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红枝亦不敢多问,只能低首应道。
晚风起,冰雪宫中,灯火明亮,笙歌曼舞,北堂英杰果然是个好玩乐的人,老远,就能闻到酒香阵阵,笑声绵绵。
刚到门口,就瞧见北堂英杰懒懒地坐在一把玫瑰椅上,绝色佳人,左抱一个,右拥一个,品着美酒,欣赏歌舞,完全纸醉金迷,安于享乐,真的应了他风流之名。
凌双双示意红枝候在门口,独自一人入了正殿,绕过殿中起舞的歌女们,从侧边走上前去,“北堂国主果真好雅兴。”
“双妹?”北堂英杰一阵错愕,不过很快恢复常色,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只是将怀中的女子愈加拥紧了一分,道:“双妹此来,可叫我措手不及,唉,躲不过,也瞒不了了。”语罢,毫不客气地在怀中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倏地推开她们,恼恼地道:“瞧,双妹来了,再香的女子也不香了,叫我食之无味。下去,都下去。”
“是。”歌女佳人皆退之,殿中恢复了平静。
北堂英杰方才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走到凌双双的跟前,眯眸一笑,幽长的冷意聚起,道:“双妹这般晚来,真叫我喜出望外。”语罢,大手抬起,正欲抚摸她的娇柔小手。
凌双双盈盈一笑,巧妙地躲开,道:“打扰了北堂国主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北堂英杰望一眼落空的手,愣了一下,耸了耸肩,邪邪一笑,道:“双妹来了,抵得上千万美女。”
“北堂国主过奖了,本宫深夜来访是——”凌双双欠了欠身。
“一定有事,知道双妹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北堂英杰很精明,似乎已经看出了凌双双的来意,“双妹直说无访,谁让我这么喜欢双妹了?”呵呵一声朗笑,扬袖,借机抚了一下女子的下额,这才满意地回到座位上坐下。
“上次北堂国主替本宫解毒,本宫早应登门拜谢的。”凌双双一边说一边福身一拜。
“若有机会,我倒愿意多为双妹解几次毒。”北堂英杰坏坏一笑,思绪回眸,那次一亲香泽,至今回味无穷。
“国主说笑了,其实本宫此来是想向国主借样东西。”凌双双一脸平和,嘴角挂着淡淡笑,似有几分庆幸。
“双妹请讲。”北堂英杰很爽快。
“含砂毒。”凌双双很干脆地说道。
北堂英杰眉头一皱,看一眼淡定的女子,本想问明缘由的,但她不同寻常女子,她更有主张,更有魅力,既然来借,自然是有用,只低低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瓶药,“拿去吧。”
对方的干脆让凌双双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敛去惊色,笑意点点,接了药瓶,仔细地看一眼,确认无误之时,再欠身一拜道:“多谢国主。”语罢,她揭开了瓶塞,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她竟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倒进了自己嘴里,药性很快发作,心头一热,双眼泛黑,身体飘起。顿时,北堂英杰潇洒的脸僵住,一个本能反应将女子拥进怀里。
候在门口的红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凌双双晕倒,急步奔了进来,从北堂英杰的怀中将主子拉到自己的肩头,“放开,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北堂英杰张了张唇,本想解释。
谁料这时红枝已经开始呼救,惊动了宫女、内侍,一下子,冰雪宫开始热闹起来。
北堂英杰眉头一紧,扫一眼面色苍白的凌双双,心头哆嗦了一下,含砂毒毒性猛烈,应早解为妙,不知几时起,对她竟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从来没人扰乱过他的心,唯有她,一种莫明的冲动,不顾一切地从红枝手中揽过佳人,一个霸道而温柔的吻落上她的唇瓣——
红枝惊愣了眼,同时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朵明黄飘来,是慕容风,看到这暧昧不清的一幕时,他本来严肃的脸立即冻结。
“放开她!”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在别人的怀里,即使不爱她。慕容风一个箭步上前,厉掌一挥,本想从北堂英杰的怀里夺下凌双双。
北堂英杰的功夫甚好,唇吻未曾离开,大手一划,避开慕容风的攻击,转了一个大圈,潇洒落地,方才松开,迅速吐去嘴里的污血。
慕容风见状,顿时收了掌势,剑眉皱起,扫一眼地上的污血,再看一眼昏迷不醒了凌双双,冷道:“她中了含砂毒?”
“接着。”北堂英杰没有直接回答慕容风的问题,只是用衣袖抹去嘴角的鲜红,迅速将凌双双扔向了慕容风。恰时,宫门外,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众多的宫女、内侍拥着一个高贵的妇人匆匆而来,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娘娘,本来是因为慕容风受伤前来探望的,小住几天而已,这不,还未歇下,就听到宫中的骚动,便急忙赶了过来,不待众人之礼,她已来到殿中,扫一眼晕倒的凌双双,眉头蹙紧,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枝生性怯弱,面对太后的质问,她心惶惶,焦虑的眼神忽左忽右,道:“回太后娘娘,是北堂国主,他——他——”其实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晃眸瞬间,就看到主子晕倒在北辰国国主的怀里。
这时,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扫向北堂英杰,尤其是太后,目光里泛起一抹浅浅的怒色。
北堂英杰并没有惊慌,幽冷如霜的脸上一双黑如宝玉的眸子闪了一闪,精光一睃,狡黠的像狼,掠一眼慕容风,往前走了一步,对太后行上一礼,道:“太后娘娘,此事与臣无关,这件事应该问问皇上。前几日德妃娘娘中了含砂毒,皇上居然一无所知。”眉头一紧,计上心头,刚才凌双双自己吞下毒药,并无外人看见,何不将计就计,推开责任,此时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