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叶清水？”天涯忽然这么一问。
清水立刻把手抽离：“不是。”
东方天涯睁开眼睛看着清水：“你知不知道叶清水是什么人？”
“听说过，听宫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起，以前你还是王爷的时候你的贴身丫鬟。”清水道。
“还有呢？”
“还有……就没有听说过了，难道她还有什么事迹吗？我倒是也认识一个叫叶清水的人，不过不可能，宫人们说她已经死了。”
天涯忽然站起来抓住清水的手：“你认识一个叫叶清水的？她在哪里？”
“你这么激动干嘛？”清水推开他抓着她的手：“她又不是你什么人，而且，我听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天涯松开抓着她的手：“不，没有，她并没有死，当年她逃走了。”
清水俨然道：“我们碧霄宫执掌武林，我经常和哥哥去各门各派转转，好像是在青山派看见过一个叫叶清水的。”
青山派，天涯点点头，确实，他是在青山派救下的叶清水，要是逃走也只能回到那里去。“她，她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怎么可能会过得好，没有天涯，清水怎么能过得好。“青山派的人毒打她，不给饭吃，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她没骗人，以前青山派的人确实是这样对她的。
“你怎么认识她的？”
“没什么，本小姐心底比较善良，遇见叶清水之后想把她带回碧霄宫，可是她就是死活不走，她说以前有个人来救过她，她在等那个人，她相信那个人还会来把她救出去。”
天涯的眸子幽蓝而冰冷，此刻却仿佛失了力气失了灵魂一般。
清水真是感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以前装病不练功的时候那骗人的功夫可不是瞎掰的。“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不是朕。”
“她是对你很重要的人？”清水等着他的答案，只要天涯说是，清水马上就告诉他，我就是叶清水。
天涯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的几个字：“朕恨她入骨，恨不得她早点死。”
“你……你就这么想她死，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那么小的小女孩，你怎么忍心！”
察觉到清水的不对劲，天涯道：“你怎么这么激动。”
“好歹是相识一场，而且我说过了，本小姐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受苦。”
“她当年做错了事情，朕不会原谅她，本来她就是死人一个，当初逃了，最终还是得死。”看着东方天涯咬牙切齿，清水撇过脑袋，你就这么恨我？
清水道：“那就没我什么事情了，你也可以放心，她很快就死了，在我看来，她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天涯迟疑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副蒙尘的画卷，缓缓打开，一个粉裙女子傲然立于画上，眼角还带着灿烂的笑意。
清水一愣，这是……五年前还带着人皮面具的她。“这女孩长得真丑。”清水对这幅画的评价。
天涯道：“不过是一副皮囊，这就是叶清水，我也觉得她长得丑，不过面貌漂亮又什么用，心里恶毒还是丑的不堪入目。”
“呃……你不是说我吧？”
“不是说你，不过你的脾气确实得改改，做朕的皇后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得罪了母后和傲珊，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吧。”
清水道：“他们对我好不好不重要，我喜欢你，你对我好就好了。”
“你说话真的很像她，鬼话连篇，颠倒黑白。”
“像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她，我是碧霄宫的大小姐，怎么可以把我和一个婢女相提并论。”说完清水就想抽自己，骂自己还骂的这么高兴的恐怕是天下第一人。
天涯嘴角仿佛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是吗，对，你是碧霄宫的大小姐，美貌无双倾倒世人的飞羽，怎么能和面恶心丑的叶清水相提并论呢。”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自己想想吧，朕累了，你回去吧。”天涯躺下，赶清水走。
会的吧，明明知道他是在乎的，天涯是那样的人，自己的东西只可以自己玩，别人就是不能碰，就算叶清水犯了多大的错，他骂可以，就是不让别人骂。
他十五岁登基做皇帝，一年来扫平周边各国，就剩下一个陵平，恐怕他已经好久没有赶客人出门过了，叶清水，你又让他为你破例了。
清水走出养心殿就遇上了浩轩，他那把大刀配上那张万年不变铁青脸把清水每每给雷得外焦里嫩。
“浩轩侍卫，你讨厌我吗？”清水走过去问。
浩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讨厌。”
哇，这么干脆。“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啊，你要是不讨厌我就给我笑一个。”
浩轩颇有提刀砍人的意思道：“我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不是醉花楼卖笑的小倌。”
呦，不错，连小倌都知道，不过他提醉花楼分明就是在说清水的不是。“你知道叶清水吗？”
“皇上给你说的？”奇怪，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她面前提叶清水。
“皇上说我像叶清水。”
“你长的一点都不像。”
“我没说长得像，想也知道叶清水没我漂亮，我是说，你觉得我像吗？”清水也不知道怎么说，若是自己不像自己就坏了，可是越像自己也就越容易被拆穿。
浩轩冷冷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叶清水是禁忌，休要再提。”
“我在问你问题！你回答我。”
浩轩看了看她的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实在不像，我还真的会以为是叶清水回来了，不过，不是就不是，再像也没用。”
“那……你讨厌叶清水吗？”清水道，以前的她还真是很讨厌。
“不讨厌。”
清水诧异道：“为什么？”
浩轩道：“因为只有叶清水能让皇上喝药和休息。”以前的静瑞王从来不知道休息，病了也不请太医，喝药，只有叶清水敢强迫东方天涯去做那些事，很强的女人啊。
清水轻松的笑：“我也能做到。”
浩轩摇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叶清水，而你，是飞羽。”
是啊，我现在是飞羽，不再是当初的叶清水了，不是了呀……
夕阳有西下的势头，照的树影斑驳，门外的枫树依旧是一片红色，叶子往下落着。
余晖把清水的影子拉长，显得极致落寞。
杨永鑫不知是什么时候跟在了清水身后：“小姐。”
“永鑫，我好像伤心了。”
“敢让小姐伤心的人，我就让他伤身！”
“那是东方天涯啊……”清水不知道是在对永鑫说还是对自己说，那是东方天涯啊……
杨永鑫看着她身上的蓝色，是蓝色呢，一直不变的蓝，一直不变的感情，什么时候……杨永鑫苦笑：“小姐舍不得我打他？”
“舍不得吗……也许是舍不得吧……”
清水加快脚步回了飞羽阁，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才这样的吗，去问东方天涯对叶清水什么感觉，他恨她，她却一直爱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