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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梦里梦外

母亲把那本解梦的书翻的快要毛边了。我嫁人时,母亲就送给了我。婚后,天天柴米油盐,腻了,偶尔翻几页解闷。上边有很多解梦的精彩故事。我父亲常做梦,每次做了梦都要母亲来解梦。母亲悄悄告诉我,男人有时像长不大的孩子,要哄的。我一直期待有炫耀的机会,让老公领教我解梦时的妙语连珠。老公却很少做梦。我等了好几年,机会来了。那天早上,老公一直沉着脸。吃早餐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问了半天,他吞吞吐吐:“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包了一个漂亮二奶?”

“算了算了。你们女人就是小心眼。和你们说事,只会越说越乱。”

老公闷闷不乐地上班去了。

晚上,老公醉薰薰地回来,倒头便睡。不知老公又做了什么梦。早上醒来时,老公眼睛红红的。我问老公:“又做梦了?”

老公点点头,样子很沮丧。

我就给老公讲了一个解梦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书生要进京赶考,临行前的晚上做了三个梦。早上一出屋门,碰上了小姨子。书生对小姨子说:“我不打算去赶考了。我做了三个梦。都不是好梦。”

小姨子说:“讲给我听听。”

书生说:“头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墙头上耕地;第二个梦,一口大红棺材升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第三个梦,我看见一顶轿子来到门前,里面坐着一位新娘,轿子前头有一只夜猫子报喜。”

小姨子说:“哎呀,你做的三个梦都不好。墙头上耕地,没有回头路;悬在空中的大红棺材,是说你死无葬身之地;第三个梦更不好,做梦娶媳妇——没有的事。夜猫子报喜——坏了名声。”

书生吓坏了。这时岳母走过来,对书生说:“她姐夫,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来给你圆圆梦。墙头上耕地,是说一趟成功;一口红棺材悬在空中,是说你这次一定披红挂绿,升官发财;花轿送到门前,双喜临门的意思。夜猫子报喜——抢在黎明前头。这一次你保证能考上。”

果然,书生真的考了个三名探花。

他回来后要谢岳母为他圆的梦好。

岳母说:“傻姑爷,做梦哪有真的?圆梦更是胡编瞎说。你能考中,是靠你自己的才气。”

老公听完我讲的故事,哈哈大笑,说:“老婆真是难为你了。也学会借古人来教育我了。我在单位大小也是个副处级干部,哪会信梦?”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知老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公说,和你说实话吧。头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你病得奄奄一息。我打电话叫了急救车,把你送到医院急珍室,医生不让我进去守着你。我一急,就醒了。第二晚,我做的梦更吓人,你好好的正在厨房做饭,头一拧,就死了。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我守着你的骨灰盒满脸都是泪。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不是因为相信梦里的事,而是通过做梦,让我体会到,假若生活里真的没有了你,我不知自己如何活下去。

我没有听到老公后来又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借故走到卧室,悄悄打开抽屉,发现我藏在一本书中的珍断书被老公动过了——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放珍断书时的页码。老公是在尽最大努力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尽管他的情绪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却依然佯装不知。

我俩竟不谋而合:都想快乐地过好为数不多的日子。也许这也是一种爱的方式。

身患绝症的我,很快就要到医院里走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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