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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讨权臣石头殉节 失镇地栎林丧身

却说杨玉夫手持昱首,驰出殿门,适与一人相遇,不觉惊惶。及仔细审视,乃是同党陈奉伯,方才放心,即将昱首交与奉伯。奉伯诈传敕旨,开承明门,门外由王敬则待着,复把昱首转交。敬则驰诣领军府,叩门大呼,道成不知何事,未敢开门。敬则投首入墙,由道成洗首验视,果系昱头,乃戎服乘马,偕敬则等入殿。殿中相率惊怖,经道成说明昱死,始同声呼万岁。道成就殿廷槐树下,托称王太后命,召袁粲,褚渊、刘秉等入议。

道成语秉道:“这是君家私事,外人不敢擅断。”秉顾视道成,但见他须髯尽张,目光似电,令人可怖,不由得嗫嚅道:“尚书诸事,可以见委,军旅处分,当由领军作主!”道成复让与袁粲,粲亦不敢承认。王敬则拔刀跃入道:“天下事都应关白萧公;如有异言,血染敬则刃!”遂手取白纱帽,加道成首,劝他即位;且说道:“今日尚有何人,敢来多嘴?事须及热,何必迟疑!”道成取去纱帽,正色呵斥道:“汝等统是瞎闹!”粲欲乘势进言,又被敬则怒目相视,不敢开口。褚渊接入道:“今非萧公不能了此!”道成乃徐徐道:“诸君都不肯建议,我亦未便推辞,今日只有迎立安成王为是!”刘秉、袁粲等模糊答应。敬则尚欲推戴道成,由道成用目相示,乃挟刘、袁、褚三相,出待东城,另备法驾往迎安成王準。

秉行过道旁,适与从弟韫相遇,韫急问道:“今日事是否归兄?”秉答道:“我等已让萧领军主持!”韫惊叹道:“兄肉中究有血否?今年恐被族灭了!”秉似信非信,与韫别去。

既而安成王準已经迎入,当由道成替太后宣令,追废昱为苍梧王,命安成王準嗣皇帝位。略云:

前嗣王昱以冢嫡嗣登皇统,方冀体识日弘,社稷有寄,岂意穷凶极悖,自幼而长,善无细而不违,恶有大而必蹈!前后训诱,常加隐蔽,险戾难移,日月滋甚。弃冠毁冕,长袭戎衣,犬马是狎,鹰隼是爱,皂历轩殿之中,鞲绁宸扆之侧。至乃单骑远郊,独宿深野,手挥矛铤,躬行刳斮,白刃为弄器,斩害为恒务,舍交戟之卫,委天毕之仪,趋步□阓,宵游忘返,宴寝营舍,夺人子女,掠人财物,方策所不书,振古所未闻。沈勃儒士,孙超功臣,幼文兄弟,并预勋效,四人无罪,一朝同戮,飞镞鼓剑,孩稚无遗,屠裂肝肠,以为戏谑,投骸江流,以为欢笑。又淫费无度,帑藏空竭,横赋关河,专充别蓄,黔首嗷嗷,厝生无所。吾与其所生,每励以义方,遂谋鸩毒,将骋凶忿。沈忧假日,虑不终朝。自昔辛癸,爰及幽厉,方之于此,未譬万分。民怨既深,神怒已积,七庙阽危,四海褫气,废昏立明,前代令范,况乃灭义反道,天人所弃,衅深牧野,理绝桐宫。故密令萧领军潜运明略,幽显协规,普天同泰。骠骑大将军安成王,体自太宗,天听淹睿,风神凝远,德映在田,地隆亲茂,皇历攸归,亿兆系心,含生属望,宜光奉祖宗,临享万国。便依旧典,以时奉行。昱虽穷凶极暴,自取覆灭,弃同品庶,顾所不忍,可特追封苍梧郡王。未亡人追往伤怀,永言感绝,所望嗣皇帝远绍洪规,近惩覆辙,痌瘝兆民,期天永命,则宗庙社稷之灵,庶其攸赖,用此令知!

