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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羊过街(2)

小青羊一口气至少啃坏了二十几株玉米苗,它的嘴角露出某种欢畅和舒心的笑容,这顿丰盛的美餐对于它有着划时代意义,也许,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心大胆地吃过东西,它一定清楚地看见碧绿的汁液正顺着它青黑色的唇淋漓而下,这该是怎样的欢乐与轻松?以至于地里的主人向它猛然举起冰凉的锄头时,它依旧沉迷于玉米叶的甘甜与清爽之中。

我想自己一定是被小青羊一声凄厉的呼喊震惊了,等我神色慌张地顺着那叫声飞奔过去时,小青羊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它的嘴咩咩地一张一翕,鲜血将它身下的黄土地浸湿了,土的颜色变得森然恐怖,小青羊的身体上也沾满了血,这让它看上去更显得古怪异常。

小青羊没有死,但它落了残疾,它的一条后腿被锋利的锄头当场砍断,血一直在汩汩地流,那条断腿被很小的一块黑色的毛皮连接着,让人不忍心看。

那主人依旧不肯罢休,他愤怒地拉着爷爷的胳膊挨个清点了所有被啃过的玉米苗,他说这可是一年的庄稼呀,你得赔我!

小青羊是爷爷扛回来的,一路上他再没说过一句话,我能听见爷爷厚重的脚板踩在曲折的路上乓乓的声响,它让我处于恐惧与自责当中,知道家人必然会收拾我的,但更为小青羊悲惨的遭遇感到揪心,我对那个狠心的农民产生了咬牙切齿的痛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一只羊,它也是个生命呀。

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情,小青羊会不会被宰了吃肉?

海涛在提出要去我家的时候,我并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复杂性,我只是为家境的寒酸感到不安,可我没能阻止他,于是,他就来了,他自然看到了那只刚断腿不久的小青羊。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先以为像海涛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对那些小动物不会有太在意,可海涛却对我家的一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只可怜的小青羊。原本家里是决定杀死它的,可母亲说它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好好喂两天再杀不迟!我对母亲便产生了某种敬仰与感激之情,不管怎么说,小青羊算是因她的一句话而暂时活了下来。

在我看来,小青羊再次因祸得福,它不但没有被立刻杀死,相反它却获得了另一种解放与自由。它不再同那些羊关在一起了,断了一条腿的它,从此可以无忧无虑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这多少有点革命功臣的架势,至少也是因公负伤。我为它准备了一只旧木箱,里面装满了草料,而且我通常会有意挑些上好的草料给它,有时,还乘爷爷不备偷些玉米面或大豆之类的好饲料喂它吃,开上小灶的小青羊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海涛静静地蹲在小青羊的身旁,我不知道他是在看羊的残肢或是那身不一色的皮毛,我说它是个杂毛货,卖了好多次都没人愿意要!

海涛就伸手去触摸小青羊的毛,他问什么叫个杂毛货。我便不太好意思地说,就是杂种!不值钱,我爷爷说小青羊可能是母羊偷偷跟哪个黑骚货羊配的羔。

出乎我的意料,小青羊在陌生人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小家子气,海涛将它孩子般地搂在臂弯里,它就开始用毛茸茸的感觉系统安静地领悟来自海涛的爱抚。海涛不无怜悯地问,那你知道小青羊的父亲是谁吗?

海涛的这种浪漫而又贴切的问法竟把我搅懵了,说心里话,我实在没有闲心思考这种问题,若真有多余的时间,我只想多看一页书或多做一道习题。所以,我的回答肯定让海涛很失望,我说,鬼才知道谁是它的父亲!家里除了它再没有第二只像它这样的怪物,也许它父亲是个胆小鬼干完事跑了!也许……也许它早就被宰死吃肉了!

果然,海涛的表情发生了某种深刻变化,他的目光不再那么单纯温柔了,或者,变得悲凉和恍惚起来,他久久凝视着小青羊孱弱的身体,仿佛连他自己也看成了小青羊的一部分。

我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或许是告诉了海涛有关小青羊的所有故事,我知道自己有种以此卖弄的嫌疑,因为我除了夸夸其谈地讲述这些牲畜之外,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讲的。

海涛听得相当仔细,或者,他是在用心聆听一个故事,这在我看来,海涛终于也会用心去做一件事情,而许多事情就怕“用心”二字,海涛恰恰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上面。

