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
“见到就好,霍启山怎么说,孩子的抚养权。”
“他们不会放弃的,乔大哥,你可以为我安排一些广告的拍摄么?电视剧也恢复拍摄吧,还有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杀青了,不要因为我再耽误了。”
莫锦年很激进的说,乔靳晏似乎明白她想做什么,“你不用那么劳累自己,抚养权的官司,我会帮你。”
“不用。”莫锦年拒绝的很干脆,“朋友的话,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让我自己搞定。”
乔靳晏眼神暗了暗,习惯地去保护,他都忘了其实她一点都不脆弱,“好,我给你安排。”
乔靳晏的车开远,乔歆凌才坐直身子,她问:“为什么我哥会和你前妻那么亲近?”才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的视线还追随着那辆已经开远的车。
“我和她,还没离婚。”
霍臣商启动起车子。
乔歆凌不知道是车子突然启动让身子震动了一下,还是他的那句话让她的心不安的跳动了一下。
他和她,还没离婚?
难道他是在说,她的那一声“前妻”触怒他了么?
莫锦年努力的调理好身子,投入到拍摄工作中,乔靳晏为她安排了几个广告,每一次她出现在摄影棚,都会有大批媒体尾随她。
因为霍臣商和乔歆凌出入相同公寓楼的照片被曝光,有人质疑她和霍臣商的婚姻出现危机,而同时,她和乔靳晏走得很近,她亦被拍到住在乔靳晏寓所的照片,也被人说是她出了轨的毛病再犯。
霍臣商的办公桌上就摆着一本新鲜出炉,封面刊登着莫锦年穿着家居服在乔靳晏寓所里走动的照片。
男人走进办公室,蓝筱泊跟在后面,察觉到那本杂志封面的女主角是莫锦年,这气氛突然就阴沉了下来,“抱歉,肯定是秘书粗心放错了。”
蓝筱泊说着把那八卦杂志给收到身后。
霍臣商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眼神似乎戾气不满的闪烁了一下,“今天乔小姐有没有来过电话?”
“没有,乔小姐带着安吉拉小姐去了海湾岛散心,手机还是关机状态,需不需要派人过去接她们?”
霍臣商好像在听,做了一个手势,“不用,让她冷静一下。”
蓝筱泊行了个礼,然后退出办公室,霍臣商站在窗边,脑海里闪过刚才那本封面上的一排小字……
豪门太太初电视剧已经杀青……
倒映在落地玻璃上的深壑眼神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莫锦年完成了一天的拍摄,疲劳地从保姆车上下来,车子停靠在街口,因为她想要走一走,吹吹风。
所以她料想不到有人会在乔靳晏的公寓楼下等她……
霍臣商站在车头,半倚着,点着一支烟,脚边的一些烟蒂看得出来,他等了蛮久的时间。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身影……
女人不算很高,但是比例极好,她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及肩长发,她的穿着成熟干练,短俏的黑色短风衣敞开着,黑色的紧身衬衫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黑色短皮裤,网格丝袜,黑色长筒高跟靴,她就好像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浑身散发着年轻和性了感的气息……
“莫小姐,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和别的男人同了居,这样真的好么?”
莫锦年都没注意到自己从什么人身边走过,去听到了一声熟悉又厌恶的声音。
一个多月不见,她还以为她已经把他忘了,至少她应该记不起他的名字,但……
“霍总不是也和乔小姐同居得春风得意,用这个理由来束缚我,不会太没说服力了么?”
她的嘴是犀利的。
眼神是挑了衅的。
时间就好像回拨到了他们初初相见的那会儿,她因为简纪庭而受伤,抗拒着任何异性的靠近,把他当作瘟疫一样排斥……
而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挑了逗她,现在想来,原来那种事挑了逗的事就是一种毒,不经意就会上瘾,自己却浑然不知。
只怕现在的他对她来说,不单单是瘟疫,应该比瘟疫让她更讨厌一百倍,一千倍的……无羞之徒!
