特别是左右八仙及莲花宝塔穿插在3层人物中间,加强了视觉节奏感,因此画面整体给人感觉既端庄严肃又活泼亲切。

第三节木版年画之意

一、寓意吉祥

寓意吉祥可以说是中国年画的最大特色,无论是门神画还是风景、花卉、人物画,都含有吉祥如意的寓意。在木版年画中出现的任何形象都是有象征意义的,如:

石榴—多子,牡丹—富贵,琴棋书画—知书达理,金钱元宝—财富,桃子—长寿,风筝—高升,松柏—常青,松鹤—延年,萱草—忘忧,冠带—爵位。

还有很多神像也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

灶神—吉祥,财神—财富,门神—平安,福星—福气,禄星—富贵,寿星—长寿。

还有用物体的谐音来象征吉祥如意的:

鸡—大吉,芙蓉花—福气、荣华,花瓶—平安,三羊—三阳开泰,鲤鱼—富余,象—万象更新,百合—百年好合,鹿—禄,蟾蜍—金钱等。

也有用组合手段来表现吉祥含义的:

牡丹、花瓶—富贵平安,竹子、花瓶—竹报平安,鲤鱼跳龙门—高升,莲花、鲤鱼—连年有余,戟、磬、鲤鱼—吉庆有余,儿童手拿令旗指红日—指日高升,桂花、蝙蝠—富贵,喜鹊、梅花—喜上眉梢,儿童骑瑞兽—麒麟送子,狮子绣球—吉利喜庆,和合二仙—和和睦睦,南瓜、蝴蝶—瓜迭连绵,五子夺莲—功成名就等。

我国木版年画的吉祥寓意主要有:

1.图必有意,意必吉祥

无论是花卉(牡丹、百合、桂花、梅花、芙蓉等),还是草木、果实(松柏、竹子、石榴、桃子、莲蓬、南瓜、萱草等)、动物(蝙蝠、喜鹊、鹤、羊、象、鹿、蟾蜍、狮子、公鸡、鲤鱼等)以及器物(花瓶、琴棋书画、元宝、风筝、冠带、磬等),还有神话传说等,都能被赋予吉祥的寓意。

如“连中三元”,图案由一支箭穿过3只元宝或3枚古钱组成,元宝谐音“元”,古钱是借助其圆状外形与“元”谐音。“三元”意指中国古代科举中的解元(乡试第一名)、会元(会试第一名)、状元(殿试第一名)。这种吉祥的寓意是年画能广为流传经久不衰的主要原因。

2.借物抒怀,畅想自由

作为民间艺术的年画常用借物抒怀的手法,如“鲤鱼跳龙门”。古代传说每年春季有数千鲤鱼争赴龙门山下,跳过为龙,称作“鲤鱼跳龙门”。年画中以此来比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荣华富贵。

年画作品中常借助于具象的物体来表现抽象的概念,在作品中把各种元素综合运用在一起,反映出民间艺人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性。

3.质朴自然,浪漫纯真

木版年画虽然种类丰富、源出各异,但由于根植民间,服务大众,寄托的是普通民众的愿望,所以年画作品体现的是质朴自然、浪漫纯真的风格。

例如著名的传统题材年画《连年有余》,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大鲤鱼喜笑颜开,画中透射出强烈的吉祥欢乐气氛,娃娃的天真烂漫正是年画风格的最好体现。

二、崇神思想

中国在远古时期就出现了神话传说,伏羲、女娲、神农、尧、舜、禹以及儒、释、道三教的大量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影响至深。几千年来,中国都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对自然的依赖性很强。鉴于对自然的控制和掌握能力有限,人们从内心产生出对自然界的敬畏之情,把不能解释的事情归诸神的力量。因此,祈求神灵保佑的年画就不可避免地把神像作为重要题材。

年画中神像是非常多的,有供奉天地神的天地全神,有供奉土地的土地神,有门上贴的门神,有粮仓上贴的仓神官,有井台上贴的龙王,有牲畜棚上贴的牛王、马王,有祈福的福、禄、寿三星,有辟邪的钟馗,有祝愿和睦的和合二仙,有管理生活的灶王等。此外,儒、释、道三教以及其他杰出历史人物在木版年画中皆有体现,比如老子、孔子、包公、张天师、姜太公、关公等。

三、天人合一的世界观

天人合一的世界观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影响至深。天主宰着生死,地孕育着万物生长,人为万物之灵,中国人把天、地、人称为“三才”。所以,在有重要活动的时候,总是要上拜天地诸神,下拜祖宗父母。天、地、人三方合一是中国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因此,这种世界观也被自然而然地融入年画之中。

比如,最初的《灶神》年画只有灶王爷一个形象,后来逐渐出现了灶王奶奶、八仙等形象。在杨家埠年画《恭贺新年灶王》中出现了一个6口人的家庭,这里灶王爷更像是一个家庭的家长,画面富有欢乐祥和的家庭气氛。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中国民间年画更多地透露出人神共处、天人合一的思想。

第四节木版年画之色

年画的艺术形式与农民的居住环境、生活习惯有着密切的关系。农村的房屋一般比较低矮,门窗很小,室内光线不足。若是在黄灰色且光线不佳的土墙上贴上几张色彩鲜艳的年画,就会显得亮堂、整洁,产生不错的视觉效果。此外,年画的趣味性、故事性和吉利、喜庆的内涵,也正符合老百姓的心理要求。

