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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衣冠中人(5)

借了回廊送来的反光,于是我看到这医院墙壁间半年前被枪子打穿的地方了,虽然是填补了新的粉泥,破裂小孔皆不能见到,但我还是可以从想象中得到什么地方是如何情形的。据说XX军的西退,是以这大楼作负嵎,四楼上有五架机关枪对准了XX大路作扫射,而第七师目标,也就向这一座楼房取着包围形势作战。不消说我坐的地方,或者就趴了一些死尸,而最先进到这里门外的七师同志,也就有被手弹炸死到门前的若干人。

这些是过去的事了。一切血,一切恐怖,全过去了。因为我坐在那地方,看到从身前来往走过的白衣年青护士,都生长得好像很美,比另一时在汉口所见到的做政治工作的女同志多了不少娇丽,并且我能有心情注意到这些女人优美的身材,是近日的事,半年前,却完全是疯子,好像美与丑在我心中是没有这种区别的余裕。看到这些女人,觉到这些是青春,且玩味着自己近来幻灭的心情,的确在一些事物已找到所谓革命成功的证据了。

我就望到那些虽经填补仍然免不了新的痕迹的地方微笑,忘了我是来看朋友的人,也忘了其他纠纷。

忽然挂号处一方起了大的争持声音,我才记起同我在一起来找人的那军校学生模样的同志,不消说,一面是“你忙我偏不忙”的闲散,一面是“该死的东西”那种切齿神气吵下来了。这些事在革命成功以前自然是不会见到的事,因为那时的团结,有消灭这气分生长的理由,如今不同了。任怎么说如今也不同了,听到了吵声,我站起来走到挂号处去看,我坐处去挂号处应当转弯,还应当过一短短甬道。

真是可怜的事,出于我意料以外的是这两个人不知因什么方便竟隔了一个低低木台互相扭着了,不但如此扭着了事,且像揉打过的模样,两三个院中人劝也无法把这冤家拆散,着急的混乱情形也见到了。

那挂号处汉子,老同志模样,一手正揪着那武装同志的领口,而自己的下颚也正被青年同志强有力的拳抵着,不能转动。我一来,不知如何两人同时却松手了。大约我从较暗处奔出,他们以为我是院长。

我望到这些人没有话可说。

可是武装同志手上流血了,我见到这一双浴着血的手。这是仿佛一拳打去时碰着牙齿而伤了的,因为我又看到那掌柜模样的挂号处同志,吐着也是红色的口沫。没有流血的,大约也帮到在一旁流着汗。

到认明我不是院长,再动手也像不行了,于是他们互相大声的吵着,劝的人也大声的嘟囔着。我自然很清楚这战争流血的起源。虽然明明白白见到革命同志的血,也仍然无话可说,因为动了手,倒以谁打了胜仗为合理。他们吵着,对于理由的各持,到后像看到在身旁的诸人皆不是法官,不想明白“理由”这一种东西,就更天真的互相骂起野话来了。两人扭打时恐怕还应吃了点亏的挂号处那汉子,到互骂,也就不让武装同志便宜独占了。大约若不是一个外国人同一个院长模样的中国人从楼上跑下来,我还可以听到许多不易入耳的典故奇僻的野话。院长一面是军部长官,这两人即刻就有人伏侍他们到军部去。

看完了这一幕流血,我跑到楼上去,在一单间病室见到朋友XX了。三个月的分手XX已几乎不再认得我是谁,我也几几乎不再认得他是谁了。

在病床边,我握着了他伸出来微抖着的瘦手。

我们互相望着,各人的颓唐皆给了对方大的惊讶,我虽先已将朋友的憔悴想成临刑的死囚,也仍然免不了看来难过。

“怎么成了这样子?”

“你呢,也不像你了。”

说着话,朋友XX只苦笑。

朋友还没有完全知道最近XX妥协的事,只以为被拷打到终没有头绪,有同志为证明自己是没有对C省暴动事件有所计划了,故放出来住到这医院养息。直到听到我把XX派如何如何的阴谋,到最近因K省事如何有了妥协,朋友才知道自己的出狱详细情形。

朋友眼中含着泪说:

“以后你以为……?”

“以后……?”

“我想我是完了,我好了将过日本去住。”

“你脚不坏么?”

听到说脚,朋友仿佛才想起自己的腿以下的伤处,他要我把所盖的薄毯子甩去。我正预备取去毯子,留在门外像是受了人所指使来探听我们谈话的看护妇进来了,向我摇着手。

我问她:

“XX同志不要紧么?”

