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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妇女的要求

印度民间故事

胡天月译

当万能的马哈豆凡创造成庄严美丽的印度以后,他飞到地上来赞美它。温暖、芬芳的风,从他的飞行时抬起了他。骄傲的棕树,在马哈豆凡前弯在他的上面。干净、洁白、精细、馥郁的百合花开在他的视线下。马哈豆凡摘了一朵,把它抛到蔚蓝的海中。风摇动了水晶似的水,用洁白的水泡盖住了美艳的花。一分钟间,——一个女子含放在这水泡的花球中——精美、芬芳好像花朵,飘逸好像轻风,变幻好像大海,并且美丽、光耀好像海水的小泡,快速地经过,也像这个水泡。

那女子瞧向水晶似的水中喊道:

“像我是至美!”

以后她向四周瞧着说:

“世界是美呀!”

那女子从水中出来,跑到岸上。

希望女子的顾视,花便开在地上;几千好奇的眼睛,从天上对着她,那些眼睛用精诚燃烧着星光,非常的亮。金星因为失意而发光——因为失意,它弄得比别个更亮。

女子穿过树林,在草地上散步,一切都寂静地给她快乐。忽然,那个使女子失意了。她便喊道:

“万能的马哈豆凡呀!你造得我这样美!一切都给我快乐,但我不能听到、不能知道那快乐;一切都寂静地快乐。”

听了这样的诉苦时,马哈豆凡便造了无数的鸟。那无数的鸟,唱快乐的歌曲向着这美女子的美态,那女子听了微笑。但在一天之后,这个又使她讨厌了,她便失意地喊道:

“万能的马哈豆凡呀!人家向我唱快乐的歌曲,人家在它们的谈话中,说我是美。但这是怎样的美,却没有人愿意围抱我,怜惜地抚我!”

那时万能的马哈豆凡造了美艳、弯曲的蛇,它围抱着美的女子,爬在她的脚旁。半天,那妇女是知足的,以后便又失意的呼喊:

“唉,倘使我是真的美,别的定会来仿效我,像黄莺唱得美,金丝雀仿效它一般。可知我已经不能像这样的美了!”

万能的马哈豆凡要女子知足,造了猴子,这猴子仿效女子的一切举动。那女子只有六小时是知足的,以后她带着眼泪喊:

“我是这样美,这样的至美!人家对着我唱,人家抱着我,爬在我的脚旁,并且仿效我。但人家称赞我,定要对我失意,我因此恐惧了。什么可以保护我,倘使人家对我怀了恶意的时候。”

马哈豆凡造了孔武有力的狮子。那狮子保护女子,女子有三小时是知足的,但在三小时后,她又喊道:

“我是至美!人家怜惜我,我——没有人可以怜惜;人家爱我,我——没有可爱。我不能爱这种巨大、凶暴的狮子。我对它只觉得尊敬和惊惧!”在这同时,依照马哈豆凡的愿,小的、美的狗显出在女子的面前。

“可爱的畜生!”女子喊着,开始怜惜那狗:“我爱它!”

现在女子有了一切,她没有什么请求了。忽然间,她生了怒,她要消怒,打着狗,狗吠着逃走了;打着狮子,狮子吼着逃走了;她用脚踏着蛇,蛇嘶嘶地爬去了;猢狲跳开;鸟也飞开了。那时女子又喊道:

“呀,我不幸!”她挥着手喊。“人家怜惜我,称赞我,当我在好的性情中,我只一怒,它们都跑了,我单独了!万能的马哈豆凡呀!我末次请求你:替我造那个生物,我对他发怒,他不跑开,我怒时,他能忍耐地容纳一切攻打!”

马哈豆凡深想——给她创造了丈夫!

录自《妇女杂志》第10卷第10期(1924年7月)

胡天月(1891~1922)江苏常熟人。小学教师。文学研究会成员。在家乡组织绿帜社,出版《绿帜》杂志。后任《新苏州报》总编辑。著有《东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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