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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欧·亨利短篇小说》

〔美国〕欧·亨利

欧·亨利(1862~1910年),美国短篇小说家。出身医生家庭。经历丰富,做过药房学徒,在牧场放过牛,以及会计员、土地局办事员、银行出纳等。1896年,因涉嫌挪用公款被传讯。1897年,被判5年徒刑。在狱中担任药剂师,并开始写作短篇小说。1901年,提前出狱,来到纽约专事写作。他共创作了300多篇短篇小说,是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家。

欧·亨利生活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美国,当时美国的资本主义正逐渐向垄断发展、各种社会矛盾日益显露突出。长期生活在下层的他,对这些矛盾有着丰富的体验和深切的感受,他将当时社会的诸种现象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之中——如肆无忌惮的买卖官爵,巧取豪夺的金融寡头,下层贫民的艰难生活,失业、犯罪,小偷、强盗和流浪汉的生活,资产阶级剥削者的无耻,道貌岸然的上流骗子等等。对于这些现象,他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揭露和批判,表达了他内心的反抗与不满。

从作品题材的性质来看,欧·亨利的小说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类:一类以描写美国西部生活为主;一类写的是美国一些大城市里的生活;另外一类则以拉丁美洲的生活为描写对象。这里面又以描写城市生活的作品数量最多,所反映的思想意义也最为深远。

先来看欧·亨利描写美国城市生活的作品。欧·亨利对美国下层社会的生活是非常熟悉的。同他一起办过《滚石》周刊的丹尼尔曾经这样说过:“他从来不大关心所谓的‘上流社会’,而只注意大街上和商店里、咖啡馆里的人,一夜接着一夜地从他们身上汲取思想。我想,正是由于这样,他才能够逼真地去描绘普通的人。”

欧·亨利的许多短篇小说表达了他对资本主义社会城市中各式各样小人物和流浪汉的同情。《警察和赞美诗》是一篇脍炙人口的作品,它写的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想进监狱获得食宿,以便能够度过即将来临的严冬。为了达到这个在别人看来不敢想像的目的,他到处为非作歹,作奸犯科,都没有被逮捕;但是正当他思想转变,忏悔过去、立志要重新迎接生活的时候,警察却把他抓走了。《麦琪的礼物》写了一对贫困的年轻夫妇互相赠送圣诞礼物的感人故事。妻子卖了引以为自豪的头发去买一条表链来送给丈夫,让丈夫能够把祖传三代的金表戴在手上;殊不知丈夫正好卖掉了祖传三代的金表,换来了一副装饰妻子头发的漂亮梳子。在小说的结尾,丈夫对着这两件礼物笑了,可是这笑声中包含了多少心酸和眼泪。

美国城市生活的黑暗包括了许多方面,而行骗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欧·亨利有不少的作品专写这方面。他曾经出版过一个小说集——《高尚的骗子》,这些小说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公杰甫·彼得斯,他是个很爱吹嘘他的行骗本领和勾当的骗子。杰甫·彼得斯有他的行骗哲学和道德观。他对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是同情的,他的行骗对象往往是那些装有昧心钱的富人。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我从没有在辛辛苦苦干活的人身上弄过他们得来不易的小钱。我弄的钱都是傻瓜笨蛋口袋里装不安稳的多余的钱。”小说《精确的婚姻学》揭示了婚姻、官职上的行骗,《慈善事业数学讲座》揭示了所谓的“慈善事业”的真面目不过是个骗局而已。虽然骗子们的手法不一,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欧·亨利的不少短篇对拜金主义作了入木三分的讽刺和嘲笑。《忙碌经纪人的浪漫史》讲了一个只图发财的经纪人只对金钱感兴趣,对别的都不在乎。他为了金钱忙得连自己结婚都忘了,居然再次去向妻子求婚。《财神与爱神》讲的是一个暴发的肥皂商,认为爱神遇到财神也要甘拜下风,他给他的儿子作了一场实地表演,用金钱制造出了一个交通阻塞事件,使他儿子得到求婚的机会,好像真的证明了在资本主义社会钱能通神似的。除了资本家,一些小人物也被拜金主义观念迷惑了。有些小职员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还在那里死装门面,使人觉得他们可笑可气的同时,又是那么的可怜可悲。

欧·亨利唯一的长篇小说《白菜与皇帝》是他描写拉丁美洲生活的最主要作品。这部小说于1920年出版。它以拉丁美洲一个虚构的安楚里亚共和国为背景,揭露了美帝国主义在拉丁美洲推行殖民主义政策的种种罪行。

欧·亨利小说一个非常突出的特色便是幽默和诙谐的应用。

幽默风趣的语言和诙谐的表现手法是当时美国作家们经常使用的。欧·亨利在他的作品中也响应了这种“大气候”,并使之进一步发扬光大。如在《一毛不拔的情人》中有这样一段:“……然而巡视员的微笑则不同。他是商场里夏洛克式的人物。他探头探脑四下里张望,为的是寻找罚款的机会捞钱。瞅见漂亮的妞儿时,则又是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或愣怔着眼像只木鸡。当然啦,并不是所有的商场巡视员都是这副德性;就在几天前,报纸上还表扬过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巡视员。”在这里,作者似在严肃地描述一种现象,但透过这种“一本正经”的语句,读者可以窥见一种非常自然的诙谐之情。在这种不乏幽默和诙谐的描述之后,我们同时还能体会到一种别具用心的讥刺之意。

“欧·亨利式的结尾”在美国文学乃至整个世界文坛中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他的短篇小说经常在一开始就能引人入胜,引起读者极大的兴趣,使得读者按照正常的阅读思维继续读下去。但读着读着就出人意料起来,情节往往一转,使故事在一个完全没有想到、但又合情合理的结尾中结束。

在写法上,欧·亨利还非常注重简洁、自然、直接,从不拖泥带水。他自己在谈到小说的写法的时候曾经说过要“单刀直入地开始,不要扯什么道理”,“写事实和细节——我们要的是真实见闻——顶重要的是,要自然、直接和简洁”。欧·亨利的这些艺术手法,在他的作品里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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