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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城市的孩子(2)

我的汗都要下来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准备着抽机会溜之大吉,可还是被我的奶奶挡住了:“天财啊,找啥哪?”

“找椅子呢,奶奶。”我有点底气不足了,感到十分无助。

“在这里呢,快搬过去。”奶奶一边喊,一边摆手对我示意。

我想这下完了,我是跑不掉了,等贾进财证实了一切,我就只有挨尅的份了。贾进财则不然,他一边盯着我,一边下着命令:“上去把袋子拿下来。”

就差图穷匕首见了。我浑身上下都已被汗湿透,被贾进财逼到了这条死路上,我还真是有点死不甘心呢。都怨贾红那死妮子,那个毽子不能给她了。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出卖我呢,放在战争年代,这就是标准的叛徒啊。

我极不情愿地搬动了袋子。这时候我发现袋子不像昨天晚上那样重,但还是不放心地打开了它。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袋子里竟是一盘搓好的草绳。我如释重负,好好的,怎么书就变成了草绳呢?我迷惑不解,但直起身子的那一刻,我还是骄傲地向贾进财昂起了头颅。

“看看吧,都是什么东西。”这句双关语不知贾进财听没听明白,他本以为马上就会有所斩获,没想到还是落了一个灰溜溜的下场。

看到贾进财落荒而走的狼狈样子,我发自内心地感到解恨。我跑到奶奶的跟前,说不出有多么感激。我知道这肯定是奶奶帮了我的大忙,不然的话,我今天就要“死”定了。

“奶奶,到底咋回事啊?”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来找,就给你掉了包。这不,你的书,在毛选后边呢。”奶奶高兴地解释着。

我不由自主地跑过去,原来,整个柜子前面都是马恩列斯毛的著作,后面和底下则是我那些“拿”来的“战利品”。

“还是奶奶高明啊!”我不由自主地感叹。

“不是高明,是经验。”奶奶又一指头按到我的头上。

“奶奶,那毽子不做了,贾红都给她爹说了,不给了。”

“天财啊,真是贾红说的吗?”

“不是她是谁,这事情就她一个人知道。”

“你还是先问好再说,不要冤枉了人家。”

“冤枉不了。”

第二天见到贾红的时候是上学的路上。我和皮条、大耳朵怎么喊贾红,她都不停下,可见这是她做贼心虚了。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不停下来呢?分析来分析去,却是我们三个都耽误了上课。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面对老师的批评,我们看得出贾红是多么幸灾乐祸。紧接着,皮条就被老师叫了起来。懵头懵脑的皮条怎么也没听清老师叫他起来干什么,只有傻乎乎地站着。这时老师的声音就高起来了:“皮涛,造句。”

“造什么?”这时我才记起皮条的真实姓名,叫惯了,他也不当回事了。

“绿油油。”讲台上的女老师一脸严肃。

“绿油油的小鸟真好吃。”皮条一歪头,窗外的树上两只小鸟正扑棱着绿色的翅膀叫喳喳,嘴一张脱口而出。

这下轮到女老师吃惊了。还没有等老师反应过来,大耳朵第一个大笑起来。老师愤怒不已,这哪里是造句,简直就是开玩笑啊,还把老师当回事吗?

皮条果真听到了树上的鸟叫,可是真正激怒女老师的却不是皮条,而是大耳朵。大耳朵的样子简直就是挑衅啊,来晚了不说,还幸灾乐祸地大呼小叫,实在有失体统。

“文博站起来。”愤怒的女老师终于发火了。

大耳朵确实有点兴奋过度,听到女老师的话,“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造句——索性。”女老师被大耳朵的狂妄激怒了。

“学生索性老师。”大耳朵没经脑子就从嘴里迸出了这句。

哗!课堂一下子沸腾了。这造的是什么句啊,谁也不会想到大耳朵会造出这样的句子来。讲台上的女老师更是满脸通红,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大耳朵却站在那里悠然自得,这还了得,贾红不让了。

“老师,我要求把不乐意学习的请出课堂去。”

