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草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你早做掉了。你留着孩子做什么?你未婚生子,孩子出来连户口都上不了。福子说,我找到人跟我结婚了。这么快?章草惊异福子的魅力和神速。福子今天穿着红色羊毛裙,外罩阿迪棉袄。黑色长袜,黑色长筒靴。福子的头发也长长了,低头时遮住了半边脸,显得妩媚了许多。这孩子竟然帮母亲美容哩。章草打趣道,福子你真行。刚离婚,又结婚。对方是做什么的?福子说,我也没见过。那男的是我一个女友的舅舅,离婚多年,比我大五岁,是下面县城的。无皮无毛。我只暂时占他一个妻子的名额,生下孩子上了户口,就和他离。章草说,有这样的男人?他不怕你玷污了他的经历和清白?要是他再婚,不是已有两次婚姻史吗?那男人愿意?福子说,反正我现在有钱。用李一民的钱,让别人当他儿子的爹,睡他睡过的女人。章草说,这不是李一民劝肖胖子的话吗?李一民的铁哥们肖胖子一次饮酒过度送进了医院昏迷不醒。李一民赶到医院,对着肖胖子的耳朵大声说:你死吧!死了,别人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打你的伢儿。这一说,肖胖子立即醒了。后来,这也成为李一民与肖胖子酒桌上长盛不衰的谈资。章草和福子都曾是李一民酒席上的常客,这个典故二人了然于心。章草一提醒,福子也呵呵笑起来。章草说,命运也真是会开玩笑。有些话是训导别人的,转来转去却要自己去领受。
福子从包里掏出耳机,塞到耳眼里,说,我给那男的打个电话。如果他确认帮我这个忙,就活该这孩子生下来。如果他变卦了,我就去把孩子做了。电话摆弄了几番,没什么动静。福子又打电话:你舅咋不接电话呢?你要他给我发个信息,我再拨过去。我就是要他说定,明天也好见面,签个协议。福子放下电话,低头摆弄手机。一会儿福子说,我女友说她舅有顾虑了。其实,我钱都准备好了,十万元。章草说,你这是何苦?不怕麻烦?人家生活都往简单里做,你却越搞越复杂。减法变加法,你累不累?
福子说,我就是要生下孩子。李一民和那女人不是都不相信我肚里的孩子不是李一民的种吗?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做DNA。章草说,就为了证明这个,有意义吗?福子说,那女人在李一民那里造谣说我有很多男人,坏我的名声。我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是真的爱他才那样的。章草说,你也真够胆大的。你明知道你会怀孕,没上环,没吃药,没带套,你婚姻在身,你疯狂到忘乎所以了。你这是乐极生悲,是作茧自缚,是自作自受!你是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