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双双一直静静地坐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慕容风,想起刚才帝王救她的那种本能反应,心头竟有热热的感觉。
不多久,青剑匆匆入了营帐,恭身拜道:“回皇上,刚才卑职让军医查了食物,发现了一种叫做似瘟的毒药。”
“果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叫军医们马上研治解药。”慕容风的嘴角挂起一抹惬意的笑,目光再次扫向百夫长,道:“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你倒也聪明,给城里的百姓也下了毒,制造瘟疫假象,连军医们都骗过了。”
“少废话,我输了!不过死我一个没关系,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来对付你的。”百夫长紧紧握着双拳,怒目圆睁,仿佛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接着转首,冷光扫向凌双双,“红颜祸水!”一语罢了,他狠狠一咬牙,嘴边溢出黑血,扑通一声倒地,气已绝了,其死法与柳安然的敢死队极其相近。
很快有将士来清理了的尸体,帐中弥漫的血腥味没有褪去,慕容风依然静静品着香茶,许久不语
凌双双端端坐着,也没有离开,她在等待,她知道慕容风一定是有话问她的。果然不出所料,许久之后,帝王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幽光扫过来,道:“德妃可猜到他是什么人?”
“南朝镇东王的人。”凌双双没有犹豫,径直答道。从他骂她红颜祸水开始,心里就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一定是柳安然的人。
慕容风挑了挑眉,并不惊讶,想必他早已猜出此人来历,“他们的目标重在德妃,看来上次镇东王伤得不轻,他的敢死队是来为他报仇的。”
“是吗?”凌双双僵僵一笑,对柳安然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心。
“不过朕还是很感谢德妃对朕的不离不弃。”慕容风站起,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臣妾不愿离开,不是为了皇上,只是同情那些受病痛折磨的将士。”凌双双亦起了身来,扬袖,撇一眼慕容风,仿若无情地说道。
“那些将士是东荣的,但也是朕的,德妃关心他们,等于关于朕。”慕容风缓缓朝凌双双靠过来,凑到她的耳边,声音突然有些暖昧起来,“德妃是不是喜欢上朕了?”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的。”凌双双回答地绝决,唇角绽起笑意,道:“皇上刚才不是要送臣妾回宫吗?”
“既然瘟疫是假的,德妃自然不用回宫了。”慕容风的大手很随意地揽上凌双双的纤腰,与她凑得愈来愈近。
炽热的呼吸喷到凌双双的脸上,她一阵心悸,赶紧压紧那份感动,故意一声哂笑,道:“皇上是关心臣妾的安危,所以才急着送臣妾回宫?”
慕容风眯着眸,似笑非笑,大手轻轻一抬,捏了捏凌双双的圆润下额,道:“朕不需要女人跟着朕冒险,只要是后宫里的女人,朕都会那么做。”
“原来如此,看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凌双双浅浅笑着,其实心里有那么一丝涩涩的感觉,抬手,拨开慕容风的手,道:“既然没事儿,臣妾还是该回别苑了。”
“站住。”慕容风猛得一拉凌双双的胳膊,眉色渐渐沉重起来,道:“朕说过朕不喜欢别人欺骗朕,德妃与朕现在虽然只是利益关系,但德妃始终是朕名正言顺娶进宫的,所以朕最后一次问你,南朝镇东王与你到底是何关系?”其实一提起南朝,一提起镇东王,帝王的心里仿佛搁了一根骨刺,眼前女子与柳安然纠缠不清的画图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真的没有,只是认识而已。”凌双双咬了咬唇,那个秘密永远不能揭穿,不然眼前这个霸道的家伙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好。”慕容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松开了手,道:“这次我军受的损失会一并算给南朝,下次朕会叫他们双倍还回来的,包括那个镇东王,朕会叫输得一败涂地。”
凌双双怔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担忧,万一有一天,柳安然与他在战争上对峙,该如何是好?不过在帝王面前不能显露出来,赶紧敛去了担心,定下神来,道:“放心,臣妾会好好辅助皇上一统天下,谁输谁赢对臣妾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妾有一天可以离宫。”冷冷一语丢下,扬袖出了营帐。
背后那一张脸冷如冰石,每一次她提离宫,他都莫名的火冒三丈。
军医们很快研治出了治病药方,将士们喝了药之后,皆有好转。同时慕容风也拔了一半军医给城中受到波及的百姓医病,瘟疫之危终于解除了。凌双双看到这一切时,心里多了几分安慰。毕竟她辅佐的这位君王是位仁君,也帮得其所。
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别苑,凌双双在这里呆得愈久,愈觉得百无聊奈。
男人在外面打仗,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想上战场,那是不被允许的,这是男尊女卑的社会——男子是天,丈夫是天!但她的骨子气还是张扬着领袖的气息,她喜欢自由,可以去指挥别人,只是做了他慕容风的妻,一切都变了样。
又是日落西山的傍晚,凌双双撇下了秋彤,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别苑,她想出去走走,一个人静静地逛逛这不太熟悉的古代县城。
县城虽小,但也不乏热闹。傍晚时分,街道上人来人来,车声,马声,叫卖声冲撞着详和的氛围。
凌双双的出现给小小的城落添了一道亮丽,她的容颜比夕阳要美,过路的行人皆会忍不住回望她一两眼。而她却忽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心飞走了,飞向军营,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好雅兴。独自一人在这里逛街,不怕我抓你回去做人质。”忽而前面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凌双双猛得抬眸,却见一张清秀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张了张唇,一脸惊讶,差一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