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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庭保密工作

尽管警方统一了口径,对外公布了这次搜寻情况(暂时隐瞒了保护区发现男尸的细节),但嗅觉敏锐的记者们还是从警方那里预感了这起事件的神秘内幕。他们从跟随邱队长来的队员那里,从一知半解的医护人员那里,从闻讯赶来的男孩亲属那里,挖空心思套取一切可以透露内幕的素材,然后发挥想象,炮制“独家新闻”,再以不用负责任的娱乐新闻的形式在所有媒体上散布出去……

星期日的晚上,本市的电视、广播、报纸、网络相继播出了这条热点新闻。最为曝料的是所有报道都提到了有两男一女三个小学生最先发现东方牧笛,但没有透露这三个孩子的具体情况。

“三个小学生?”米多西的妈妈杨琴愣了一下,随即联想到自家儿子在学校鼓捣的那个什么“课外侦探组”,他们不正好也是两男一女三个小孩吗?

“米多西,你出来一下。”杨琴停止手里的打毛衣工作,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冲米多西的房间喊。

“老妈,什么事啊?我还要写作业呢。”米多西莫名其妙地走出来。

“电视上说那个拉小提琴的男孩找到了,是三个小学生发现的。你知道这件事吗?”杨琴注意观察米多西的表情。

“找到了?太好了!”米多西脸上大放异彩,“那我们很快就能去看演奏会了。”

“电视上说的那三个小学生不会是你、欧木棋和马威卡吧?”杨琴亮出了底牌。

“怎么会呢?我白天在图书馆看书啊,不都告诉你了吗?”米多西装委屈。

“那好,你写作业去吧。等你爸下班回来,我再问问他。”

“问老爸什么呀?他又不和我在一起。”

“你爸不是报社的副主编吗?他一定知道这条新闻的事儿,我倒想知道是哪三个小孩找到了拉小提琴的男孩。”杨琴漫不经心地拿起半成品毛衣继续打。

米多西回到房间,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课外侦探组”参与这起案件的事儿绝不能让老妈知道了,案件才刚刚开始,如果老妈插手进来不许探案,那后面就没戏了。不行,得想个办法通知正在报社加班的老爸,他们法制报有从警方获取内部信息的通道,只要稍作打听,肯定能知道那三个小孩就是他们“课外侦探组”。老爸知道了倒是没什么,因为老爸向来支持米多西不能死读书、读死书,要拓展知识面,要多在实践中丰富自己的大脑,对“课外侦探组”的行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妈那里就行不通了,就差联合欧木棋、马威卡的家长们“封杀”自己家的孩子了,在她眼里,必须心无旁骛地搞好学习,将来考名牌大学,有最好的工作,拿最多的薪水。所以,对老妈必须隐瞒实情。

“有了,我给老爸写一封邮件,再让表姐通知老爸查看。”米多西立即上网写好邮件,告诉老爸经过,让他替“课外侦探组”全体保密。接着给麦洁发了MSN消息,让她打老爸手机。

发完信息,米多西舒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老爸的声音:“我回来了!”

坏了!老爸到家了。这说明刚发去的邮件他根本没时间看,如果这时老妈问他,那该怎么办?米多西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

“在报社吃了?”杨琴盯着老公,刚提到报社忽然想起来,“对了,问你个事儿……”

新闻联播片头曲响起,那是米多西老爸米艾东的手机铃声。“哦,对不起夫人,我先接个电话。”米艾东掏出手机。

米多西知道这肯定是表姐打来的,太及时了。

“邮件?好,我马上查收。”米艾东一边接手机一边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哎,问你话呢,今天新闻说那个拉小提琴的男孩找到了,是三个小孩发现的,你知道都是谁吗?”杨琴冲书房说。

“谁呀?”米艾东以为老婆知道呢,他从不看娱乐新闻,还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我问你呢!你们报社没报道?”杨琴问。

“我们每天的新闻多着呢,哪有功夫全部看完?”米艾东打开邮箱边看边说。看了一半,他不说话了,立即关掉电脑。

“那你给打听打听啊,哪三个小孩?别是……”杨琴见老公走出书房,压低声音向米多西的房间使了个眼神。

“哎呀,你没事打听这些干什么?不可能的事儿。”米艾东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了,好累,先去洗个澡。”

