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师，只是失败最多的劳动者，打工最多的劳动者，一日的劳动可获得安眠的夜，一生的劳动可换取安宁的死。
吴冠中
二〇〇五年二月十二日这一天，家住马莲渠的小张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跑到劳务市场上钓鱼。他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反背着一双脏不拉叽的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一抬头他看见我在劳动局门口站着，就神气十足地走到跟前对我说：“马老师，掏化粪池的活儿你干不干？人家姓侯的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两个人，你若想干就和我走吧！”
“呵，听话音好像你以前就干过呀！”
“嘿，当然干过，掏一个化粪池要挣五十块钱呢。”小张很自豪地吹嘘道。
“干就干，掏化粪池有啥了不起的！”
“嗐，老哥你不知道，这种活大多数人都不愿干，怕脏呢！我看你是咱吴忠全劳务市场上千百号人中最不怕苦的一个英雄，所以才来找你啊”！
“哈哈，小张呀，小张，你可真会找人，看来，咱中国又多了一个北京的时传祥啊！”
“老哥，人家老板说了，这次的化粪池比以前的大一些，要给一百块钱，还说有十几个小型的，你去了再跟老板商量。”
根据我以往的观察，小张他是一个大脑不健全的人。在劳务市场上总是发现他整天神经兮兮地东瞧瞧西望望，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还时不时地总爱跟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嘻嘻哈哈，搭上几句不着边际的闲话，聊以自慰。反正，在劳务市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他那永远不变的形象，留着还是新潮的小平头，一双可怜巴巴，且毫无光泽的眼睛里呈对视三角状，穿一身龌龊不堪的旧西装，光着脚板蹬一双烂皮鞋，从头到尾一副肮脏不堪的窝囊相。
尽管如此，在我的眼里，他也有长处，比如，首先我认为他比社会上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混混、懒汉二流子要强许多。他虽然有缺陷，但如歌唱家伍佰所言：“缺陷也是一种魅力！”你别看他表面上一会儿嗑瓜子，一阵儿抽烟，渴了就喝非常可乐，饿了就啃干饼子。不知底细的人，还误以为他是劳务市场上最忙活的人呢！
实际上小张和他的哥哥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哥哥张学良是吴忠市委人大秘书长，一表人才，风光无限！
而他的这个有着生理缺陷的兄弟却是个不幸的人，是个酷似鲁迅笔下的阿Q式的人物！
确切地说，他是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流浪汉。
他的魅力就在于，还能靠自己的双手去生存，而不是依赖别人而活着！
没干活之前，说心里话，我也有些犯嘀咕，与一个智商不健全的人物打交道，肯定是我要吃苦在前了……
结果，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故事无不验证了我的预感，残酷的现实生活中，所碰到的那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烦心事，让我终身难忘。
在文化宫对面的食府里，打了几次电话，那个名叫侯瑞的老板，骑着太子王摩托车总算露面了。一见小张直截了当地说：“你这个熊像个催命鬼，前几天跟你干过活的那几个人怎么没来？”
“噢，那几个嫌这种活脏了，都不想干了。我又重新找了一个大英雄马老师！这老哥干活是一流的，老板你就放你二十四个心吧。”
“那就好，我看这样，我把这个活就包给你们两个人干，价钱三百元，怎么样？干活的工具全由我提供，你们只管干好活就行了……干完活后，立马给你们拍钱走人！”
“老板，既然我和小张来了，就不怕活苦活脏，也一定会干好的，只不过你给的价格有些低了。”我跟老板讨了一回价。
“那好，再给你们加四十元，总共三百四。”
“行，一言为定。那咱们就行动吧！”
听这口气，这个侯老板好像还有那么一点派头，一副发胖变了模样的中等身材，加上一对如玻璃珠子一样圆滑的小眼睛，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听觉器官少了半边耳朵，这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也许这半拉耳朵长在他本人的头上，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五官特征呢！
好像他的这一特证在提醒并告诫着人们，与此人打交道千万记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人处事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坦诚相见，以心换心。
最后，这个侯老板告诉我，化粪池一共有两处，一个在街心广场东边的民族食府，一个就是东街的金沙湾食府，并且这个活白天还干不成，影响人家的营业，所以只能在夜间行动！
傍晚时分，侯老板找来了一辆拉粪便的汽油三轮车，然后又带着我们去了朝阳小区，东大寺对面，他所开设的家政综合服务中心，拉上所有的使用工具，什么粪勺，扒子，全套皮裤，绳索，梯子，铁钩，橡皮手套，口罩，呼吸器，以及抽水泵，照明灯，塑料布等五七八糟的东西，一切准备就位。