小子前述明帝彧事,说他不能御女,致乏子嗣,昱已为李道儿所生,準为明帝彧第三子,料亦由诸王所出,取育宫中。史称明帝有十二男,陈贵妃生昱,就是后废帝;谢修仪生法良,早年去世;陈昭华生準,就是安成王;徐婕妤生第四皇子,未曾取名,即已妖殇;郑修容生智井及晋熙王燮;泉美人生邵陵王友及江夏王跻;徐良人生武陵王赞;杜修华生南阳王翙及次兴王嵩,最幼的是始建王禧,也相传为泉美人所出。其实统是螟蛉继儿,由妃嫔抚养成人,便冒充为己子哩。

且说安成王準,由东城迎入朝堂,刘秉、袁粲、褚渊,随归谒见,萧道成也带领百官,一同迎谒。当奉準升殿入座,即皇帝位,準年仅十一,颁诏大赦,改永徽五年为升明元年。尊生母陈昭华为皇太妃,替苍梧王发丧,降陈太妃为苍梧王太妃,江皇后为苍梧王妃。授道成为司空录尚书事,兼骠骑大将军,领南徐州刺史,留镇东府;刘秉为尚书令,加中军将军;褚渊加开府仪同三司;袁粲为中书监,出镇石头,进号荆州刺史;沈攸之为车骑大将军,兼尚书左仆射;王僧虔为尚书仆射;刘韫为中领军,兼金紫光禄大夫;王琨为右光禄大夫;晋熙王燮为抚军将军,调任扬州刺史;武陵王赞为郢州刺史;邵陵王友为江州刺史;南阳王翙为湘州刺史。杨玉夫等二十五人,各赏赐爵邑有差。此外文武百官,皆加官二级,不在话下。

先是刘秉用意,以为尚书关系政本,由己主持,可致天下无变,所以与道成会议时,情愿将兵权让与道成。及道成兼总军国,散布心腹,予夺自专,褚渊又趋炎附势,甘党道成。秉势成孤立,始有悔心。袁粲素性恬静,每有朝命,必一再固辞,不得已乃始就职。至是知道成跋扈不臣,有心除患,因此一经朝命,毫不推让,即出镇石头城去了。

荆襄都督沈攸之,前与道成同直殿省,很是和协,道成且与订姻好,把长女嫁与攸之子文和为妻。及攸之出镇荆州,与道成尚无嫌隙,不过因朝局日紊,未免雄心思逞,暗蓄异图。会直□将军华容人高道庆告假回家,路过江陵,为攸之所邀,戏与赌槊,彼此争胜,语未加检。攸之不免失词,由道庆记在胸中,假满入朝,遂述攸之狂言,已露反状,愿假轻骑三千,往袭江陵。刘秉等未以为然,道成顾念亲情,更力保攸之不反,惟杨运长等嫉忌攸之,与道庆密谋,使刺客潜往江陵,无隙可乘,反为攸之察觉,杀死刺客。攸之因怨恨朝廷,并疑道成不为帮护,亦有微嫌。

主簿宗俨之、功曹臧寅劝攸之从速举兵,攸之因长子元琰留官建康,投鼠忌器,未便速发,乃延宕下去。会苍梧王被弑,朝政一变,道成也嫉杨运长,出为宣城太守。又遣攸之子元琰,持苍梧王刳斮遗具,往示攸之。在道成意见,一则为攸之黜退仇人,示全亲谊;二则使攸之与闻主恶,表明己功。偏攸之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至是专制朝权,愈加不平。且因元琰得至江陵,疑为天助,遂顾语道:“儿得来此,尚复何忧?我宁为王陵死,不为贾充生!”乃留住元琰,不使还都。一面上表称庆,并与道成书,阳为推功。

适有朝使至江陵,加攸之封号,并由太后赐烛十挺。攸之遂借此开衅,谓在烛中剖出太后手敕,有云“社稷事一以委公”,因此整兵草檄,指日举事。攸之妾崔氏、许氏同谏道:“官年已老,奈何不为百口计!”攸之指示裲裆角,由两妾审视,乃是素书十数行,写着明帝与攸之密誓。两妾颇识文字,阅罢后亦不便多言。

攸之复遣使往约雍州刺史张敬儿、豫州刺史刘怀珍,梁州刺史范柏年、司州刺史姚道和、湘州行事庾佩玉、巴陵内史王文和等,共同举兵。敬儿本由道成差遣,监制攸之,当然是不肯照约,即将来使斩讫,驰表上闻。怀珍、文和也与敬儿相联,依法办事。柏年、道和、佩玉模棱两可,共守中立,文和胆力最小,一俟攸之出兵,便弃去州城,奔往夏口。

攸之又贻道成书云:“少帝昏狂,应与诸公密议,共白太后,下令废立,奈何私结左右,亲加弑逆。乃至暴尸不殡,流虫在户,凡在臣下,莫不惋骇。且闻擅易朝旧,密布亲党,宫□管籥,悉付家人,我不知子孟、孔明遗训,曾否如此!足下既有贼宋之心,我宁敢捐包胥之节!”

