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嬷嬷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也不拦着，只说说了话尽快出来。
木灵语上了二楼，见到站在两边的弘文弘武，点了点头，让碧丝敲了门，便进了去，却见秦慕枫也在那儿，顿时止住步子，诧异地道：“你怎么也在？”
秦慕枫顿了顿，才道：“是我找你。”
秦慕杉朝她点了点头，指向一边的软榻道：“坐吧，慢慢说。”
木灵语依言坐下，碧丝跟在她身边站着。秦慕杉为难地道：“语儿，能不让你这丫鬟出去？”
碧丝一听，脸色涨得通红。木灵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秦慕杉，见他咬了唇，似乎很是纠结，又想着前头秦慕枫说是他找她有事，却用的是杉哥哥的名义，定是有些事他不好出面的。这样说来，不想让碧丝知道也是正常。
木灵语叹了口气，朝碧丝点点头道：“你出去吧，门口守着。”
门口除了先前见到的弘文弘武，还多添了浩北浩南。木灵语在碧丝出去的时候瞥了那门口一眼，顿时觉得不好。
如此郑重，必是什么大事。
“怎么了？他们四个都守在这儿了，难不成是件大事？”
“小猴子，这件事，是关于你的。”
秦慕枫望着她，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京里来了消息，纾王有所准备，怕是……对你不利。”
纾王……慕容清……
木灵语眼眸一黯，望向眼前的人。秦慕枫是望着她说话的，眼里本来没有什么情绪，但木灵语生生从中解答出了逼视，顿时别开了头不看人，只盯着桌脚道：“什么准备？”
“抚远军的统帅，易主了。”
木灵语嘴角一扯：“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交接，本来抚远军就早在他控制之中了，易不易主，不过是他自己愿不愿意把自己的权力摆在台面上而已。这不算什么准备。”
秦慕枫眉眼转沉，继续道：“那么，统帅的副将换成了耀祖……”
“什么？”
木灵语陡然抬眼直直望着秦慕枫，已从刚才的不在意、无所谓变成了焦急担忧和惶恐：“怎么可能！耀祖哥哥他才升到了兵部侍郎，这还是他算计了好久得到的结果，怎么可能……而且皇帝怎么会同意！连升几级不说了，从文职到武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
“就是这么简单。”秦慕杉见自家哥哥沉默，不由出来说话：“语儿，皇帝身体明显有些不好，如今纾王掌了兵权，下一步，便是财权、文权。我们想到的，是他恐怕会伸手到木家去。”
“什么意思？怎么会……木家没有……”
“木家有一个户部尚书，一个户部给事中大人，家族中很多人也在京中供职，即使是小官小吏，组合起来也是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更何况……还有一个德妃在其中周旋……”
“户部是……”
“语儿，户部管理天下钱财。”秦慕杉殷殷解释：“国库入账、税收统计都是由户部最终完成的，天下间有多少财富、王朝有多大的财势，他们知道地一清二楚。而户部尚书，是其中的头儿。虽然三省六部，六部还归三省所管辖，但手握的可是实权，若能掌控，便是财权到了。”
“木家不会那么傻。”木灵语急忙说道：“不可能将身家性命都投注在他身上，而且，而且大伯父一向是个纯臣……”
“纯臣？”秦慕枫摇摇头，打断她道：“一旦和皇家利益有了纠葛，便再也不是纯臣。”从德妃入宫，份位渐升开始，木载朴就不具备做纯臣的条件。再加上木灵语入宫为纾王伴读，有望成为纾王妃、纾王侧妃，这等利益关系就更加无从说了。
秦慕枫没有把关于木灵语的这茬说出来，只略提了提木灵词的身份，木灵语也不是傻子，即使是自欺欺人，这样也够了。别人提醒地那么明显，难不成自己还要做聋子，装作听不明白么？
木灵语颓然地跌坐下去，说：“木家很危险……”
“对，很危险。”
“那你说，对我不利，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慕枫眼神一闪，与秦慕杉对视一眼，严肃地再去查探了一番屋子周围，看是否有人偷听，这才反身回来，立在了木灵语的面前，轻声却庄重地问她：“你老实说，伺候慕容清的时间里……是否有过……”
木灵语不明白，望了望秦慕枫，又望了望秦慕杉，见二人虽极力做出庄重之色，却是略微红了脸，尤其是秦慕杉，脸涨得通红。本来不明白秦慕枫语焉不详地是在问她什么，这下看二人脸色也就懂了。
她也略略红了脸，却在忽然明白过来秦慕枫问她这话是在答她所问的“对她不利”的意思，脸蓦地刷白，颤抖地问：“他……他做了什么……”
“京里出了流言。”秦慕枫深吸一口气：“说是木家二小姐早已经是纾王的人，此番归乡，便是要回去秉了父母亲族，好为嫁入皇家做准备。”
木灵语猛地站了起来，手无法抑制地抖着，即使是攥紧了拳头，也还是不由自已地颤着。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她？
在古代，贞洁对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甚至是能越过女子的生命！失了贞洁，女子会被世人瞧不起，会遭人诟病！慕容清为了报复她，竟然连这种毁人名声的事情也做出来了吗？
他不再是那个在蹴鞠场上笑得如沐春风般的少年郎了，他野心勃勃，权势滔天，离着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就连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或许执棋者对这枚棋子有所钟爱，但到底不过是一枚棋子，所以可以随意打发，也可以随意利用，更可以随意收回。
她该怎么办？
“你……你如何会知道……”
秦慕枫也不隐瞒，干脆地道：“走商的人，总有自己的一门消息来源渠道，我也不例外，这没什么好奇不解的。”
“你……你在他身边安插有人？”木灵语茫然地望着他：“他那么精明，如何会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