海涛的眼里从此有了一种叫做忧伤的东西,这可怕的情绪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像起起落落的潮水,把海涛推向迷茫的深渊,或者,更像一团幽幽的蓝色火焰,它将海涛燃烧又将他化为灰烬。有时,你会清晰地看见,那些起伏跌荡的东西正纠缠着海涛,它们在海涛的脸上滑过一道道清晰的水痕,凄迷而又美丽。

期中考试后,在海涛家里看到了一向温和的数学老师气愤的神情,那时海涛被罚站在她的面前,他也许并没有去听他母亲的抱怨和批评,他只是将略带忧郁不羁的目光瞥向窗外,外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他。

无意间发现放在桌面上的那张数学试卷,上面被红笔划得斑驳不堪,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看清那居然是海涛的名字,它的旁边是非常醒目的58分,这跟海涛很不相称,你能感觉到划在分数下面的两道红线是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我原本打算逃避这种尴尬的场面,可已经来不及了,海涛母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试图将海涛的姿势改变过来,她的声音带些沙哑的企求,她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心思全部用到学习上呢?你这样能对得起谁!

海涛的脖子扭得很厉害,就像是一匹在躲避鞭子的马驹,他不无轻蔑地反驳了一句,你敢说你对得起自己吗?说着,早将他母亲的手粗暴地推向一边。

小青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它的个头蹿出一截儿,体骼也慢慢矫健了许多,毛色润泽光亮,行走起来虽然跛得很厉害,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日常生活,它每天中午都会安静地伏在树荫下睡会儿午觉,然后一瘸一拐地在屋子前后散步。它同院子里的那堆芦花鸡处得很友好,我经常看见鸡们打盹似的蹲在小青羊软绵绵的背上,而那时,小青羊正眯缝着眼睛反刍,或者,它是在回想往事呢。

羊的心事我很难全部猜透,就像海涛的变化,我真的不清楚他的数学成绩怎么会一落千丈,就连他的情绪波动也实在不可理喻,有一点可以肯定,海涛的母亲除了惊讶之外,或许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一只羊如果完全脱离了群体,不把自己当羊看,那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比如小青羊,我觉得它在受伤后,就有这种迹象,而且变化令人担忧。它跟院子里的鸡、猪还有狗都混得很熟也很融洽,猪可以借助小青羊的后背来挠挠痒,偶尔偷些羊的食物吃吃,而拴在门口的狗见了小青羊也不闻不问,任凭它四处闲逛,而小青羊惟独不去靠近羊圈,生怕那些羊吃了它似的。

渐渐地,小青羊的胆子大起来,它有好几次都悄悄地走出了院子,它在家门外的街路上漫步,也许它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太憋闷了,它必须得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况且,它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可它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那些很亲密地蹲在它身上休憩的鸡们。

小青羊有几次是打算跟鸡们唠唠嗑的,不过它还是觉得那些芦花鸡的嘴巴太碎太不牢靠,整天叨叨呱呱地跟婆姨一样,肚子里像是放不住任何一件小事,就连下个屁大的一个蛋,也要扯着嗓门叫上老半天,生怕别人不知道。至于那头讨厌的蠢猪,小青羊根本不打算理的,那胖家伙假装同自己套近乎,不过是想混水摸鱼地骗些食吃罢了。

所以,小青羊始终把心事窝在心里,它觉得不到关键的时刻,它是不会随便将这些告诉别人的,可它做梦也想不到,它的心思可能已被我洞察。

这天,小青羊刚走到路口,就被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吸引住了,它急忙闪在一旁猫着腰身观望,一群羊浩浩荡荡地从远处走过来,它们的脚下浮悬着一团茫茫的白烟,像是腾云驾雾而来。

小青羊有点惶遽不堪,正当它准备夺路而逃的一刻,那些羊已经白花花地来到它的跟前,其中有一只青黑色的羊靠近了它,羊的鼻子很亲密地搭在小青羊的身体上嗅来嗅去。

小青羊能感受到它均匀的呼吸和湿热的气流正充斥着它,它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和温暖,这温暖让它手足无措,它也许蓦然发现,这竟是一种久违了的关爱,渐渐地,小青羊的防备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犹豫的迎合,它闻着那只羊身体里所散发出的青草的芬芳与柔媚,这感觉立刻让它痴迷忘返。

那时,小青羊的确是暧昧地叫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或者它的声音被那群羊给淹没了,但我还是感觉到它的呻吟与呼唤,也许它在倾诉什么,要知道它的心里一直是很苦闷的,它需要找个亲人或朋友来说说。

幸好我及时地抓住了它,否则它可能会被那只母羊带走的,因为那群羊已经从我家门前穿过,它们正朝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而去,我看见小青羊满眼的失落与惆怅,或许,这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晚上,海涛的母亲神色匆匆地来找我,数学老师的造访令我们全家人受宠若惊,心里却都有些担忧,仿佛是我在学校里闯了什么天祸,个个不拿好眼光看我。

然而,海涛母亲一进屋,我就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清白如蜡。

她说,你看到海涛了吗?海涛今天一整天都没去上课,也没有回家,这孩子不知去了哪里?

