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寂寞的洗礼,并学会用寂寞催生心灵的成长,一个人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寂寞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清苦,是孤寂,行走至最后,心灵随着寂寞慢慢僵化变得脆弱;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寂寞却像是一次次的磨砺,他们在寂寞的修行中,坚守一方精神家园,并用寂寞催生心灵的成长。
王阳明被远贬龙场初期时,不能适应当地生活的艰苦以及精神上的寂寞,心情十分悲凉。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他日夜端居默坐,澄心静虑,希望通过静坐来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也因此悟出了一个道理:圣人处世,在于自足七性,而不在向外求理。
王阳明在被贬谪期间饱尝各种人生摧残与折磨。为了摆脱寂寞和苦楚,他兴办书院、传递文化。他还经常和当地人交流,深刻感受到边地民众质朴人性的可贵和可爱。譬如,彝族首领安贵荣知道他在龙场的艰难处境后,便主动给予他生活上的照顾,使他通过与少数民族“礼益隆、情益至”的密切交往,激发了悟道,传道的生命热情。从此,王阳明开始了用寂寞催生自己心灵成长的龙场悟道之旅。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印证了一个真理:只要耐得住寂寞,不断充实、完善自己,那么终会获得生命的充实与圆满。
在成功之前,大多数人必然要经历一段被自己埋没也被他人埋没的过程,在这段时间内,如果因一时的不被赏识而暴躁不安,很可能会前功尽弃;而如果安下心来,耐心等待,于寂寞深处养精蓄锐,甚至享受寂寞,这种经历就会令人受益匪浅。
寂寞固然令人痛苦,但也能让一个人的心灵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成熟。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一个人获得安静的心态和静谧的氛围,不容易受到外界杂务琐事的干扰。正如一位西方哲学家所说:“世界上最强的人,也就是最孤独的人。只有最伟大的人,才能在孤独寂寞中完成他的使命。”因而,每个想要突破目前困境的人首先需要耐得住寂寞,只有在寂寞中才能催生一个人心灵的成长。
李忱是唐宪宗李纯的第13个儿子,于长庆时期被封为光王。在他即位之前,贵为王公子弟的李忱不得不离京出走,这得从他当时的处境说起。李忱的母亲并不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妃子,她作为当时叛臣的罪孥进宫,结果邂逅了当朝皇帝,生下了李忱,可惜在李忱幼年的时候,宪宗皇帝就被宦官暗杀了,留下这一对母子,既不能母凭子贵,也不能子凭母达。
820年2月,李恒(李忱之兄)被宦官扶上皇位,是为唐穆宗。4年后穆宗服长生药病逝,其子敬宗李湛接任,但他只活到18岁,驾崩后由其弟文宗李昂、武宗李炎相继接任。
在这长达20年的时间里,三朝皇叔李忱的地位既微妙又尴尬,他只能以黄老之道,韬光养晦,装傻弄痴。尽管他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但光王的特殊身份,还是让他逃避不了被侄儿们猜忌、排斥、挤压的命运。文宗、武宗两位皇帝更是对他心存芥蒂,非但不以礼相待,还想方设法地迫害他。841年,唐武宗登基时,李忱为避祸全身,便“寻请为僧,行游江表间”,远离了是非之地。应该说,李忱当时做出的这一抉择,当属达人知命的明智之举。而流放底层,阅尽人世沧桑,也为他将来修成大器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法号琼俊的李忱虽然隐居于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但他并没有忘却心中之志。握瑾怀瑜的他效法孔明抱膝于隆中、太公钓闲于渭水,准备待时而动。在唐武宗统治的6年间,他不停地通过秘密渠道打探宫内情况,积极谋划夺权的活动,以实现“归去宿龙宫”的宿愿。
他一直隐藏自己的这一志向,在福建境内的天竺山真寂寺的三年间,他言行谨慎,不露端倪。一日,与当时的名僧黄蘖和尚山中闲话,面对悬崖峭壁上的一条飞瀑,黄蘖来了雅兴,对李忱说道:“我得一上联,看你能否接下联?”李忱也兴致盎然,说道:“你道来我听,我必对得上。”黄蘖于是吟道:“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李忱几乎是脱口而出:“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黄蘖听了,对他赞赏有加。
没有深沉的寂寞,哪有动地的长歌?李忱就像那瀑布,经历“千岩万壑不辞劳”的艰险后,终将飞珠溅玉、石破天惊。846年,李忱果然在太监们的拥戴下,从侄儿手中夺过大位,成为唐宣宗,时年37岁。由于他长期在民间阅世读人,深知黎民疾苦,故躬行节俭,虚怀纳谏,颇有作为,号称“大中之治”。
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寂寞的惧怕;寂寞也不烦闷,烦闷的是我们内心的空虚。寂寞虽然极其难熬,但会令心灵更加坚韧。在寂寞中,我们品尝着人世间的种种情感;在寂寞中,我们体会着常人无法体验的生活。因此,接受寂寞的洗礼,并学会用寂寞催生心灵的成长,一个人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写在人生扉页】
懂得寂寞的人,往往都是感情最为丰富、细腻的人。他们的心灵越过寂寞的岁月,感知了生命最深沉的厚重,对人生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在寂寞的岁月中,以一种严谨严肃的态度追求奋斗目标,突破固有的生存环境,才会为心灵创造成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