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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离家之前(1)

——穷女日记片断之一

六月二十四日

从今天起,决计再写日记。

本来这个计划从前决定过好几回,而且记过不少时日,但不是因为学校工作忙,便是自己烦闷,懒惰,生病,终于中断了。想起,真令人发笑;往常不是也和今日一样,无聊达于极点时,便严厉的责备自己,兴奋的要做这样那样,要写日记,要做一切造福人类社会的工作吗?

思潮湍激时,不是也深切的感到现实的黑暗,腐败,扰攘,要将一切改革推翻的重任,搁在自己的肩上吗?精神一抖擞,不是也觉得自己是怎样超群出群,像女王一样,可以战胜一切,统制一切,俨然有个庄严而绚缦的未来在等候着自己吗?不是整个的灵魂给乐观支配着,安详而奋发的向美的境界雀跃的前进吗?然而不中用,我的意志薄弱,只须心中稍稍感到一点不如意,或偶经一种轻微的刺激,便像精疲力竭的败卒,由前线退回苦闷无聊的旧垒,什么都像无关轻重,幻境立即销沉,世界几同毁灭,连自己的生命,都看成个渺小的无意义的蜉蝣一般,朝生暮死都无可无不可?颓废因循,恨不得即刻将自己推进坟墓。

什么革命呀,事业呀,都视同儿戏,还说什么写日记。不是吗?那些日记,自己费了心血写的,事后偶尔展阅,觉得无一不是昆虫的活动,无一不是蚯蚓的反抗,无一不是孤雁的悲啼,一切都觉得琐屑平庸,无意义,无价值。

这样的反复无常,前后矛盾,我想,或许是母亲去世使我这样的。她的去世,把我的一切带走了。我失去灵魂的安慰,失去了快乐的泉源。家庭是那样的穷,父亲是那样的老迈,继母是那样的专横,有时思想起来,那能令人不苦闷,焦烦,厌世呢?可是如今我又不那末去设想,我觉着人在各种生活中,绝对不能忘却自我,那怕是一个艺术家,虽然生活在现实之中,像一篇小说一样,应该忘却自我,但有时也须跳出现实,以客观的态度来观照自己。忘却自我,自我便被一切外感所宰制,所压倒。自我在自己的心灵上消灭了,便觉一切都无意义,无价值,无可追求,无可记载。人生便同槁木死灰了。概观宇宙,那怕一粒鸟粪的坠落,何常没有意义呢?一匹苍蝇的腿的动弹,何常没有意义呢?固然,谁都想在“超越一切”,“或战胜一切”的幻梦里去生活,但也不是不能“超越一切”,“战胜一切”,便算自我消灭啊。因为这不是自然而然的,是人为的。因此,我应该达观奋发,多做事,少说话,勇往直前,绝不犹豫。我不能把一切看成无价值。把写日记看成无意义,一切全是为自我而活动,而形成,同时也是为着人类,为着社会。我不管自己快乐也好,悲愁也好,伟大也好,卑微也好,我即令卑微得和蚯蚓一样,然而蚯蚓有它的自我,有它的生活方式,有它的生活力。我难道没有生活力吗?我虽不能干轰轰烈烈的事业,难道我便不能将自己的卑微的生活力在写日记上表现吗?如果这也不可能,那真太可笑了。但我怎敢这样说呢?我不会事过境迁,把今日的决定在明日推翻,不会把日记在精神萎靡时中断吗?我决不的,因为我还活着,我至少还有点生活力,我要日记一直写下去,直到我的生活力消灭时。

六月二十五日

晨起,写信给哥哥。

上午九时,到学校参与六年级的毕业式。

我到这学校,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真舍不得离开这学校。更舍不得的,是终日围着我的孩子们,我的小伙伴。

他们是我的灵魂的分子,没有他们,我便同掉在墨黑的枯井里了。不专是为自己的职业打算,不专是为自己的身世凄怆,实在,这些小天使太可爱,太令我关怀了。终日随伴着他们,这像是我惟一的职志。离了他们,我好干点什么呢?我还高兴干点什么呢?