深夜十一点过后，各路食客基本散尽，咱们的黑色行动缓缓拉开了序幕。首先打开金沙湾食府院内的第一口化粪池盖……
顿时一股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臭气熏天，眼望着一大池肮脏不堪的粪便，其令人作呕的程度，此时此刻，我深深地感觉到中国所有汉语言中的形容词汇，在这儿早已丧失了她应有的魅力与表达！完全是一池混沌与苍白……
在从化粪池中一勺一勺的往上掏的这一刻，北京时传祥的光辉形象，又一次闪现在了鄙人的面前！我真不敢想象他的一生是怎样度过的。天下之大，有那么多的行业他为何就偏偏专干这一行，并且是干了一辈子！
毛泽东他老人家为什么要多次接见他呢？难道就像歌词中所唱的那样，“清洁工的心灵是最美丽的”缘故吗？一句鼓励，赞叹，敬佩的话语就能证明，他是人类之中最高尚，最完美的人吗？最漂亮的话，最夸张的词也许谁都会说，可是真正做起来，就并不那么容易了。我敢断言“不管谁说得有多动听，大多数人绝不会为这种职业献身的”。
整整两夜，我好像为此而付出了自己毕生的全部精力。残酷无情的事实证明了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的合作伙伴小张他就是一个有着先天缺陷的人啊。干上一会儿就哀求说：“唉呀！老哥，我的腰疼，立不起来啦。我忍受不了啦。”面对这样的一个弱者，无能之辈，此刻，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秀才骑驴，马驮垛”无奈何呀！咬紧牙关，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一鼓作气干完了所有的活。
也就是说，本来是两个人干的活，基本上让我一个人承担了。并且是宁让挣死牛，也不能翻了车啊！此时此刻的我早已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全是屎。如此这般的一种狼狈相，无论如何，我都不忍心去迎接黎明到来的那一刻，在太阳的光辉还未普照大地之前，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否则，大白天这样一种不堪入目的屎壳螂从大街上穿滚而过无疑是会影响市容的，我不愿意把最肮脏的一面带到这个多色彩的世界中来，污染了美丽的人生！
粪便是人类自己所制造的垃圾……臭不可闻。
难怪哲人说“垃圾是人类的传记”呢。此话虽然有些俏皮，却是真理啊！
活干完了，该到侯老板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可是，正如我所料，这个少了半拉耳朵的老板一反常态，毫无廉耻的说什么“每人给你们五十元怎么样？”
“老板，你可真不愧为性侯的出身啊，把人当猴的玩哪！”他一看我的态度不对劲，便又嘻皮笑脸的装大象道：“那就两个人给二百行不？”当他的这句话一冒出，此刻的我心口怒火已涌向了喉咙，但还是以最大的克制力压住了。
“好了，侯老板，你什么也别说了，如果你打算以这种方式对待受苦人的话，还不如一分钱都不给更干脆，你毕竟大小也是个老板，而且是在城市街中心，光天化日之下干事业的一个打拼人物，没干活之前，你是咋承诺的？”
“现在活干完了，你却卸磨杀驴，要么这样办，你把人家小张的工钱一分不少的付掉，我的那一半工钱就算了，既然你不想给，就另当别论！”
实际上，这是我对待骗子的一种最简单的“孙子兵法”。我倒要看一看他还有什么新的花招施展出来呢！
谁知，他果真把钱给小张，然后又问我：
“你当真一分钱也不要了？”
“你不愿给，我还要什么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考虑到小张他是个残疾人，是个弱者，你克扣一个弱者的工钱，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诚然，我是个正常的人，我非常清楚为人处事的原则是什么？正如，你门前所悬挂的广告牌上所言‘诚信第一，以人为本’，我这个人从来就视金钱如粪土，一切都乃身外之物。能够在这座城池里，认识像你这样一个杰出人物不容易啊！”
“噢，我明白了，你是我这辈子见到一个真正与众不同的人。”
“好了，老板，如果你忙就走吧，我们后会有期！”
“那我可真走了。”他故意在试探我。
“嗐，你看你这人，让你走还不好，我又不阻拦你。”
“那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或打电话也行，我走啦！”说这番话之后，他果真一溜烟跨上摩托车消失在街道的茫茫人海中了。
实际上，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想验证一下他是不是属于真骗子而已。
我是这样设想的，如果事实证明他还有点人性的话，他一定会在几十分钟之内回来的，并且付给我应得的工钱，倘若不回来，那么就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地道的没有人性的无耻之徒！
就这样，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过去了，姓侯的仍然无影无踪。这下我可是已深信不疑了，他就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人面兽心的家伙，并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下九流的市井无赖。