年画还具有除恶扬善、传播知识、教育化人的社会功能。它反映现实生活,反映人们的心理观念,反映社会的发展变迁。它以艺术形象的魅力去感染人们,去丰富生活,美化生活,在潜移默化之中起着良好的影响和作用。因此,中国木版年画的色彩从整体上来看具有鲜艳夺目、朴实厚重、乡土味重的特征。特别是对红和绿、黄和紫等对比色的大量使用是其区别于其他美术形式的重要特征。恰恰是在这种强烈的色彩对比中,能够反映出中国人那种朴实、热情、直爽、单纯的民风以及积极的生活态度。

一、原色的使用

中国木版年画色彩的主要特点就是对原色的大量运用,虽然各地年画在色彩的运用和设色方法上不尽相同,但是以红、绿、黄、紫诸原色为主的特征是相同的,这也正是年画热烈、鲜艳、喜庆、醒目的原因。让我们看看中国版画四大产地在设色上的不同特色。

1.朱仙镇木版年画

朱仙镇木版年画的色彩使用具有独特的中药色彩。主要有:(1)广丹色,色如现代的橘红,与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相得益彰。广丹有驱鬼镇邪之说,印制门神必用其色。(2)铜绿色,是一种橄榄绿色,古色古香,沉着稳重,不艳不燥,是朱仙镇木版年画中的重要色调。(3)槐黄色,近似柠檬黄,鲜艳亮丽,清纯透明。(4)葵紫色,这种色彩印在朱仙镇木版年画上呈紫色,色彩跳跃而夺目,在整个画面上沉着而突出。(5)金色,印制在木版年画上呈现出金碧辉煌的装饰效果,富丽华美而又和谐。(6)墨色,以墨色印出的线条有凸起的效果,黑而发亮。(7)木红色,这种颜色为深红色,透明鲜艳不褪色,并能与黑色溶为一体,形成大的块面。

此外,人物脸部多采用白脸、红眼皮,这是朱仙镇木版年画特有的装饰手法。朱仙镇年画在中国四大年画中使用原色是最多的,色彩对比强烈,简单朴实,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地道的乡土特色。

2.桃花坞木版年画

桃花坞木版年画的色彩处理带有明显的江南风格,注重色彩面积的穿插,色块分割比较细腻,整体效果清新秀丽、典雅端庄,特别是对绿色的运用具有很高的水平。画面既能表现江南文人画的高雅闲逸,又能突出了年画热烈活跃的气氛。色彩多以成块的桃红、大红、黄、绿、紫、淡墨六色为基调,色彩鲜艳,对比鲜明,设色处理非常注重色彩之间的协调关系,独具江南灵秀。

3.杨家埠木版年画

杨家埠木版年画擅长使用红、绿和黄、紫对比色,画面效果厚重醒目,具有浓郁的北方特征。设色采用木刻水印与手工彩绘相结合的方式,色彩鲜艳柔和,墨线鲜明有致,气氛热烈,装饰性强。其中暖色的运用十分突出,红、黄、紫在画面占据多数位置,这会让年画的喜庆气氛更加突出,整体感觉鲜艳夺目。年画中人物的面部多用粉金晕染,富有装饰性,艳而不俗,质朴夸张,极富民间情趣与风貌。

4.杨柳青木版年画

杨柳青木版年画的色彩特点是手工渲染,以红、绿、黄为主色,紫、青作为辅助。杨柳青木版年画一般在墨线稿上手工着色,因此画面效果接近工笔画,特别是对人物面部及五官的表现处理上精细自然,风格独特。手工着色比较容易掌握效果,杨柳青木版年画艺人会根据画面赋彩,所以使其整体效果浓淡有致,层次分明。

二、与五行色彩的暗合

五行说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物质观,指金、木、水、火、土。五行说认为,大自然是由这五种要素构成的,并随着这五种要素的盛衰,大自然相应发生变化。五行色彩指的是红、黄、黑、白、青五色,是中国传统的吉祥色彩,被认为是完美、和谐、符合自然发展规律的综合体现,在民间广泛使用。年画中最主要的色彩有黑、白、红、黄、蓝、紫、绿,红、黄、蓝,由此可以看出,年画也应用了五行的规律,其中黑、红、白、金、蓝五色作为主线起着重要的联系作用。

从色彩学角度来讲,红色象征热烈喜庆、欢快激动,能和人们节日庆贺的心情联系起来。金色代表富丽、华贵、醒目、调和,能增加红色的醒目感,并带有暖色的倾向。蓝色意味着深远舒畅,象征了宇宙的神秘和自然的空间。黑色稳重、坚定,能够衬托出红、金两色,加强对比效果。白色典雅调和,能增加画面的亮度,活跃整体气氛。这其实也与传统的五行说有着潜在的联系,在木版年画中同样也没有脱离这一传统审美观念。

红色在年画中所占面积较大,例如神像的脸部以及主体形象以红色为主,起主导风格的作用。蓝、绿、紫等色多运用在服装和背景中,起烘托作用。白色基本是自然留白,做底色穿插其中,起调和作用。黄色提神醒目,起分割调整作用。金色多点缀重点,起烘托强调作用。黑色多用来印线条,起到勾画轮廓的作用,线条考究、疏密有致的墨线版本身就是一幅很好的装饰画。正是采用了这些常用的设色手段,既暗合了传统五行说的理念,又符合视觉设计的原理,这样才使得木版年画深受民众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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