回忆在这学校的三年工作,虽没有了不得的成绩可言,但自信和他们十分熟了,十分融洽了。起初,他们离不开他们的母亲,渐渐的,在我身边也和在他们的母亲身边一样。起初,他们只知道哭,闹,玩,如今,总算能作文写字数数,懂得许多他们所应懂得的事了。那些高材的,我还用严密的测验把他们甄别出来,插入相当的年级,使他们有长足的进步。同时,使他们中间那些低能的也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的前进。性情好的,怎样的鼓励,性情不好的,怎样的领导。总之,无数的计划,无限的热情,都预计在下期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全成了空幻的梦。

我毕竟要和他们分别了。是我的损失,是孩子们的损失,谁知道呢?但也许新来的教师胜过我十倍,都是经验学识极丰富的教育家,这就用不着我过忧啦。不过,这些在我身边长成的孩子们,一旦分离,我总是不能忘怀的。

和平常一样,当我枯坐在原先的办公室的座位上,和我谈天的,只有刘卓然。我不觉对于同事们发生无名的嫉妒,对于孩子们也起了冷落的情感。虽然六年生都来和我谈话,三年生对我这去职的主任还当慈母一般围绕着,然而,不知怎样,我依然对他们很冷落。国瓒抱着我的头,瑞英嬉笑的挂在我肩上,她们梦想着要我暑假中不要回家,好使她们照常到学校来玩,或补习功课,或带她们野外旅行,或要我来个好的设计,使她们在学校在家庭都有工作可干。六年生有的要我指示他们下学期进什么学校,还有那些懦怯的孩子,便依依恋恋的在退处瞧着我,一声不响的瞧着我。但不知怎样,我始终对他们很冷落。我简直沉默的陷落在悲哀中了。

唉,他们的计划多末好,他们多活泼,多天真,多有情谊啊!谁知我却要和他们分别了。今后也不知会漂泊到那儿了。倘使我将这消息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中间定会有些呜咽饮泣的。我怎好忍心告诉他们呢?我只好在这儿低低的呼唤着:亲爱的孩子们啊,我的灵魂的分子啊,别了,别了。我只好在这儿遥遥的吻抱着他们,忍痛的安慰着他们说:亲爱的孩子们啊,我的灵魂的分子啊,新来的教师将给你们更多的安慰的。

六月二十六日

很想多睡一会,好好的休息休息,但无论怎样也睡不好。太多的梦,太多的感触,把我苦闷死了。这样无聊的胡思乱想,倒不如起来劳动的好。但是,我那一天不是劳心劳力的活动着,只盼望星期日或什么纪念日能够休息休息呢?星期日或不能如愿,何尝不盼望寒暑假的到来,俾便更长久一点的休息呢?现在暑假是到了,大可以休息了。然而我又偏不想去休息,感到这样休息的无聊,苦闷,这休息期间是太长得茫无止境!

我绝早的起床,很想做点事,但我做什么呢?想把铺盖整理好,把书籍收拾干净,将灰尘揩掉,但我却老是坐着不动,真像个蠢猪,像个瘫子,尽痴痴的瞧着发呆。瞧着那讨厌的书本,那书本上的粉笔的残痕,那简陋的家具,以及牢狱似的房间,我把一切恨到绝顶了。我也恨壁上的那些照片,除了母亲的照片以外,这都是些魔鬼,幸灾乐祸的妖精。把这些恨透了,终于轮到圆框子里的我自己的鬼影。这倒楣鬼,这囚犯,我恨它,我死死的钉住它。瞧着,瞧着,我的神情恍惚起来了,竟像一匹离网的蜘蛛,支着细微的丝线,摇摆在空中。又仿佛线儿断了,给狂风吹到天边的浓雾里,飘浮于泰山的极顶。一会儿又像坠落在魅黑的深渊,在狂涛骇浪的大海中。我想,你为什么这样心绪彷徨,茫无主宰呢?我为什么好像是给焦忧煎熬着,好像是给石块层层的压着呢?我把那圆框的我和镜中的我一对照,我的丰腴的面庞显见得收缩了。我那愉悦的神情飞逸了。以前的我和眼前的我,怎会有这样转变的呢?呵,我失业了。近日来我深切的感到失业了。