面对骗子我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人生已度过了四十五个春秋，不知历尽了多少人间的不幸与苦难，还从未碰到过像这种不要脸的败类呢，简直就是一个黑心的家伙，我冷静地思考了许多种“以毒攻毒，以牙还牙”方案。
首先，我利用电话给他打了一个招呼！
“嗯，侯老板，你现在哪里？”
“我在梁湾呢，你有什么事？”
“没别的，你赶快回来，把我的工钱付了。”
“我这阵子脱不开身，等下午四点咋样？”
其结果，我在太阳底下蒸烤了一下午，强忍着饥饿与干渴，连个鬼的影子都没见着……
超过四时许，我又给对方打了第二次电话，看来他已到了穷途未路的时候了，唯一玩弄的伎俩就是——拒绝接听，关机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又试探性的打了几次电话，所得到的信号是，“你所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拨什么拨，永远都不拨了……
我知道，若要对付这样一个无赖，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你姓侯的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实在是太嫩了，我倒要见识一下最终谁能斗过谁！
首先，我拦住了街道巡警车，他们说“现在国家已将刑事案和经济案分开了，你去找劳动保障部门吧！”
呵，一点鸡毛小事，值得麻烦人家吗？
其次，我又去了一趟吴忠市城镇人民办公室，镇长说：“朝阳小区那片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劳动局解决吧！”
嘿，真是一派的冠冕堂皇，这世界也真是分工越来越不可思议了，难道我就不懂一步可以迈三道街的道理吗？我给你们一个做人的台阶都不会下，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我又采取了第三步方案，最后，给侯一个做人的机会——转身等侯在他的家门口亲自同本人交战！没想到，姓侯的没等来，却无意中等来了我当年的老师田间。
“呵，永祥，你怎么在这儿呀！”
“嗐，老师，别提有多窝囊了，给人家姓侯的干了两天活，不给工钱，现在躲得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你给他干了什么活？”
“嘿嘿！不瞒老师说，掏了两晚上的化粪池。”
“啊呀，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文人体验生活一直跑到粪坑里去的。你也真是在创造人间的奇迹呢！”
“哈哈，我知道你既是我的老师，又和我是同行，你不会不理解我的苦衷吧！”
“当然理解，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面对这种难缠的麻烦，不仿走一走捷径。”
“老师，你是不是让我通过劳动仲裁的途径解决此事呢。”
“不错，这么好的法律武器，你不利用，不是太可惜了吗！”
“唉，我总觉得一点小事情，何必给国家添麻烦呢，能自己解决的，最好不求人。”
“你回去吧，我明天上班后，亲自给劳动监察大队的梁队长打个招呼，让他关照一下就行了。”
是啊，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一个命中注定要让我和自己的老师相遇。看他的思路与我同辙，区别就在于，老师的智慧精悍，干练，而我的思路有些累赘。
最终，我采取了第四步方案——决定直接走一趟劳动监察大队。
于是乎，我就耐着性子来到了监察办公室，接待我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监察员小白。他态度和善，很是亲切，他递给了我一支香烟，并让我坐下来慢慢陈述，别着急。
“我先给你做个笔录，然后再给你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多谢你的关照，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应该做的。”
一份真诚着实让人感到很温暖，犹如一缕阳光照在了人冰冻的心坎里！
办公室里与小白同坐的还有两位女公务员，看起来也很有人情味！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家住哪里，干过什么职业，为何要打工等等。
看她们的眼神，对我觉得好像很好奇，顷刻间，我也感觉到她们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值得人们所尊重的人格魅力——女人的靓丽与温情！
做完了笔录后，小白拿起了电话直接与侯通话，侯满口答应让我到他的服务中心去拿钱。
“嘿，你听见了吗，又是他的那套惯用花招自欺欺人的魔鬼手段。”
“我想他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吧，拿我们开玩笑，他不是自找苦吃吗？不瞒你说，这个人前不久，我们还处罚过他一次呢！”小白郑重其事地说。
我坚信，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就是，“一物降一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谁也别梦想称霸世界！
遗憾的是，像侯这样的傻瓜他根本就不明白，“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再简单不过的人生处世哲学！