这封书驰达道成,道成自然动恼,当即入守朝堂,命侍中萧嶷代守东府,抚军行参军事萧映往镇京口。嶷、映皆道成子,故特付重任。长子赜本出佐晋熙王燮,以长史行郢州事,燮徙镇扬州,赜升任左卫将军,随燮东行。刘怀珍致书道成,谓夏口冲要,不宜失人,道成乃与赜书,令他择能代任。赜荐郢州司马柳世隆自代,世隆得奉朝命为郢州长史,辅佐武陵王赞。赜临行时,语世隆道:“我料攸之必将作乱,一旦变起,倘焚去夏口舟舰,顺流东下,却不可当;若留攻郢城,顿兵不进,君为内守,我为外援,攸之不足虑了!”世隆应声如约,赜乃启行。

甫至寻阳,已闻攸之发难,朝廷尚不见处置。或劝赜速赴建康,赜摇首道:“寻阳地居中流,密迩畿辅,我今当留屯湓口,内卫朝廷,外援夏口,保据形胜,控制西南,这是天授机会,奈何弃去!”左中郎将周山图亦极端赞成。赜即奉燮镇湓口。军事悉委山图。山图截取行旅船板,筑楼橹,立水栅,旬日办竣,使人驰报道成。道成大喜道:“赜真不愧我子呢!”遂授赜为西讨都督,山图是副。赜又恐寻阳城孤,表移邵陵王友同镇湓口,但留别驾胡谐之守住寻阳。

适前湘州刺史王蕴因母丧辞职,还过巴陵,与攸之潜相结纳,及入居东府,为母发丧,欲乘道成出吊,把他刺死。偏道成狡猾,先事预防,但遣人吊唁,并未亲往。蕴计不能遂,乃与袁粲、刘秉,共图别计。将吏黄回、任侯伯、孙昙瓘、王宜兴、卜伯兴等皆与通谋。

道成亦防粲立异,自至石头城,与粲计事。粲拒不见面,通直郎袁达,劝粲不应相拒。粲答道:“彼若借‘主幼时艰’四字,迫我入朝,与桂阳时无异,我将何辞谢绝?一入圈中,尚得使我自由么?”遂不从达言。

道成另召褚渊入议,每事必咨,格外亲昵。渊前为卫将军,遭母丧去职,朝廷敦迫不起,粲独往劝渊,渊乃从命。及粲为尚书令,亦丁母忧,免官守制,渊亦亲往怂恿,力劝莅事,粲终不为动,渊由是恨粲。至是进白道成道:“荆州构衅,事必无成,明公先当防备内变,幸勿疏虞!”道成点首称善。

已而粲与刘秉等谋诛道成,拟告知褚渊。众谓渊素附道成,断不可告,粲说道:“渊与彼虽友善,但事关宗社,渊亦不得大作异同;倘成不告,是多增一敌手了!”遂把密谋告渊。渊愿为萧氏爪牙,当即转白道成。道成即遣军将苏烈、薛渊、王天生等往戍石头,名为助粲,实是监粲。又因刘韫为中领军,卜伯兴为直□将军,与粲相通,特派王敬则一同直□,牵制二人。

粲谋矫太后令,使韫与伯兴率宿卫兵攻道成,由黄回等为外应,定期举事。刘秉尚在都中,届期这一日,禁不住心惊肉跳。那起事的期间,本在夜半,偏秉胆小如鼷,竟于傍晚时候,载家属奔石头,部曲数百,张皇道路。粲闻秉骤至,忙出相见道:“何事遽来?这遭要败灭了!”秉泣答道:“得见公一面,虽死无恨!”说着,孙昙瓘亦自京奔至。粲越加惶急,但也想不出甚么方法,只顿足长叹罢了。