因为他吻了她……
好像是身子的本能,又或者是突然脑袋的错觉,霍臣商扣住莫锦年的脖子,把她固入自己的怀里,就咬住了她的嘴唇,“男人吻女人的时候,是想要她安静一点……”
让她安静?
莫锦年怒然拱起腿踢上霍臣商的左腿膝盖,他一声闷哼,弯下半身的时候,空旷的街道上,女人的斥骂相当震撼:“姓霍的,如果你是专门来恶心我的,那么你办到了,不过麻烦你,立刻给我滚!”
“想我彻底消失,就赶紧在离婚书上签字。”
霍臣商握住转身要跑的莫锦年,她怒视着他,好像恨不得再给他一脚,“你很心急么?那么迫不及待娶那个女人入门么?抱歉呢,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签字。”
“需要什么时间,你不舍得我么?”
“混蛋!我要的是骁希的抚养权,等着吧,花再多的钱,我也绝不会放弃的!”
果然,她那么拼命的工作,赚钱跟他打官司。
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傻女人。
霍臣商手上的力道又一紧,让她真切的感觉着他,就听她怒红了眼谩骂他:“霍臣商,你好无羞!”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样和我厮磨。”
男人的声音是邪魅的,眼神是狂肆的。
“呕……混……蛋……放开我……”
见她是真的呕吐,霍臣商才放开了她,莫锦年蹲到路边吐……
“我的触碰就真的让你那么恶心么?”
莫锦年蹲着身子看不到霍臣商的表情,霍臣商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心口莫名地痛了一下,所谓自作孽不过就是如此吧……
“别再徒劳靠着那些抛头露面的工作挣来的钱就能和霍家抗衡,你清楚我父亲的脾气,你不想和骁希分开的方法只有一个。”
莫锦年蹲在原地,眼睛闭了闭……
手不自觉地抚在小腹上,表情很复杂。
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手背擦了擦嘴角,“霍先生,明天我们就上律师楼吧……”
莫锦年回到乔靳晏的公寓,站在窗边很久才看到霍臣商的车驶离了出去,而她手边的水晶桌上放着一根验孕棒,上面好像出现了两条深红色的红线……
开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是乔靳晏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客厅里只开着暗淡的台灯,气氛有点怪异,他还没开口,女人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她问:“乔大哥,你知道最近,我为什么会了长胖了么?”
乔靳晏推着轮椅走过来,没有刻意躲避莫锦年的眼神,笑得很自然,“你不说,我都要说你,长胖了那么多,应该好好减肥了。”
“减肥?”莫锦年笑,拿起桌上的验孕棒,“那么是这根验孕棒出了问题么?”
赫然的两条红线映入那双深邃的眼睛,乔靳晏的表情只是少去了一丝笑意,“你是在质问我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怀孕的事?”
算一下例假就知道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在晕倒入院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检查得出她怀有身孕。
莫锦年看着乔靳晏的表情很失望,她以为他绝不会和她撒谎,但是他也和那些人一样……
“算了,本来这件事也与你无关。”
莫锦年走开,乔靳晏一下拉住她的手,“等一下,那个时候,你情绪不稳定,身子也不好,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知道。”
“这种事难道能瞒我一辈子么?”
莫锦年忍不住喝斥,“孩子一天天在我的肚子里长大,等他长大到我不能拿掉他的时候才告诉我,难道就是对我的仁慈么?”
乔靳晏平静的表情听到“拿到”二字而一震,“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到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莫锦年才后知后觉地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是她自己吼出来的那一句“等他长大到我不能拿掉他的时候”……
她的心几时开始变得那么嗜血残忍,竟然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莫锦年忽然浑身被什么东西抽去一股力道,她扶着沙发背才能勉强站立住。
心里乱作一团。
这个孩子道来的太不是时候,不,他本来就不该来……
莫锦年很矛盾,最近就算很疲惫,胃口也比平时的好,就算再累,身子却还是在长胖,她一头栽在工作里,也没想过例假好几月都没来了,直到刚才霍臣商的触碰让她止不住的恶心……
她才惊觉,这种呕吐的感觉,根本不是肠胃问题……
为什么她这么迟钝,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了。
验孕棒上显现的那两条红线,彻底让她崩溃,现在她该怎么做?
