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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向葵头上的野烟(4)

但是,让人们始料不及的却是,放着好端端的一村人不认,向葵居然认了癞呱子脸这样的一个外乡人做了干爹。这几乎成为当时一条极具杀伤力的爆炸性新闻。据说,向葵妈是听从一个颇有名气的神婆子的话才这样做的。

我记得向葵认干爹那天天气很好,那是秋天里少有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队部前面的一排整齐的钻天杨在秋风里摇晃着微微发着金光的叶子,叶子虽然变黄了,却没有要凋落的意思,瓦蓝的天空因此透着几分怀旧的韵致。

癞呱子脸一早就被请到向葵家去了,很多人过节似的尾追了过去,想弄个究竟,我们更是把这一切当作稀罕来看待。我们早早冲进向葵家的院子里,个个像赖皮狗似的趴在他家的窗台上,久久不肯散去。两只腿脚空悬着,眼皮一眨不眨地透过玻璃朝里面观瞧着,生怕错了某个重要的细节。

我们看见癞呱子脸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的上岗子位置,神情还是那么的卑贱和委琐,眼神中闪动着忧郁和茫然的白光,也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坐在他旁边的是队里几个重要人物和向葵妈的娘家人,他们有滋有味地抽烟或啜着缸子里的热茶。

而向葵却独自一个人躲在里间屋的炕上,像一只被囚禁的兔子,面色惶惶的,仿佛随时要吓得哭出声音来。当我们趴在窗户上向他招手叫喊的时候,他越发显得惶悚无助了,最后他完全将自己的头脸掩埋在被垛中去了,好像村里即将出嫁的姑娘似的,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向葵后来硬是让他妈从里间屋的炕上连拉带拽弄了出来,他当着很多人的面给癞呱子脸行了大礼。向葵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他妈在旁边一个劲往下摁他的脑袋。那种样子的确很滑稽。不管怎么说,向葵有了自己的干爹。这该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我后来一直认为,向葵认癞呱子脸当干爹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毕竟人家救过他一条命啊。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乡下小孩子多被唤作狗娃铁蛋之类的,人们笃信贱命好活的说法,而向葵之所以认一个鳏寡卑微的人作干爹意思大概也在此吧。可那时,我们没有一个人这样想过,至少我没有,我们除了有种幸灾乐祸的冲动和快乐之外,更多是觉得向葵这家伙也许要倒大霉了。

癞呱子脸在外面烧野炕的那段日子里,向葵默默地承担了一个干儿子应尽的义务,虽然他的默默付出很多情况下都是很无奈的。向葵妈也许出于怜悯,她总是想方设法地从自己的口粮中挤出一些食物,和面的时候多蒯一小勺面粉,焖干饭的时候多下一把碎米,盛饭前总是预先留出一份,等向葵散学回来吃过饭,就嘱咐向葵给在地里烧野炕的癞呱子脸送去。

后来向葵送饭的事情还是没有逃过我们的眼睛。那天傍晚我们跟踪了向葵去地里给癞呱子脸送饭的全过程。向葵手里拎着他妈用蓝花格子围巾包裹好的饭碗独自朝地里走去。那时天色已渐近昏黄,路边的杨树枝头上不时飘旋下来几片发红的叶子,向葵细碎的脚步伴随着沙沙作响的树叶被践踏的声音在我们前面移动。向葵胳膊上的力气很小,因此,他每走上一会就要将手里的东西更换到另一只手上,这时我们便能清楚地听见碗碟之间发出的碰撞声响亮地从蓝花格子围巾中飞溅出来,使我们不得不放慢脚步,生怕被向葵发觉。

很快,我们几个就跟随着向葵来到烟雾缭绕的地里,那些酷似一排排坟园般的野炕正在飘摇的青烟中静默着,它们的存在使秋天广袤无垠的土地变得更加萧瑟寂寥,甚至有股凄凉的味道。

向葵在前面的行走也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了,那些距离地面很近的一层薄薄的野烟正在波浪似的微微浮动,它们宛若一缕悠长的青白的柔纱,随着暮晚的最后一丝凉风在天地间柔柔弱弱地起伏萦绕着。有时候那层烟雾又突然停滞不动了,静默在天地间了。惟有向葵嫩声嫩气喊叫干爹的声音,在空旷的田畴中回荡。

此时,我们看见癞呱子脸跟幽灵似的从一片浓烟中慢慢地钻出来,他的嘴里发出十分喑哑的咳喘声。向葵一步步向他靠近。向葵大大的脑袋在野烟中轻轻地飘移着,如同一只即将升空的气球那样轻盈。当然,我们无法看清向葵脸上的表情,我们只是隐约觉得他从来没有这样轻快过,当他站在癞呱子脸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方的时候,我们看见癞呱子脸蹲下来用他那只惨白的手在向葵的头上亲密地抚摩了一阵。那一刻我们都感到无比惊讶,甚至于目光都有点恍惚不定了。

说心里话,如今回想起这段往事,我不得不为向葵在癞呱子脸跟前所表现出的从容和亲近而感到羞愧难当。

遗憾的是,自那以后向葵又重新成为大伙儿打击的对象,不论在什么时间,或什么场合,见了面总要拿送饭这件事情来戏谑他一番。

向葵咋还不给你干爹送饭去?

干爹都要饿扁了,你还不快回家给我端羊肉面去!