丹阳丞王逊走告道成,道成亦已略悉,即遣人密告王敬则,使杀刘韫、卜伯兴等人。时□门已闭,敬则欲出无路,亟凿通后垣,佩刀出走。趋至中书省,正值韫列烛戒严,危坐室中。突见敬则闯入,便惊起问道:“兄何为夜顾?”敬则瞋目道:“小子怎敢作贼!”一面说,一面用手拔刀。韫忙抱住敬则,怎禁得敬则力大,用拳掴颊。韫不胜痛楚,晕到地上,被敬则拔刀一挥,立致殒命。敬则持刀至伯兴处,伯兴猝不及防,也被杀死。

苏烈、王天生等已据住仓城,与粲相拒,道成又遣军将戴僧静助烈攻粲。粲遣孙昙瓘出战,与苏烈等相持一宵,到了黎明,戴僧静攻毁府西门,刘秉在城东回望,见城西火起,竟与二子俣、侅逾城遁去。粲亦料不可守,下城谕子最道:“早知一木难支大厦,但因名义至此,死不足恨了!”语尚未已,僧静已逾城进击。最奋身翼粲,为僧静斫伤。粲涕泣向最道:“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遂与最力斗数合,俱为所害。百姓为粲哀谣道:“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为褚渊生!”

僧静既杀害袁氏父子,复召集各军,往追刘秉。驰至额檐湖,得将秉父子拿住,立即斩首。任侯伯等乘船赴石头,闻粲已死节,便即驰还。王蕴也率数百壮士到石头城,被薛渊闭城射退,逃往斗场,也遭擒戮。孙昙瓘遁去。黄回由新亭进攻,行过石头,得悉同党俱败,乃佯称入援道成。道成也知他刁狡,但一时不欲多诛,因慰抚如旧,仍然遣驻新亭。此外坐粲党羽一体赦免,均不复问。授尚书仆射王僧虔为左仆射,新除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射,度支尚书张岱为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王奂为丹阳尹。

满朝文武,已尽是道成心腹。道成乃自请出讨攸之,有诏假道成黄钺,出屯新亭。攸之也遣中兵参军孙同等五将,率五万人为前驱,司马刘攘兵等五将,率二万人为后应,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将分兵出夏口,据住鲁山。

攸之自恃兵强,饶有骄态,遣人至郢州,语柳世隆道:“奉太后令,当暂还都,卿果同心奉国,应知此意。”世隆托使人答复道:“东下雄师,久承声问,郢城镇小,只能自守,恕不相从!”攸之闻言,不禁动怒,即欲往攻郢城。功曹臧寅谓郢城险固,攻守势异,非旬日可拔,不如长驱东下,速图建康。攸之乃留偏师攻郢城,自率大众东进。

将要启行,忽报柳世隆出兵西渚,前来搦战。攸之使王灵秀迎击,郢兵不战即退。灵秀进薄城下,郢州参军焦度登城拒守,百般辱骂,恼得灵秀性起,麾兵猛扑。那城上矢石交下,反将灵秀兵击伤数百人。灵秀飞报攸之,请即济师,攸之被他一激,遂改计攻郢,亲督诸将西行。到了城下,筑起长围,昼夜攻战。柳世隆随方拒应,或战或守,游刃有余。相持过年,攸之屡攻不克,反被世隆击破数次,伤损甚多。萧赜依着前约,令军将桓敬屯据西塞,为世隆声援。

攸之素失人情,全是势迫形驱,意气用事。初发江陵,已有兵士逃亡,及顿兵郢城,月余不拔,逃亡愈多,攸之乘马巡查,日夕抚慰,怎奈大众离心,单靠着一言一语,无人肯信,仍相继离散。攸之大怒,召集诸将道:“我奉太后令,仗义起师,大事若成,当与卿等共图富贵;否则朝廷诛我百口,不涉他人。近来军人叛散,皆由卿等不肯留意,自今以后,兵士叛去,军将当连带坐罪!”诸将虽然面从,心中愈觉不平。会闻道成遣黄回等西袭荆州,溯流而上,大众益加惊骇,各怀异志。刘攘兵射书入城,愿降世隆,请他上表洗罪。世隆复称如约,攘兵遂毁营自去。诸军猝见火起,顿时骇散,将帅不能禁。攸之忿火中烧,气得咬须嚼齿,立收攘兵兄子天赐及女夫张平虏,处以极刑,自率残众东归。