“没错,你说得对,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莫锦年的话音掷地有声。
乔靳晏多少有些意外,他眼中的莫锦年太善良,所以拿掉孩子这样的事,他不信她会有那样的狠心。
“你不会不舍么?”
“一个身心都背弃了一个丈夫该做的男人,为他再生下另一个孩子,那样的话,我才是疯了!”
莫锦年又狠又绝的说,但是折磨的却是她自己的心。
当初怀上骁希也是个噩梦,可她从不会把拿分厌恶加诸到孩子的头上,因为孩子是纯洁的,无辜的……
“可我觉得你应该留下这个孩子。”
乔靳晏的表情是无比认真的,他看着莫锦年,“也许你会……失去骁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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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那么好心不告诉我,想让这个孩子来填补骁希的位置么?”
莫锦年笑着,却哭着,眼泪铮铮一颗颗地掉下来,“不可能的,没人可以取代骁希的,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不会放弃我的骁希。”
莫锦年跑回自己的房间。
乔靳晏在客厅里呆了很久,整个公寓都凝结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当他推着轮椅走到她的房间门口。
落地窗上倒映出来的是她坐在榻边,失落的脸孔。
指节分明的长指曲起,敲了敲门:“对不起,没有顾及到你的感觉。”
好像眼泪都哭干了一样。
莫锦年声音有点闷闷的,“其实是我乱发脾气,不关你的事。”
“你的广告代言费,下个礼拜可以到帐。”
莫锦年沉默着,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拼命地拍摄广告,也许换做普通人,收益是不错的,但是放到抚养权的官司,只觉得心口一阵无力……
一周过后,商界最惊人的消息就是霍氏企业成功收购了京华百货,霍臣商身为持股25了%的最大股东,成为京华百货的新任总裁,以致京华百货决策层彻底颠覆。
而接下去更揪心的新闻是,副总裁简纪庭不堪打击……失踪,下落不明。
莫锦年也是在出席某品牌的商业开幕活动间隙,才从一起担当嘉宾的江夏娜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怎么会?”
莫锦年表示担心,当初霍婉怡对她说,霍臣商要收购京华百货,她还以为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京华百货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困难都挺过来了,何况简纪庭的商业头脑是有目共睹的……
但他也是心高气傲的,该不会是因此就做什么傻事……
“他会去哪儿?莫韩瑶还有了孩子。”
“哎,锦年,你担心他做什么?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你管他那么多干吗?”江夏娜打住莫锦年,这丫头就是心太好,自己什么悲催都揽上半身,却把幸福留给那些不要脸面的人。
“要我说,那个莫韩瑶,凭什么她能怀上孩子?哼,反正,八成也是个野了种,我看简纪庭倒不是因为京华百货被霍臣商抢了,而是知道自己又戴了绿帽子,当了龟孙子,才一个想不通跑出去寻死了,这种死掉才好……”
“好了,娜娜,你别说了!”
莫锦年喝止她,江夏娜立刻食指戳戳她的脑袋,“笨丫头,该不是又心疼他了?怎么着,不会还打算旧情复燃吧?”
