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岑氏刚要脱下外袍，听到木灵语的话顿时脸色的和颜悦色就变了，整个人身上显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你再说一遍！”
木灵语咬了咬唇，伸手去拉她的袖子，边低头边说：“娘，我要嫁给慕枫哥哥……”
“不行！”
岑氏毫无商量余地，抓了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坐着，自己起身开了门吩咐芬儿守好屋子，近乎痛心地望着她说：“秦慕枫可是……可是克妻……”
“娘……”虽然知道他有这名声，但远远想不到给世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即使他现在是大兴数一数二的财神爷，却仍旧会被人看不起，以他“克妻”的名声遭人诟病。
“那是假的，娘不是知道的么……那些女子，要么是发生了意外，要么是自己寻思，或是身子本就不好的。我身体康健，又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也不行！”
岑氏知道大户人家里的猫腻，可她也是迷信的。不管真假，她怎能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跳进这种不明不白的坑里去？万一……万一应验了……
她不敢想，干脆一口否决。
“绝对不行，除非我死了！”
岑氏态度如此坚决却是木灵语想不到的，竟然连死都说出来了，可见岑氏反对的强硬。木灵语手足无措地捏住裙摆，期期艾艾地看着她，眼里逐渐湿润。
“娘，他人好，对我也好，我……”
“他引诱你了？”岑氏大惊失色，忙上前仔仔细细查看她的身子，临了才呼出一口气，严肃地道：“绝对不行，语儿，就算他没这个名声，他也比你大这么多，你们俩不合适……”
“因为他年长我很多，所以懂得疼我，会容纳我的小性子。”木灵语轻轻靠在岑氏怀里，方才被她检查身子的反感也销声匿迹了，“我去京里也见过很多男子的，可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即使是取得了很好的成就，为人还是很低调，不会摆架子，也没有那些有钱子弟的世俗气、纨绔气，更不会瞧不起人……娘，他被‘克妻’这样的话伤了那么多年了，若是咱们还以这名声来伤他，他会如何想……”
木灵语本来没想到这层的，可说着说着，就真的明了了他的无奈，也为他感到了心疼。比起慕容清，秦慕枫更加无辜。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担负了不该他担负的名声。而慕容清却是因为身在了皇家，便一定会有这样的经历。
她打定了主意要跟了秦慕枫的，两个人也说好了的，更何况木老太爷也是首肯了，岑氏答不答应，点不点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木灵语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婚姻不受到母亲的祝福，没有母亲为她“哭嫁”，更不希望两家就此结下梁子。
她尽力说服着，历数着秦慕枫的好。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忽然发现秦慕枫真的是很好。不会跟她吵架，受她欺负也不会辱骂她，甚至会帮她保守她的小秘密，包容她的所有。会耐心地扶着她骑马，会在回程途中细细照顾给她送瓜吃，会送价值不菲得来不易的珠宝给她做生辰礼物，会照顾她的情绪适当地予以关心……
若能得夫如此，必是会幸福一生的。
木灵语遵从着自己渐变地心，慢慢对岑氏说着。岑氏的表情从开始的愤怒、坚决，渐渐开始动摇、茫然。
低头望向已经是个大姑娘的女儿，岑氏忽然发现这个孩子脸上有了娇羞，有了女儿家的窘态。说到男子的好，会不时笑出声，一派甜甜蜜蜜的样子。
她不经意间想到自己当初与木载梓在元宵节上相遇，自己后来每每想起他的时候对镜自照的样子，可不就与女儿此番模样相同吗？
岑氏鼻头一酸，揽过女儿，还想劝说她几句。“他是商人啊，商人地位低贱，娘不想你以后跟娘以前一样，娘也是受过被人轻视的苦……”
岑家亦是商家，商贾之流一向被世人轻视。岑氏嫁进木家多年依旧不怎么受老夫人待见，也是因为她出身的“低贱”，如今她怎么愿意女儿嫁去商家……
“娘糊涂了，女儿是嫁，照娘这样说，咱们还会被人说是低就了呢。”木灵语笑道：“再说了，慕枫哥哥可不是一般的商家，秦家那可是皇商，与皇家挂钩的，也会受世人几分尊敬的……”
“可是……”
“娘，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富贵，而是能不能嫁一个疼自己的夫婿不是么？我想这世间没有谁能比他更好的了，要是错过慕枫哥哥，我会后悔的。”
岑氏低头看她，见她眼底真诚，确实是有“非君不嫁”的倔强，可她现在心情很乱，还是不想就这样答应她，摸了摸她的头说：“等娘再想想怎么样？”
木灵语心里一急——明日秦慕枫就要回平原郡去了啊，这怎么能拖着？他可说了一回去就遣人送聘礼来的！就算她等得起，慕容清那边的动作却是不等人的啊……
“娘，答应我好不好，答应人家嘛……”
木灵语没了法子，开始撒娇。岑氏好笑地点她的头：“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及笄礼还没行，就那么急着嫁人呐？也不害臊！”
木灵语不依，软磨硬泡了半天，岑氏叹了口气，才道：“等我明日跟你爹商量了再说。况且，也提亲之事也不该女方办吧？总得秦家来人……”
“他回去就下聘！”木灵语见岑氏松了口，一高兴就把话说了。岑氏瞪了眼觑着她，木灵语心虚地低下头。
“好啊，还学会了私定终身了？”
岑氏揪住她的耳朵骂道：“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和男子这般无状交往？这样的女孩子，就算到了夫家也不会受夫君看重的！”
木灵语揉了揉微红的耳朵，拽住岑氏的手臂摇着：“娘，我跟慕枫哥哥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么其他的……”私相授受了一对儿钻石耳坠子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