三天前,当我告诉父亲我已辞职了,我隐约的听见父亲对继母说:“在这个学校里已经好好的教过三四年了,别的教员,比她程度差的,听说都位子不动,为什么单单不聘请她呢?”继母的回答是:“谁晓得她呀!平常我们要放纵她,什么都让她自己作主,谁晓得她耍什么鬼啊?我知道迟早总有一天的。”听了这话,我只好躲在被里偷泣。

几年以来,到今日才知道是靠三十余元的月薪得到家庭中的地位。娘啊,“你自己赚的钱,也抽出一点做两件衣服吧。”这话到今日回味起来,在女儿心里比什么衣服都温暖,都珍贵。继母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啊,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啊。父亲只是继母的丈夫,继母是她亲生两男一女的慈母。哥哥是久羁上海,虽然常常写信给我,勉慰我。他好像没有家庭了。我死死的留在这家庭干什么呢?娘啊,娘啊,听见吗?“迟早总有一天的!”娘啊,娘啊!……但是,唉,对人总得消极一点,对自己总得积极一点才是。关于个人的小问题,不必去计较,不必去推敲,受人奚落也好,诅咒也好;受人同情也好,推崇也好;总之,在人类的大实验室里,我应该仔细的分析一切。化验一切。自己反省,矫正,忏悔,本着良知去奋斗。摆脱精神上的苦刑,乐观的找寻自己的生路。

六月二十七日

昨晚睡得很好,清晨起床,觉得非常愉快。趁着谁都还在睡乡的时候,我静悄悄的在庭院里的树荫下彳亍。我爱静,我爱幽默,独自迎纳着爽凉的朝气,领受一尘不染的微风,我不觉自己婷婷袅袅起来,如出水的池荷,如飘游的仙子,胸怀旷达,万念俱灰。

天边的云彩,一列一列的,好似叠障重峦,在那重峦中,忽然露出半个窥伺的笑靥。我憧憬的惊异着,怔忡的痴望着,那好像是个光明的和蔼的朋友的招呼,他告诉我他已经布置好一个庭园,辉煌灿烂的庭园,在专诚的等候着我光临了。我对着那笑靥出神。那万丈的光芒投射到我眼帘,在我迷离的脑海中,在我动荡的思潮中,不知怎样,我无端想起卓然来了。啊,这家伙,听说他在解职前,就已经得到上海一个市立小学校的校长的允许,当一个级任。我去会会他,或者在闲谈中,也能得到一个生活的门路也说不定。

但是,一提及他,我就要生气,生北京的气,生北京的风俗的气。生这般腐朽了的人们以及无知的人们的气。

我和他共事,不过半年,两人一同游过几次公园,看过几回电影,算得了什么呢?真无聊透了,同事们那不投机的眼色,和带刺的语调,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讨厌。呵!

这些正人君子,真是少见的珍宝,古色黝然,大可收藏之故宫博物院,以供众仰。我们之所以去游,也许就是这原因,不然,为什么呢?可惜,我并不怎样爱他,不然,我倒要,我偏要和他常常接近接近,招摇过市,要看看人家把我怎样。

家里人都先后起身了,我走进卧室,收拾好一切,吃了点心,又换了衣服,比平常华丽一点的。目前,我不是一个教师,并无须故意穿得那末朴素,表示我是专心致力于教育而毫无外骛的。不过,我又怀疑,又好笑。我为什么忽然要稍稍打扮起来呢?真无聊啊!我并不一定要去会卓然,我只觉得我要出去走走。即使去会卓然,我怕卓然识破我吗?我不是阔人,他也不是豪富。我穿着合乎自己身分的衣服就行了。况且我只有这末一件好衣服。我为什么尽其所有在人们的前面张着虚伪的旗帜呢?用虚伪去蒙蔽理智,真是不应该的。但是由我自己推想到别人,我觉得一切的人都是蒙着虚伪的兽皮,真的原形的人是看不到的。不是吗?想来想去,我真不想到那儿去,什么地方都不去。我想把蒙着兽皮的我撕得粉碎。但我在室内徘徊了一阵,我的脚终于跨出房门了。虽然没有方向,没有固定的目的,然而不知不觉,我的身体毕竟还是往卓然的寓所移动着。

走到的寓所,敲敲他的房门。门开了。他惊喜的欢迎我,忙着收拾桌上没有写完的信,忙着整理桌上的书籍,一边笑着说:“密司苏,好哇!请坐请坐!哙,伙计!”