第八天，侯瑞终于浮出水面，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窝态相对我说：“唉呀，我总算是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智商比我高千倍啊！”
“彼此，彼此呀，马马虎虎，高什么高。”
如果高的话，就不会上侯的当受侯欺骗了，为了讨回一个公道，我白白搭进去了七八天生命的时光！今生今世，就当做我花钱买了个猴（侯）上树啊！其实哲人早就证明了这一点，“人生的经历本就是一笔最大的财富”。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很惭愧地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纳闷了一会儿，便说道：“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南门疏绒厂，那儿欠了我修下水道的钱呢，要上了好给你付工钱……”
唉，这可真是应了前人的那句话：“舍命赔君子，石头伴卵子。”
不料，来到疏绒厂却扑了个空，人家厂里的会计不在。
“真倒霉，走仪表厂看看俺老婆身上有没有钱呢！”他一脸丧气的说。
谁承想，在直奔仪表厂的半途中，他的“太子王”突然熄火了，怎么发，电子就是不打火。
只好把摩托车推到了修理部，一检查才知道是火花塞烧坏了……
来到仪表厂，他给老婆打手机，不一会儿他的老婆还真来了，一见面就问她：“你身上有钱吗？我给这马师傅工钱哪！”
“哼，你谁的钱都想该，整天都有追上你屁股讨钱的，照你这样的德性，我看你以后的日子咋个过法。”看架式他的老婆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满腹的牢骚和委屈呀！
“给你，只有五十块，全拿去”！这女人将钱塞给丈夫后，气冲冲地返回厂里去了。
当我亲眼看到他所表演的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就只有这些了，马老师你先拿上，下剩的部分，赶明天，我就是去撬银行，蹲大牢，也要付清下欠的工钱。”
当我回到家中，脱衣服的时候，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就一个多小时前，侯要带我去疏绒厂要钱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公文包的塑料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由于骑车不方便，就交给我拿上，而我又担心他的驾车技术不过关，便顺手将此物装进了我的衣兜里，谁知转了一圈之后，他和我都忘却了这个物种。
打开一看，呵，是他老婆的三张证书，一张宁夏大学颁发的大专毕业证书，还有一本是吴忠师专的毕业证书，最后一本是职业技术资格证书！
哈哈！姓侯的，这可是苍天有眼啊！真主助我一臂之力也！
命中注定，你这个骗人的魔鬼，从一开始骗人的那一刻就在给自己挖掘坟墓呢！这下该轮到你跟上我的屁股转圈圈啦！
什么时候，你能如数将我的那份工钱送到我的手里，什么时候就将此物“完璧归赵”也！否则，我宁可将此物投进火炉化为灰烬。这是真主对恶人应有的惩罚！
根据我的判断，他一定会心急如焚地跑到劳务市场上寻找我的下落。第九天的早晨，我胸有成竹地走向了劳务市场。刹那间，我也没看清他是从哪个门道里蹿了出来，皮笑肉不笑，无可奈何地苦笑着对我说：“唉呀，老哥都怪我像猪一样笨，把递给你的东西忘记拿了，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心肠的人啊。”
是啊，你说的对极了，就因为我的心太善也太软了，才让你这么放肆，这么张狂，我若是个恶人，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三个物件投进火葬场，放声大笑一场！
如果不是我的良知阻拦我，我不但要讨回自己的那份工钱，我还要你补偿这八九天因你而造成的损失呢！这个损失你能承担得起吗？像你这副德性，永远也承受不起！
“是是是！老哥，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那东西不在你身上吗？”他可怜兮兮的问我。
“当然不在身上，你也不想想，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能随便揣在兜里吗！你先付我的工钱吧，然后跟我拿去就是了。”
“好好好！”就这样，他终于将剩下的工钱给了我。
“走吧，跟上我到建设局取你的东西！”其实这又是我灵机一动，临场发挥出的一种对付恶人的计谋！
来到建设局大门口，我告诉他：“你在门口等着，我给你去取！”
殊不知，在我上二楼的一刹那间，我便将身上装的东西照常塞进他原来用的那个塑料袋中，故意捏在手里大摇大摆的从那敞开着的玻璃大门走出来！
当我将那三样宝贝交给他时，这个没见过天日的侯老板，似乎感激涕零，为之震颤！
“啊，我这辈子算是开了大眼了——遇上了一位真正的高手！”他感叹道。
嗐，赶快走你的路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而已。
我知道，为了掏这遗臭万年的化粪池，妻子捂着鼻子埋怨说：“世上那么多的轻松活你不干，偏要干这见不得人的肮脏活，若是我，谁给多少钱我都不愿干。”
儿子感叹道：“妈，这你就不懂了，就因为俺爹是个文人，和武士是一样的，刀山，火海，甚至屎坑都敢闯呢。”
女儿也摇着头笑着说：“有啥可羞的，这世上的人哪个每天不屙屎撒尿呀！”
谢谢爱妻的嘟囔和儿女们的宽容与理解！
我最亲爱的人们！
就让我带着这难忘的记忆重新上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