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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复制机

所以,智翎恩师告诉萨满召,或许天梯所说召原本是塔山的原住居民,原本就是一个萨满,或许并不是真的。

可能召也和其他一些外来的失忆者一样,本来并不属于塔山这个世界。

但是召过去所处的世界,一定和塔山之主,有所关联。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经验丰富的魔灵导师智翎,在传授召萨满法咒的过程,发现了他有很多异于常人之处:

首先是天赋奇高,不仅学习萨满的法咒速度其快,而且能自然而然地领悟和发挥连萨满长老们也无法发挥的咒语威力,和传说中的塔山之主运用自然之力极为相似。这说明召原来体内,可能有一些和远古塔山之主有极深渊源的东西。

此外,召极其酷爱学习。

召经常对紫风和桃核说一句所有人都很认同的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召总是虚心向她们学习各种自己不懂的知识,甚至于不是本族的知识。

大家也发现,召不仅学习萨满族的技能极快,甚至学习其他各种种族的知识和技能,比如巨子和虫师的一些斗技,也同样很快就能学会,而且用起来得心应手,威力甚至也比原族的人更大。

因为和紫风及桃核三人是战队核心,经常在一起战斗,召也从中学到了不少技能,是整个塔山世界唯一一个可以施放虫师和巨子之战技的萨满,在战斗中也偶尔出其不意地组合施放,常常能取得奇效。

所以,智翎觉得,召失忆前不一定是萨满,他的萨满之技最强,是因为他接受了测试选择了系统学习萨满之技。如果当初他选择了其他,相信也会成为同样优秀的另一族群的佼佼者。

因此,更大的可能是,召的身上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学习天赋,类似于快速理解和吸收,并且过目不忘。

无论什么种族什么技能,不仅是法咒,还有各种手印施放及战斗技巧,只要召用心去学习,都能极快地掌握,而且施放出来极为纯熟。

而且还不仅是最简单的阅经读书般的过目不忘,而是更为复杂更不可思议的“过目不忘”,即哪怕在战斗中,只要召用心去观察和记忆,无论多么复杂的战斗技能,包括敌人一秒之内无数瞬发的神技,召似乎都可以像复制机一般,将所有技能动作包括身体姿势和施放技巧,都完全无误地学会并施放出来,虽然有时候不理解个中的奥秘和关键所在,但至少技能的手法和身形,可以完全复制。

这种过目不忘、所见即所得、可以直接复制所见的神奇技能,实在令人震惊,换言之,战斗之中,只要召有心想学,那么无论敌人施放多么可怕的致命绝技,只要不能将召击毙,只要召不死,那么召就有机会学到敌人苦心潜修一生才学会的必杀之技。

这种至高无上的超强复制机学习技能,使得召未来拥有了最为可怕的无穷无尽的成长潜力。

这也是诸多长老越了解召,越愿意传授他更多技巧的原因。

同时,即便在修行萨满之技的过程中,智翎也发现,召和其他人还有着极其显著的更重要的不同:

比如普通的萨满,修行都是循序渐进的,咒语都是一成不变的,灵能进步也都是一天一天、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慢慢发展的。而召的修行,却完全不同,是螺旋加跳跃的进阶方式。

比如法咒,一个咒语很快就学会了,完全吸收之后,召还懂得去升化和演进,会呈螺旋型地平行发展,围绕一个主题,演化出很多种功能相类似的系列法咒。即便最高深的法咒,召也最少也能演化出两种,而最多的,竟达13种之多。

比如同样的一个基本火系法咒,召竟可以转化拗口古咒之意,将咒语简化为适合不同环境下的简单文字,在不同的环境之下以不同的咒语念唱,能分别施放出13种火咒。

召把这些演化后的法咒传给其他萨满,他们也都能使用。但这种转化和演化法咒的能力,却是其他任何萨满都无法做到的,包括智翎。

而召灵能进步的方式,则更加诡异,是完全跳跃的,不是一天天增长的。不像其他萨满或虫师巨子,是每一场战斗每一天修行之后,都会渐进有增长,一天一天、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慢慢发展。

召的灵能进步是断裂式的,常常是这样,有时候一连几周甚至几个月都不会变化,但突然哪天如果机缘巧合,恰逢什么事情触动了,兴之所至,激发灵感,便会在那血雨腥风的激战正酣之时,吟唱法咒、迎风高歌,抑或平日举杯畅饮之时,诗兴大发,来几句歪诗。