行至鲁山,众竟大溃,各将亦皆四散,独臧寅慨然道:“得势即从,失势即去,我却不忍出此!”遂投水自尽。攸之只有数十骑相随,忙宣令军中道:“荆州城中大有余钱,何不一同还取,作为资粮!”这令一下,散军乃逐渐趋集,且因郢州未有追军,徐还江陵,复得随兵二万人。哪知途次接得急信,好好一座江陵城,已被张敬儿夺去!逼得攸之进退无路,只好转走华容,沿途随众复溃。到了栎林,随身只有一人,乃是攸之子文和。攸之下马,长叹数声,解带悬林,自尽而死。文和亦缢。村民斩二人首,献入江陵。

原来张敬儿侦得攸之攻郢,江陵空虚,遂引兵掩袭江陵。江陵城内,由攸之子元琰与长史江义、别驾傅宣共守。夜间听着鹤唳声,疑是军至,义与宣即开门遁去。吏民接踵逃散。元琰也奔往宠洲,为人所杀。敬儿尚在沙桥,得悉此信,急趋入城,捕诛攸之二子四孙,并及攸之亲党,掳得财物数十万,悉入私囊。嗣经栎林,村民献入攸之父子首级,即按置楯上,覆以青伞,徇行城市。越日乃函首送建康。

留府司马边荣先为府录事所辱,攸之替荣鞭杀录事。及敬儿入城,荣被执住,由敬儿慰问道:“边公何不早来?”荣答道:“身受沈公厚恩,受命留守,怎敢委去!本不祈生,何须见问?”敬儿笑道:“死何难得!”即命左右牵荣出斩。荣怡然趋出,荣客程邕之抱荣道:“与边公交友,不忍见边公死,乞先见杀!”兵士又入白敬儿,敬儿道:“求死甚易,何为不许!”遂命先杀邕之然后杀荣。旁观诸人,共为泪下。主簿宗俨之、参军孙同等,皆被杀死。小子有诗叹道:

功名富贵漫相争,取义何妨且舍生;

谁是忠贞谁是逆,千秋总有大公评!

荆州既平,萧道成还镇,封赏功臣。欲知详情,且阅下回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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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姻前某夜,某男夜潜进她的房中,扮作采花大盗,对她上下其手。他问:“你不怕?”她满脸媚笑,“怕什么?怕你会将本宫吃了么?”他轻浮道:“原来你是这么迫不及待。”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是啊,本宫真有点迫不及待……”话间,一根细小银针狠狠地往他手臂迅速扎去。哼!占了本宫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的,不毒死你也会折磨死你。——婚后生活,丫鬟终于憋不住问她:“公主,你干嘛宁愿搂着抱枕睡,也不跟王爷同枕,甚至将他赶到别的女人房里?”“哎呀!这怎么说呢,男人嘛不都是一样的,被女人抱多了,就自然不好用,就好比再粗的铁杵久了也磨成绣花针,他曾流连花丛多年,你确定他还能用吗?”“嘭——”的一声响起,大门被踢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走进来,面容怒极,指着她道:“轩辕臻,你敢说我那里不行!”某女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媚笑道:“王爷,本宫没说你不行啊。”某男冷笑,直接将她扑倒床上,以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是铁杵还是绣花针……★以上是小片段,下面才是简介:他说,若有一朝我登上权力最高位置,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在她的家族,她的亲人惨遭灭门后,临死前她才知道,原来之前所有的承诺和幸福,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一桩笑话。借尸还魂?很荒谬吧。但奇迹真的降临在她身上,让她重生在邻国公主身上,带着满腔的伤痕与仇恨,以联姻之名,重返故土……传言,他因举发炎家谋反有功,受到群臣拥戴,坐上太子宝座,权势滔天。据说,曾许诺的最尊贵之聘迎娶终梦想成真,只是站在他身边的竟是她推心置腹,无话不说的闺蜜。听闻,曾恶名昭彰、正邪难分、道德败坏的雍亲王,改邪归正,重返朝堂,与太子争夺战天下。她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这次,换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一步步辟开血路,爬向权力核心,誓要将谋害她家族的人,一个个得到该有的报应……只是没想到,一心报仇雪恨的她,却卷进两王相争却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到底是爱情的战争,还是阴谋的较量?然而,当宫闱秘密一件件如抽丝剥茧般被一点一滴剥开,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事到如此,她已无路可退,只能向前!她相信,只要够坚强,阳光总会照落她身上!★本文绝对是一对一,女强男强,男女主身心干净,腹黑VS腹黑,亲爱的,喜欢的话就加入书架收藏支持个,谢谢!!!(>^ω^<)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