向葵我的娃今黑我要去跟你和你妈睡一个炕头上……

向葵就死活也不肯再去给癞呱子脸送饭去了,后来我们发现这项工作彻底由向葵妈一手包揽了。向葵散了学就急急忙忙往家里跑,好像屁股后面跟着一群恶狼。他似乎越来越怕我们,这种怕仿佛是从一个人的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一如我们曾经异常惧怕窝棚下面的那张惨白的癞呱子脸。

《补丁》

2001年夏天,我在北京的八里庄鲁院上学,周末通常是一个人待在寓所里写东西或看书。北京的初夏时节已显得异常躁热难耐了,窗外的梧桐树耷拉着叶子,无数蝉虫憋足了劲在枝头一刻不休地鼓噪着,爬山虎在对面的楼墙上懒洋洋地沉睡。外面一丝风也没有,正午的阳光白花花的一片炽烈,钢筋混凝土的气味不断升温并横冲直撞地涌进寓所里来。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并没有现在这样躁热,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们却终日感到饥肠辘辘,因为饥饿难忍,那时候我们几乎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可以做任何坏事,包括将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剥光了衣服扔进渠里并袖手旁观。

那天偶然收到一封家书,竟是我弟弟写来的,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无非是向我说说家中琐事,母亲的身体情况以及他自己的工作和人生大事(弟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等等,倒是信的最后一段话使我忽然陷入某种痛苦而恻隐的回想之中。

我不知道弟弟写下这段跟家事毫不相干的话的真实意图,信里说,“……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那个向葵?前一阵子他妈来过我们家,说他很想见你一面,她还向我打听你在北京的通信地址。可最近听说他又住院了,眼看命快保不住了,他妈整天哭哭啼啼很可怜……”。

我一时愕然了。惊愕之余,不免感到有些难受,心里不着不落的,像是被什么人猛不丁在后脑勺用力击了一掌,而拍我的人却故意躲藏了起来,我感觉好像懵懵的,又似乎有所警醒。

那一年我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天气正热。那种暑气逼人的热浪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看来,我的打算根本就是错误的,我原以为老家这边要比北京凉快许多的,事实一点也不是这样。全球一体化,也可能首先是全球一起热吧。燥热异常的空气无处不在,有时真让人感到绝望。

这天下午我在弟弟的引领下去见向葵。当然,我们不是在乡间小路上行走,这同样也是一个令人忧伤的变化,虽然这变化是那么翻天覆地和不可抗拒,它让城乡差距似乎一夜之间缩小。和我母亲一样,向葵家也分到了一套单元楼房,所以,我永远也看不到那些曲曲弯弯的覆盖着泥尘的小路,看不到遮蔽阳光的成片绿荫,看不到邻里之间相互依偎着的院落,也看不到从遥远的地方飘飘荡荡而起的乡村野烟,而曾经被那些柔慢飘渺的烟雾所团团包围着的瀛弱的身体和大大的脑袋,此刻正恹恹地躺在病榻上,他看上去似乎比过去更加瘦小,又仿佛他从来都不曾长大过。

向葵已经不会说话了,不是不会,而是不能。他的目光断断续续地在我的脸上滑过,似在寻找什么,又好像只是一次空洞乏味的眼皮微跳。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我离开得久了,向葵妈几乎没有认出我来,弟弟把嘴贴近她的耳旁反复给她介绍我,她才恍恍惚惚记起世上确有我这样一个人。从少年时期至今,向葵始终被各种各样的病痛纠缠着,脑膜炎,肺结核,肺气肿,肝炎,胆囊结石以及可怕的哮喘等,向葵妈为了保住向葵的命,这些年算是吃尽了苦头。在我看来,向葵身上最大的病根或许正是那种无边的忧郁和恐惧。

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向葵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母亲跟癞呱子脸的私情,向葵也许整个人都傻了,他必定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一年向葵就要离开小学校了。那天晚上向葵妈做了一顿很好吃的羊肉臊子面,向葵注意到母亲特意先盛出一大海碗并用碟子扣放在锅台上。我无法想象向葵发现母亲往那只他曾给癞呱子脸送过多次饭的碗里盛面时的复杂心情。中间,向葵自己到伙房盛面的时候忽然瞥见了母亲放在墙角下的一摊鼠药,药的颜色红红绿绿的,好像一堆被孩子们遗弃的糖果。

癞呱子脸在死后大约第三天早晨才被人发现,那同样是一个夏天的早晨,队里当时正准备给麦地淌水,每年淌水都涉及到一个水源优先使用权问题,生产队之间总要争得你死我活,所以,队上就得派一个硬棒的人去看闸。他们看准了癞呱子脸,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个丑陋无比的哑巴,别人拿他没辙。可是,当队干部探身去喊窝棚里的癞呱子脸时,一股浓烈的腐臭从棚口漫溢出来,数不清的绿头苍蝇呼隆一下朝人面扑过来,人脸一阵生疼。

显然,对于像癞呱子脸这种人的死亡,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人们只是觉得鳏寡人就是可怜,死了那么多天也没一个人知道。癞呱子脸被葬在村外的一片荒滩上,每年清明节他的坟堆上都有一些烧化的纸钱,他们说那是向葵妈给他烧下的,可是,我一次也没有遇见过,大概是偷偷去烧的,她不想让旁人看到。

向葵在弥留之际终于把自己那年往面碗里投鼠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向葵妈死也不相信,她哭着说我娃娃的胆子比针尖还小,你听他满嘴说胡话呢……说着,她一把搂紧依旧瘦瘦小小的向葵哭得一塌糊涂。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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