而就在这不经意之间,灵能就会如闪电一般,瞬间剧烈波动,直接越级上升一大段,然后又会在一个新的平台上稳定一段时间,继续等待适合的契机,再寻突破。

因为每一次突破,进步极大,如召这样时断时歇、张弛有度的修行速度,其灵能增长速度,竟然反而远比一直苦修的桃核等人更快更猛。

正因失忆者召有这么多异于常人的神秘之处,所以智翎也对召寄予厚望。

作为布堂萨满一族之长,智翎不仅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且他也提出,更希望召能够有所突破,能够找到克制骨堂萨满邪恶内心欲望的救命良方,能够帮助所有骨堂的萨满迷途知返,战胜邪恶,重回布堂萨满的大家族,重走光明大道。

所以虽然魂守作恶多端,智翎恩师却恳请失忆者召,如果以后他有能力也成为大神了,请他一定手下留情,不要以恶制恶,不要用武力杀死骨堂首领魂守,而希望用他的神奇的火焰,烧除掉魂守内心的黑暗与邪恶,帮助他重新找到光明。

召虽然不太理解智翎的想法,但还是答应了他,以后如果有能力了,一定不会杀死魂守。

答应智翎首领时,召心想,管它呢,真要我能有能力能杀死魂守了,可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现在只要见了他,我躲还躲不及呢。

这也是萨满召和巨子桃核最大的不同。

在召看来,桃核在战场上虽然勇猛,但是他那种酷爱战斗,毫不畏惧的战斗方式,其实和那些中了血毒被异化了的死魂灵死士毫无二致。

如果生命的意义,仅仅就是每天像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地战斗,像时间机器一样定时有序完全有规律地按部就班地练级增加经验,那这样的生命,又有多少意义?

或许这也是他们在战场上浑不畏死的原因吧,因为即使活着,除了战斗,他们似乎并没有找到其实的意义。

有的失忆者会花很多时间去寻找自己选择失忆的原因,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失忆,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服从天梯,想知道天梯为什么总会有做不完的任务分派给自己,而且在自己重伤时为什么总会有天梯出现救助自己……而在过去,召对所有这一切,全不在意。

因为无论当初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选择了失忆,都可以确信,那必定是一段十分痛苦的记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忆?

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或许这就是召永远开心的原因。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召看来,活着就是一种幸福,能活一天,就多一天的幸福。生活,就是活一种心态,更重要的是要超越物质的束缚,活出一种平和快乐的精神状态。

如果悲伤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那么为什么不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呢?

天,不过阴晴雨晦,地,不过高低起伏,人,不过聚散离合。

所以,无论是否失忆,无论置身于什么样光怪陆离的陌生环境,无论面对什么血腥残忍的怪兽魔物,只要不轻易被外物和环境所迷惑,懂得让心灵找到内在的宁静与平和,远离喧嚣和迷茫,就能让内心一片清明。正如古诗所言:“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悠心会,妙处难与君说。”这种表里俱澄澈的美妙境界,正是召最喜欢的生活的感觉。

召一直觉得,珍惜当下,活好眼前,就是最大的生活的幸福。

当前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好当前能做好的多大的事。

而在不该去做某些事的阶段,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甚至提前去做得太多,反而违背了天道势理,欲速不达,得不偿失。

然而现在,经过了战队长达三年的长期磨合,随着桃核在战斗中的死而复生,随得智翎老师的不断指导和提点,以及召近期自身越来越强烈的奇怪的感觉,召终于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显著不同,也意识到,或许现在,已经到了揭开塔山世界和天梯秘密的合适的时刻。

有些失忆者,比如桃核,虽然一直吵着很想知道自己失忆的秘密,但却从来也没有为之付诸出过任何的努力和具体的行动。

而召却和他们完全不同,召很少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一旦想清楚,就会迅速计划,立刻行动。

如今,召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趁着这次带领小队完成七彩石任务的契机,明察暗访,真正解开所有失忆者、消失的塔山之主,以及天梯和诸神幕后的秘密,并且帮助智翎恩师完成心愿。

天知道下一步,他会做些什么。

或许天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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