“米多西,在写作业?”他路过儿子的房间,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

“老爸。”米多西回过头,眼睛里写满期待。

“好好写啊。”米艾东伸出两根手指,呈“V”字形,那意思不言而喻。

米多西也回敬一个“V”字。父子俩悄无声息地开怀大笑。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灿烂。苹果路小学照例举行升旗仪式。

国歌声中,同学们排列着方阵,注目着冉冉上升的五星红旗。三名旗手和护旗手迅速立正,向国旗行队礼。

“米多西,你给我的那张门票作废了。”欧阳炎炎站在队列里,目视着国旗,对身边的米多西压低声音说话。

“是演奏会推迟了,并没有作废。”米多西纠正他的用词不当。

“新闻都播了,那个琴童在医院里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这门票猴年马月才能兑现?”欧阳压低嗓音。

“放心,他会康复的。”米多西说这话时明显没有底气。

“你们‘课外侦探组’开始调查了?那三个小学生就是你们吧?”国歌结束,欧阳放下手臂,扫了眼米多西。

“你不是有‘欧阳真相调查’吗?你觉得呢?”米多西将他一军。

“别得意,我会让真相水落石出的。”欧阳自负地一笑,随着“解散”口令的发出,消失在人头攒动的操场上。

“老米,欧阳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解散后,马威卡疑惑地走过来问。他个子高,站在后排,没听见他俩的对话。

“他想抢在我们前面调查真相。”米多西笑笑,“有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挺有意思的。”

“没错,欧阳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总比曹不渝那三个笨蛋有意思。”马威卡点头称是。

放学后,“课外侦探组”在校门口集合后乘车来到刑侦分局。麦洁正在办公室里看卷宗,见他们来了,微微一笑:“打探消息来了?正好我有好消息要宣布。”

“什么好消息?”米多西高兴起来。

“是不是东方牧笛恢复正常了?”欧木棋也激动地问。

“哎呀,你们真沉不住气,我就不问小麦姐姐。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马威卡笑话他俩。

“什么秃子虱子的?你不想知道是不是,请把两只耳朵堵起来再说话。”欧木棋白他一眼。

“堵上耳朵我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马威卡讪笑。

“哎呀,你们一来就热闹了。我看啊,今天甭想准点下班了。”办公桌另一边的内勤女警小蔡笑道。

“都别闹了,言归正传。动物足印鉴定结果出来了,可以确定是东北虎的左前脚掌。根据这个情况,我们又联系了东北虎保护区的专家,他们核对了足印样本和他们存档的足印,基本排除了是保护区内的任何一只老虎。因此,这是一只活跃在白马山自然保护区的野生东北虎。专家们经过推断,认为这是只雌虎,年龄在四岁左右,右前脚掌可能受过伤。”

“果然是老虎!这样一来,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死者是偷猎者,不幸遭到老虎的袭击,他开了一枪,不巧的是没有击中老虎,所以遇害。恰巧这一幕被迷路后在林中乱转的东方牧笛看到,他受到强烈刺激,以至于精神失常。可能牧笛以为猎枪是导致老虎吃人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将那支猎枪藏起来或者毁掉,但事后他失去记忆,所以不肯说。这就是猎枪消失的秘密。”马威卡一口气说完,很有成就感地望着大家。

“老马,能不能整点现实的?有时候,过分的想象力会害死人的。”米多西撇撇嘴。

“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马威卡不服气。

“目前我还不好判断,但感觉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米多西说。

“嘁!这我也会说。”马威卡直呲大白牙。

“好了,继续听下面的消息。对猎枪的查找也没有进展,巡山队将现场周围方圆10公里范围内搜了一遍,没有发现那支理论上存在的猎枪。而对猎枪子弹的分析发现,这是12号制式猎枪发射的鹿弹。既然是制式猎枪,就一定办理了持枪证,并在公安机关留有档案。我们排查了全市所有猎户的档案资料,并电话联系,得知近期不是狩猎的最佳季节,大部分猎户没有进山,也没有失踪人员。由此可见,死者持有的猎枪是没有‘户口’的黑枪——无法排查。关于死者,我们已经发出了尸体协查通知,并比对全市和周边地区失踪人口,希望能尽快有所收获。”

“表姐,如果证实死者是被老虎袭击遇害的,那就是意外事故,不应该归公安机关立案的。可是,你们……”米多西提出疑问。

“死者被老虎杀死确实不归我们管,但我们怀疑死者参与绑架东方牧笛,这就必须由我们立案侦查了。”皮小冬接过话茬解释道。

“东方牧笛被绑架?”孩子们面面相觑,颇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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