“快好了,一点点,过十天就可以离院了。”

说了这话的看护,像是监护着我们的神气已不再出房了,我问朋友XX在狱中情形,朋友只望到看护,不作答。我知道我说话也应当小心了,暂时就不说话。

到后我同朋友说及楼下流血的事情。朋友也像对此事非常有兴味,非常注意的倾听,似乎我们三个月没有见面,就只需要谈谈这类近于笑话的他人的事情,作为请求副军长把特许字条写给医院的理由。我明白这道理,就不谈其他事情,只同朋友近于打赌的来猜想军部里将如何处置这件事。朋友说:

“事情一定是两人先都送到医院,把伤治好了再送进……”

这话使那有侦探责任在身的看护也笑了。

从朋友病室回到住处的我,在已显着天下太平的车马熙来攘往的大街前过身,放白色转青的煤气灯光下,看着年青的武装同志,崭新的有放光金属刺马距的皮靴橐橐的在新柏油大路旁缓步,因为搂着并排行走的化装白脸女人的腰手也没有空闲,我心中就仿佛极其空虚,大有“蹙蹙靡骋”之感。朋友因为努力于党事为人暗算,怎样忍受这新时代所有的酷刑我却不能想到了,我就只想医院楼下那近于趣剧的流血的小事。

任怎么样解释也不能把怀恋过去一段好的光景作为目下所见的对比而自慰。革命是已经停止在一个阶段上了,我们在这阶段上看到的将是这些与近于这些的一切,不能希望其他。

“人像真是落伍了……”

虽然还时时被一切人指为激进的思想不稳当的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想到自己在某一意义上真要辩解这不落伍理由也不可能,就不自讳的如落伍者思想一样,但梦想誓师北伐时代一般同志的兴奋与诚实,以及人格上的光荣,一面看书,看到“从血管里喷出的才是血,”

医院白天所见到的血俨然还在眼前,我觉得鲁迅这个人,也不过是呆子之一,若见到事情较多,这样呆话也不说了。

本篇发表于1930年2月10日《小说月报》第21卷第2号。署名沈从文。

微波

走到有树木地方一看,就看出春天的情形了。

春天已来,天气暖和。多种树木发了芽,有些同时且开了花。有树木地方就有雀儿叫,有花地方就有蜂子飞来飞去。用简单的文字写繁富的春天是不行的。写不完全。而漏遗处就又多半是那顶移人性情的特别能够代表与秋天夏天两样而与冬天更不相同的东西。

春天的水是使人从那粼粼如绮中感到放荡妮人的勾引,其生先生就是被勾引的一个,他因为知道春天已来,被想象中的春水所诱,独自一人走到离住处很远的西湖来了。西湖有的是一池好水,这水是已经把许多人的心全泡柔软了,来到此地的其生也免不了此,因为心软便容易有年青人的情绪生长了。他有点说不分明的懊恼存在。他住在湖边一个庄子里楼上,楼临湖,楼下是路,他不出门也可以望到湖水湖船以及游湖的人。这有什么理由能不使其生先生懊恼呢?天气几日来又热了,一个人,若不是有病,他正当二十四到三十的年龄,有的是适宜于为一件属于两个人的呆事情而受苦的心,他怎么能一个人在这湖上住下?

他本来是一个税收机关的办事员;事情做了五年,从学校出后就进了衙门,一些数字,一些表册,一些简单不变的杂事,把这人头脑养成能镇定做事的习惯了。

他想到……

若是想转上海倒是一件容易事,四块九毛钱的车票,就可以从城站到北站。他倒不能这样想,因为这近于蠢事。人转到了上海,把旧有的生活来加到头上,成天坐到写字楼边舔铅笔尖,听同事谈谈从小报上得来的伟人私事,从女同事方面得来一点不受用的殷勤,消磨了这白昼,晚上则回家对镜子整理一下衣扣,摸摸嘴巴,同朋友去谈谈菜蔬点心与时局问题,这真是再蠢没有的生活了。他过这种生活过得太久,应当另外来一种新的不熟习的生活来代替了。

到了西湖的他,是可以说已跃过了固有的生活的槛,而达到了一新的境界的。不过人是到西湖了,心情总还是那种办公厅办事人的心情。他是需要改变的。他似乎是应当如像身上所穿衣裳一样,也当把心情换成一种旅行服装始相称。一点放荡,一点不诚实,一点稍稍危险的探寻,一点好奇的进取,这是其生先生到了这里应当有的精神生活。然而人住在这别庄楼上,或者戴了帽,持了杖,到灵隐及其他地方去,把两只脚不顾惜的劳动,把眼睛看人看花,意味终不是他所需要而感到舒服足以代替所谓“精神生活”的事。大好春光原不是单供人赏玩,却是引出人类不满足的悒郁的东西。煽动健康生物个体分裂的欲望,似乎也就是这春天暖日的责任。其生先生的意识是由下潜而转到分明了,他认为雌伏比较更难于对付这心上的反抗,便懊恼的离了住处,搀入游人群中,各处走动。

他随了一群不相识的年青男女走了无数地方,心上的烦恼仍然存在。心上所缺少的一种东西是走一年也寻不到的。就又独自一人回到住处楼上来了。

传奇的变动发生了,其生先生回来时,自己的住处,正有人休息。湖上的习俗,凡是二三月,不拘私人别庄何处,游人皆可参观,除了先贴有止步的地方,卧室似乎也不妨一坐。能使游人徘徊的地方,当然不是那顶糟的地方,所以这时别庄主人见游人较多,实应当欢迎,断无推绝的道理。其生先生是寄居在别人楼上的客,以客的资格,自然更无禁止别人的理由了。

