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文就是一愣。
陆寒枫手包的像是木乃伊动弹不得,闻言双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牛突然发疯,是有人故意使坏?”
陆金瑶就把昨天的发现说了一遍。
陆寒枫仔细回想,点头道:“不错,那几头牛的尾巴、屁股,全都是有伤的,我没仔细看,原来是这么回事。莫非……是刁家?”
“这事难说。”陆炳文摇头,但心中却也知道,除了刁家之外,没人跟自家有这么大仇。
陆金瑶却道:“总之,先把眼前这事解决掉才行,总不能让他们把二叔和大爷爷给带走了。”
“不错。”陆炳文点头道,“只是跟这群人讲道理似乎有些……”
“爹,咱们不用跟他们讲道理。”陆金瑶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昨晚小蝶回来,说是找到了犯人,陆金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是那么一回事。
一大早衙役上门,陆金瑶写了一封信交给糯米,让糯米从墙角的狗洞钻出去,上山送给上官风去搬救兵。
这时候,门外已经开始砸门了。
这些衙役平日里作威作福,砸门砸得像是土匪进村抢劫。
“快开门!快开门!”
“里面的人开出来开门!不然治你们一个窝藏罪犯的包庇罪!快开门!”
“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房顶挑了!”吴天气急了,一边砸门一边叫道。
“我信我信,您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这就来开门了。”陆金瑶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把门打开。
她瞅准了吴天用力砸门的时候,突然把门打开,吴天用力过猛,一下子栽进了门里,一脑袋扎在了雪地上。
陆金瑶听这吴天脚下动静沉闷,又见他栽在雪地里,对这位据说是县衙武艺最高强的捕头的水平在心里有了数,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位差官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哎呀呀这可使不得,您快些请起。”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并不过去扶人。
吴天手下的衙役见自己的头栽倒在雪地里,吓得要命,生怕吴天回头找他们的麻烦,急忙冲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吴天给扶了起来。
吴天这一下磕的是头晕眼花,被扶起来之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刁民给我抓起来!”
一群衙役答应一声,扑奔陆金瑶。
陆金瑶心道,这些衙役比山上的土匪还不讲道理,那土匪下山打劫的时候,起码还要说几句江湖上的客套话呢。
当下她左躲右闪,躲过了那些衙役的抓捕,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假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压岁钱掉了!”
那些衙役听到钱掉了三个字,立刻弃了陆金瑶,转头奔向雪地里的铜钱。
虽然只是几个铜钱,可那也是钱啊!
“金瑶,你在胡闹什么,还不赶紧请这几位大老爷都进屋休息。”陆炳文匆匆走来,看着地上那群争夺铜钱的衙役,心中不齿,脸上却并不流露出来。
吴天也觉得这些手下给自己丢人,当下喝了一声:“你们都给我站好了!”
衙役们这才从雪地里爬起来,还在彼此骂骂咧咧。
“去你妈的那是老子捡先的。”
“你是谁老子?”
“俺是你老子!”
这越骂声音越大,眼看又要打起来了,吴天怒吼一声:“哪个再多嘴,下次就不带着出来了!”
这下子,才是真正的没声音了。
这些衙役就靠着出来办案捞外快,不带着出来,上哪里捞外快去?因此都害怕吴天真生气不带着自己了,一个个全都把嘴闭上了。
陆炳文满眼嘲讽。
他为人方正,最是不会做这些溜须拍马讨好人的事情,尤其讨好的还是些恶棍。
陆金瑶瞅着自家老爹,心道:爹啊,接下来该您了啊,不然这戏怎么往下唱嘛。
“哎呀呀,几位官差大老爷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么冷的天儿也不得闲,来来来,您几位都请进,先进屋歇歇腿,喝点儿茶吃点儿点心水果。”陆寒枫满脸带笑的把吴天请进了屋子里。
陆金瑶急忙上茶、端上瓜子、点心、糖块、水果。
吴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座,抓起一把点心就往嘴里塞。
“啧,这是香酥斋的点心吧?你们陆家这不愧是村里的头一号大户啊。”
陆金瑶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了底了。
陆寒枫急忙赔笑道:“瞧您说的,俺家这算不得啥。过年就买了点点心,一直舍不得吃。这不,大老爷您一来,就全端出来了。”
“嗯,这还差不多。”吴天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很有脸面,气儿也顺了,看着陆寒枫也顺眼了,“你是陆寒枫?”
“正是小民。”陆寒枫虽然同样疾恶如仇,但他跟陆炳文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为了达到目的能忍,会演戏,不会一上来就跟这些恶棍翻脸,而是先套出他们的话,再收拾他们。
“你可知道,杀死耕牛是大罪?”吴天吃着点心喝着茶,心里美得很呢。
陆寒枫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小民有罪,可小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那牛在村里发疯伤人,好些村民都受伤了。”
吴天眯着眼睛:“哦?如此说来,你这是见义勇为了?”
“不敢,不敢。”
“连耕牛都敢杀,你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啊,把他给我带走!”
陆金瑶急忙送上了另一盘水果。
陆寒枫道:“官差老爷,您先吃完这水果再走也不迟啊。”
吴天的眼睛落在盘子里的水果上,发现在最下面压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可是五十两啊!吴天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看到吴天的表情,陆金瑶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门。
就听吴天立刻换了口气,道:“不过,这个嘛……我也听闻昨日有疯牛在村里伤人,这样吧,我们去现场看看,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你就算是将功折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