说着,海涛母亲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也许她应该找个人诉说的,她就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由于长期捏粉笔的缘故,她的手早就变得皴涩不堪,而此刻我感觉到的却只有惊慌与冰凉,一时竟有种种歉意,如同是我自己没悉心看好海涛才让他走的。

我心里一阵难过,回忆起前两天看到海涛试卷的情景,也许是海涛母亲对海涛的期望太高了,海涛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她的寄托,她有理由使海涛成为最优秀的学生,将来可能的话考上某个名牌大学,可海涛的数学竟然只得了58分,这对她的打击一定不轻。

但我又觉得,若海涛仅是因母亲批评他几句就不辞而别,这未免太草率了,我越想越觉得糊涂,冥冥中,或许想到些什么,午后小青羊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的面前,顿时,我感到心惊肉跳起来,海涛注定有太多困惑,他不平静的心灵历程随着年龄愈见分明。

海涛确实是在这天早晨走的,他家离学校不远,他是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上路的。他的脚步在远离的时刻必定带着某种犹豫不决,他在回望家的方向时,或许热泪盈眶过,他看到一排整齐的白杨树在晨曦中微微摆动着,树叶的背面被风吹的很好看,雪一样的白。

海涛的眼睛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冲动,他扭头朝另一个方向眺望,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连那里的空气也是新鲜的。路过学校门前时,他有些改变主意的踌躇,成群结队的学生正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校园。海涛终于在片刻后做出了抉择,这个早晨和平时有太多的相似,可他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就一路走下去,路在他的脚下总是新的,总也走不完。

后来,海涛就从书包里取出一封写好的信,他在往路边的一只绿色邮筒里塞信的一瞬间,还是流出了一滴泪。

海涛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如果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你该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过海涛的问题,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但我相信,海涛就是带着这个奇怪的问题上路的,也许,任何一个行路的人都会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那些问题是他们信心和憧憬,他们独自一个人走着,也许,答案就在前面的路上。

爷爷的怨气越来越重,在他看来,母亲的袒护只能是瞎饭喂死狗——白糟蹋粮食,如果按他的脾气,那次赶集回来就应该宰了那只小青羊的。也许,爷爷的怨恨不无道理,小青羊啃坏了人家那么多玉米苗,害得爷爷硬是赔了许多冤枉钱。

小青羊已经足足三天没有吃一根草或一把玉米面,放在它身前的一只旧脸盆里的水,它竟也没有喝一口,水被蒸发的痕迹很清晰地附着在盆的边沿,一圈又一圈,像快要干涸的水塘。

那天,爷爷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他满脸堆笑地从外面请来一个杀牲的阿訇,我们这里,只有请阿訇们宰的羊肉才可以上市场去卖的。

小青羊活着的时候虽然很让爷爷失望和恼火,但宰杀的程序是必不可少的,阿訇杀羊要很虔诚地念上了几句经文,这样,小青羊死得会很庄重,也许还能免去一些痛苦与罪孽。

而我正坐在课堂上,我无法看到小青羊最后被杀死时的情景,我想如果我看到了一定会流眼泪的。那节原本是数学课,海涛的母亲没来给我们上,这两天学校都在议论有关海涛离家出走的消息,而在我看来,海涛的出走也许跟考试成绩毫无关系。

小青羊的皮剥下来一直挂在院里的一截矮墙上晾晒,毛色看上去比活着的时候顺眼了许多,倒惹来一群苍蝇成天在院子里追着打架,真叫人心烦。

听母亲说等皮晒干了要给爷爷缝张羊皮褥子铺炕,反正这花皮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爷爷终究没能铺上羊皮褥子,因为有一天家里的狗挣脱了绳索,硬是把小青羊的那张皮咬了个乱七八糟,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按理说,狗是不吃羊皮这类带毛的东西的,鬼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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