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沉默了一阵,突然抬眸,很认真会说道:“娘娘,奴婢只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娘娘背负的使命和诅咒,或许在前人那里可以解开。”
“前人?”凌双双有些诧异。降魔凌家的前人早过世几百年了。
“是啊。”秋彤点一点头。
“秋彤,本宫感觉你像知道什么?”凌双双的目光落到秋彤身上,那秀丽的小脸上闪着别致的色彩。
“奴婢说过,奴婢会好好保护娘娘的,不管娘娘走到哪里都一样,所以娘娘一切要顺其自然。”秋彤一边说一边起了身来,从凌双双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拍拍胸脯,双眸里是满满的坚定。
“每次问你,你都这样,罢了。”凌双双轻轻一笑,心中多少有一丝安慰,至少这丫头对她是真真切切的。
“不管怎样,奴婢只希望娘娘活得更开心些。”秋彤弯了腰,握上凌双双的手,很紧很紧,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难道做朕的女人很不开心吗?”一个沉沉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撞了过来。
皎洁的月色里,白衣飘飘,就像突然下凡来的天神,帝王的面孔映着月亮的光华,显得极外的冰冷,他背手而立,屹立如山,然,那双黑如玉石的眸,就像很深很黑的井,让人看不穿,却又很想看清。
秋彤微惊,赶紧上前盈拜,“奴婢给皇上——”
“你先下去。”丫头一语未明,慕容风已经打断她的话,扬手示意她退下。
院子里,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凌双双起了身来,下意识地往退了两步,不久之前帝王的举动叫她有些心悸,不过此时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常色,面容清丽,毫不惊慌,连退步之时都显得底气十足。
“放心,朕不会再——”慕容风说了一半打住了,目光在女子的身上审视一番,相信不挑明她也能明白,其实刚才的冲动叫他自己也很吃惊,但他丝毫没有后悔。
凌双双调匀呼吸,怔怔地看着慕容风,没有行礼,亦没有答话。他还是那样一身霸气,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势。现在不必再伪装西凉公主,她就是她,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万人向她行礼的女子。
“怎么?不是西凉公主了,连宫中礼仪都忘了?”慕容风愈加的逼近凌双双,目光如勾,愈看她愈觉得她有一种特别的光环,她美丽、聪慧,是东荣,乃至四国不可多见的奇女子。对她,从来狠不下心,她的身上有一种叫他折服的力量,把他原本冰凉的心捂热,热得他无法控制。
“臣妾的身份既然已经揭穿,无须再伪装。”凌双双淡淡说道,与之平视——帝王的眉,长长的像山川,帝王的眼,沉沉的像黑玉。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风对于女子的无礼竟然毫不介意,如果她不是西凉公主,那又是什么人?不由一声冷冷的苦笑,道:“到现在朕居然还弄不清楚朕身边的女人是谁,姓甚名甚!”
“臣妾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很巧,跟真正的西凉公主呼延双双同名,臣妾姓凌。”凌双双平静地答道。
慕容风的黑眸渐渐眯起,眯成了细缝,狭长的像流动的利箭,又一小步上前,宽阔的胸几乎贴到她的身上,声音沉得厉害,道:“凌——双——双?既然你不是西凉公主,那你与柳安然到底是如何认识的?”不知为何,心里最关切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除了公主的身份,其他的都是真的,臣妾自小与柳安然认识,只是朋友而已。”凌双双镇定如初,没有一丝的慌乱。她明白此时不能慌,有一丁点的慌意就瞒不过眼前精明的帝王。
一旦他知道曾与柳安然是夫妻关系,这个霸道的帝王不知是不是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慕容风突然沉默了,一张俊美的脸冷沉的厉害,黑眸里的厉光盯着凌双双清澈的眸子,他似乎想要看穿女子的心,许久许久,冷色渐渐退去,僵硬的唇角终于扯起一抹弯弧,笑了,大手一抡,环上她的纤腰,“德妃真是好定力,瞒了朕这么久,居然都没叫朕发现。”
“既然臣妾与皇上并无冤仇,皇上再留臣妾在身边毫无意义,不如——”凌双双微微侧眸,视线与帝王那双黑眸的光芒相遇,交织出的竟然是异样的火花。
慕容风似乎猜出凌双双想要说什么,大手揽紧她一分,另一手抬起,一把托起她的下额,玩味地抚弄一番,道:“你又想跟朕提离宫一事?德妃与朕行过大礼,不管你是不是西凉公主,都是朕的妃子,你不要妄想逃走!”
凌双双心中倏惊,没想到慕容风如此的霸权主义,素手抬起,倔强地推开他放在下额上的手,“皇上到底想怎么样?”
“德妃犯得是欺君之罪,朕不追究也是最大的忍耐,所以朕没有统一四方之前,你不许提离宫之事。”慕容风冷冷一声喝来,眉头起伏像夜晚翻滚的江河。
“好,臣妾守约就是了。”凌双双答应地干脆,一语落了,准备挣开慕容风的手,早些离去。
谁料她只是刚动了一下,慕容风就揽得愈紧,帝王的脸色依然黑沉沉的,一双幽眸瞪得像燃起的灯笼,接着沉默半晌,嘴角一勾,倏地笑了,打破了整张脸的静态,“其实朕想知道德妃是不是喜欢上朕了?”他的变化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无法预料。
“皇上想得太多了。”凌双双轻笑一声,其实心里有些酸酸的。
“是朕想得太多?”慕容风的头埋到凌双双的耳畔,轻声细语,极其暧昧。
凌双双压紧了胸口起伏的心,轻轻拔开慕容风的脸颊,冷光迎上,道:“对。”
“若有一天德妃爱上朕了,那又如何?”慕容风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一吻过后,他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羞红与慌意,她好像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