“对,请出去,别让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

我和皮条面面相觑。我知道现在是众怒难犯,更知道贾红已经站到了我的反面。她出卖了我不说,还处处与我作对,还没有见过“叛徒”竟有这样的腰杆。我决定放学后一定要收拾收拾她,不然她还不知道她有多大能耐呢,不就是有个当民兵连长的爹吗?有啥了不起的,我见多了。

这一节课上得有点天昏地暗。

皮条和大耳朵的不争气,真是害苦了我。我的死党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那简直是在打我的耳光。人是要尊严的,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一个学习委员就没有这点面子?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求皮条和大耳朵平安无事。然而大耳朵却很不争气,在外面没多长时间就中暑了,这下子女老师慌了。学生有再大的错误,体罚也是不对的,何况还出了问题。女老师就找到我,希望我能够帮她去与家长沟通沟通。我没有理由不同意,本想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回头一想,我为什么不管?管好这事不仅可以密切老师的关系,还可维护我在大耳朵、皮条等人面前的领导权威,同时还可换来老师的同情和支持,何乐而不为?再说我还能通过这件事情,间接地起到打击贾红的作用,不干才是傻子呢。

我找到了大耳朵的父母,如此这般地把事情一说,大耳朵的父母就明白了。他们就问我咋办,我说:“这事很好办,主要看你们是个啥态度。”大耳朵的父母说:“我们能有啥态度,文博还要上学,关系搞僵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我说:“叔叔婶子想得太对了,改天我带着老师来家一趟吧?”大耳朵的父母就说:“行啊,我们盼着老师来呢,老师的家访对文博的进步也是一种促进。”大耳朵的父母如此通情达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就说:“叔叔婶子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也不是白吃饭的,绝对会拿优异成绩向你们汇报的。”

事情出奇地顺利,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好,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不仅如此,课外知识方面我更是鹤立鸡群。班里讨论问题的时候,那就不是讨论了,五十多人都竖直了耳朵在听我讲,简直就是演讲嘛!大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呵呵,当然大家不知道了,告诉你,我是有背景的人,我的后台就是那些书籍。有时候,百无聊赖,我也会啃那些马列书籍。

说归说,学习上的成功,并不代表我就没有不顺心的事情。当我演讲的时候,我时常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总是流露出不屑的眼神,这就是贾红。如不是那天大耳朵中暑改变了事情的方向,或许我早就要收拾贾红了。她背叛了我,还鼓动大家跟我作对,她也不想想,她是我的对手吗?但她却从没有当面向我认错,贾进财见了我也是一种异样的眼光,这就说明他们父女早就串通好的,只不过他们抓不到什么,对我无可奈何而已。

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截住了贾红。周六老师们都回家了,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就是要贾红哭诉无门。好长时间了,压在我心底的怒火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贾红,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说话是不是算数?”面对贾红,我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有资格问这样的话吗?”贾红冷冷地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有,我不仅有资格,而且有权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阴沉着脸,故意表现得非常严肃。

“你没有权利和资格,你无权问我承诺的事情。我问你,毽子呢,你到现在还没有兑现你说过的话,还有啥脸来跟我讲这些。”

“我是没脸,我为啥没给你毽子?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你对你爹讲了什么?”

“你说什么?文天财,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这样的想法只有你这样无耻的人才想得出来。”

“是啊,我无耻,如果不是你告密,你爹怎么会无耻地到我的家里去搜查呢?”

“我懒得跟你说,文天财,我爹去搜查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了是吧?”

“我从没这样想过。”

“那你凭什么就敢确定是我说的?”

“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机会。”

“不错,也只有你才会在晚上鬼鬼祟祟地到保管室去转悠。”

“我转悠怎么了?”

“你转悠就有人查你。”贾红说完气呼呼地跑了。

难道是我真的误解了贾红,摸摸口袋里的毽子,我还真不知怎么处理为好。回到家中,我把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说:“你去问问大芹不就行了,贾红跟大芹最好,有啥事都跟大芹说,她俩成天形影不离的。”可是到哪里去找大芹呢?虽说是一个生产队,与大芹却不在一个班,也不是天天见面的。一定要找到大芹问一问,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冤枉了贾红这死妮子?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躲在被窝里本想舒服地睡个懒觉,老娘的叫喊声却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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