莫锦年揉了揉脑门,身子倾下靠在江夏娜的怀里,可把江夏娜吓了一跳,“呀,我说得是过分了点,但不是在骂你,你可别给我想不通。”
莫锦年笑了笑,“没有啦,就是有点累了,其实京华百货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是我傻,傻傻地走入霍臣商铺好的圈套里,一次不够,还两次,三次的踏进去。
要不是他逼着简纪庭承认他和她的阴魂,要不是骁希不是简纪庭亲生子的丑闻被人踢爆出来,要不是……
莫锦年回想和霍臣行之间的种种,就觉得整个人都很疲累。
都是谎言,那个男人对她做出的任何事,善意的,恶意的,挑了逗的,暧了昧的,都是……算计好的……
“娜娜,你说找个好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她问,江夏娜就算是女汉子一枚,听着也心酸,“能有多难?爱情世界里,女人一定要女王,那么就没人再能伤害到你了。”
莫锦年,笑了笑,笑得让人心很疼,她手抚上已经有了隆起痕迹的小腹,说:“那么,要做女王的话,这个孩子,我就不能留下来……”
江夏娜一下子就被那句话给惊到了,握住莫锦年的双肩,把她软绵无力的身子扶起来,超认真的看着她,压低声音对她吼了一声:
“死丫头,打胎很危险的!”
莫锦年笑得故意很无情,“能有多危险?你打过胎么?”她看着江夏娜,那绝望又无望眼神,身为死党,江夏娜懂……
丈夫已经背叛了自己,还被自己发现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同居了,她要以怎样的心情把孩子生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霍臣商都该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莫锦年听了这话自然就激动起来,“他凭什么知道?抢走骁希还不够,还要让我为他生下另一个?”
“生孩子哪有为不为,他也是你的骨肉啊,在你的肚子里,和你一起呼吸,一起心跳,都说小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就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要是他听到妈妈不要他,他该多伤心?”
江夏娜说得,莫锦年的眼眶突然就酸涩得忍不住眼泪。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活生生的感觉?
可是她能怎么办?
“我不能原谅他,我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所以这个孩子只会让我和他更牵扯不清!”
其实莫锦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乔歆凌身边带着的安吉拉,她不知道那个孩子和霍臣商是什么关系。
但是就算她极力否认,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也许那个孩子就是那场车祸中幸存下来的孩子,因为,霍臣商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实话。
什么孩子失去了,都是哄骗的甜言蜜语,当初她会信,是因为她傻。
“锦年,你不要后悔呀,小生命没了就没了。”
“好了,娜娜,你别再说了。”
莫锦年的心快痛死了,江夏娜知道这丫头并不是铁石心肠,不然当初怎么会生下骁希?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就算要去做流产手术,也要和我说,我陪你一起,可不要偷偷一个人去。”
江夏娜抱住莫锦年,刚才她问她又没打过胎,怎么会知道为危不危险,其实她想说,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乔歆凌的出现对莫锦年来说是意外的,她出现的方式和霍臣商很像,就这么堂堂正正,明晃晃的出现在乔靳晏的公寓楼下。
“你是来见你大哥的么?”
“我是来见你的……”
乔歆凌开着车,看得出来那辆车其实也是霍臣商的,莫锦年扫了那辆白色的跑车,她还记得霍臣商曾说把那辆车让她开,但是她说她有驾照但是不敢开车,还被他取笑了好一阵子。
那真是回忆起来让人不经意的一笑,笑后却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和他一起的回忆,从他选择了乔歆凌开始,就该被封存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真该一把火全部烧光。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么?”
“你是不是对臣商还有什么期待和假想?”
乔歆凌的话总是那么直接和刺人。
“他的心都在你那儿了,其他人对他有任何期待和假想又能改变什么?”
莫锦年不喜欢被她打败的感觉,只要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伪装出来的可怜和步步算计,她就觉得好可耻。
“既然你很明白,为什么还不及早签字?”
“乔小姐,你好像还没弄明白一件事,我不介意和你争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指挥我做任何事,你想和他结婚,心急是你的事,难道你不知道破坏别人的婚姻,是要附上代价的?如果哪天我突然改变主意,不想离了,那么你永远只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了妇,所以,理清楚这层利害关系,当你要开口对我呼喝的时候,就该好好斟酌一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