乘人不注意,他又忙着把茶几上的烟卷头扔在痰盂里。看着他那慌乱时的勉强镇静着的样子,我觉得很可笑。就笑了一笑,可是心中怀疑着;要女人来,才整理打扫吗?

伙计来了,他掏出铜子吩咐买饼干瓜子之类的东西,而且生怕来不及招待我似的命令着:“快!快!”

“刘先生在家里很用功啊!”我这样无聊的问。

“没有,没有。天天在外面跑。为着生计,不能不未雨绸缪啊!……密司苏——下学期——大概——?”

“我打算闲居半年再说。实在书也教厌了,也没有相当的机会,听说刘先生要到上海去,真的吗?”

“还没有决定,因为那边的待遇也不见得怎样。密司苏到过上海吗?”

“没有。家兄在上海。从前来信过,如果我没有事可干,不妨到他那里去。有机会,倒想去看呢!”

“呵,令兄在上海。那好极了。如果密司苏一定去,我决定奉陪。”他停了一下,瞧着我继续说:

“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最好能够常常变动一下。整年整月在一个刻板的模子里兜圈子,所见所闻,都不免是陈腐的,平庸的,无生趣的,像蚯蚓老遇着泥土中的生活一样,那真枯燥无味。人不能像蚯蚓那样没出息,世界也不像泥土里那样死板简单,所以我觉得一个人的理智要多方面的运用,肢体要多方面去磨练。经验便是实学,乱冲乱闯才有进步。一个人的局面,是全靠自己去开创,全靠自己去改变的。比如我,办过学校,做过小官,也过过军人生活,东飘西荡,我也不知道,何处是归宿。有了职业,固然可以生活。没有职业,也不曾饿死。冻饿固然很痛苦,但老在温饱里过日子,有时也觉得无味。危险是可怕的,但有时安乐太过了,也觉得厌倦。人生真是一个谜,谁都不能断定谁的将来怎样。那儿能生活,就往那里走。一句话,生活时时改换一下是有趣的。”

“是的,刘先生的话很不错。不过,我以为倘是过着有意义有价值的生活,虽然没有多大趣味,那倒也不一定要变换。譬如认定教育有价值,就在教育的范围里去探求,去改造,这中间就有无穷的转变,这中间就有无穷的生趣。至于本来是当教员的,一时兴起当军人,要当医生,离开本行去干外行,恐怕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并且一个人也不必一定要在各方面去经验,因为世界这样大,社会这样复杂,精力有限的我们,自然不能弯弯角角都游历遍,自然不能一切稀奇古怪的事都经验到。人固然谁都要生活,但纯为生活而生活,那就未免太平凡了。虽然变化多,也不见得有了不得的意义吧。”

“当然当然,我说的也不是以生活多多变化为原则。

不过能够变换一下也是好的。这里的所谓变换,也不一定要抛却个人的主义,个人的素愿。我所说那儿能生活就往那儿走,这不过是换换地方而已。如果无路可走,要干一干违心愿的无价值的事,为生活,我觉得也是可以原谅的。”

听了他的话,我只有笑。对于他的议论,实在我也有些迷惑。寻不出更高的理论,把握不牢一个中心的思想,把他的理论驳倒。我们都是失业的人,离开教育,就不可生活吗?谁都想生活,在无可奈何之中,除生活,还有什么谈的呢?不过,在我的脑中,我是认定自己的生活也有一个范围。离去这个范围,就不生活也行的。我不敢赞同卓然的唯生主义。我相信,有时候是生不如死的。

伙计回来了,带了些点心。我们随便吃了一点,又谈了些琐屑的话,便告辞了。

午饭后,看了二十几页的陀斯妥夫斯基的《穷人》。

写了一封给堂弟非文的信。

六月二十八日

屈指,寄给哥哥的信,该已递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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