来客见其生先生回来了,还不走。来客是三个,两个年约十四岁的男子,像一对孪生兄弟,另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妇人,仿佛是母亲。那母亲坐在其生先生所有的一藤椅上与守庄的仆人说话,那两个年青人就倚到临湖栏干旁望湖中的景致。其生先生进了房,见到人,虽知道湖上的习惯,心上仍然稍稍不快。这不快略见于颜色,那个守庄子的仆人赶忙走来打招呼:

“先生,这是主人,王太太。那是少爷。”

妇人也经仆人一说知道来人即是住此房中的人了,就站起,很客气的让坐。

妇人用极清楚的普通口音说话,说是上一次接到曾家表亲一个信,说到其生先生想来住一阵。所以就告守庄的人打扫靠山的大房问了。想不到其生先生欢喜住这小楼。真对不起。……其生先生是经同事来介绍到此的,如今见及主人了,自然也得客客气气的道谢,说上一些烦扰的话。那两个年青人到此时也过来行礼了,其生先生对这两个小主人自然是感到很好的印象的。其生先生又问主人,才知道是今天才从上海来的,因为孩子放了春假,就带他们来玩几天。其生先生是早已闻了这主人的名,知道这人在民国初年如何在上海地方出过名,如今是无意中竟与这有名的女人对面谈话了。妇人如今虽已近于衰老了,然而长眉秀目,在那类乎晚来天半朱霞情形中,犹可约略窥及当年仪态万方的一二。言笑的引人入胜,更足使其生先生心折。其生先生不知不觉与这主人谈了半天。又好像听这妇人说了半天故事。到后,主人走了,其生先生仿佛若有所得,他笑了。

到了晚上,其生先生被主人请到山上那里屋中吃晚饭了,在一顿精美的晚饭中,其生先生消受了主人的盛情。返到自己住房时,其生先生想起所吃的一些素菜的风味胜过烟霞洞甚远,但若把主人也列入素菜之一时,主人是又成一种风味,更胜过一切素菜万万了。

他的懊恼到此是转了方向。自己也隐约觉到了。他觉得心情是合于这春天了,就睡得极晚。

其生先生仿佛如有所得,并不与其他年青人两样,凡是可以把自己变成傻子的事全想到了。

第二天,他觉得心上是填上许多暖昧的愿望的一个人了。

出了房,到庄内的草亭旁,遇到了两个小主人在打拳,那做母亲的在旁边指点。其生先生走过去站在旁边看,不作声,看这两个年青的操演。

那母亲是坐着在石凳上的,见其生先生来了,就站起,同其生先生打了招呼,小主人的拳法便停顿了。

“老太太也精于这个!”其生先生说着,很恭敬的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称这女人为“老太太”不称“太太。”

“那里,这是教小孩子玩的,因为比操体操有趣味点,所以要他们每早练习一点钟。”

“他们很不错!”

“好玩罢了,又不是预备考武——繁生,打一套少林七进给其生先生看。”

那较幼一点的小主人就望到其生先生笑,还不动手。

“忘记了吗?……富生,你哩?”

另一个少主人也笑。像不甚好意思作这件事。

“为什么不打,怕羞吗?”

这两兄弟又互相望着笑。

繁生说:“不熟。”

那名叫富生的听到弟弟说不熟,就大笑了,且笑说:“不是不熟,是怕羞。”

“又不是考武,怕什么?其生先生也是会家。打得不好还可以领教!”

其生先生正想不出话可说,那两兄弟已站定桩子开始动手作势了。其生先生就看这一对年青人很努力的打拳,不由衷的只是说好。年青人听到有人叫好,即或也明白这不过是很随便说的,至少是仍然把勇气得到了。拳打完后两兄弟全有点喘气了,那母亲就说休息一会玩去好了。

年青主人走了,剩下其生先生同妇人。

妇人问其生先生:“早上天气顶好,怎不出去走走?”

其生先生就说:“不想出去,地方全走遍了。”

“各处全到过了吗?”

“不完全到,有名的地方是不会遗漏的。”

“从前住过西湖吗?”

“玩过几次,并不久住。”

“住久了也无味,许多地方都如此。我从前听人说北戴河好,民国八年我们全家住到那里,住一个夏天,气候不错,没有蚊子,不过久了也无味。庐山我是住过好几次的,也不见得了不得好。西湖这地方,则就是这一阵还不错,到夏天也不行的。许多人不知道西湖,还以为可以避暑,一到了夏天,这房子真热得坏人,请人来住人也不愿意了。”

“不过上海也不行,六月间真不容易对付。”

“你们办公也作兴放假吧?”

“不完全,只少办几点钟事,或者上午办事下午休息。”

“那其生先生是同敝亲同科了。”

“同在一处的,成天见及。”

“听他说你们从大学中所学的全无用处。近来做事是不如从前了。从前听说是学什么就可到什么机关去做事,或教书,近来太没有秩序。”

“是的,做事是无味的,不做又不行。”

“将来有希望没有?”

“那完全看自己。事情本来又没有什么,不过每天又非到不可。按规则是作了三年可以一升级的,我是纵升级也很无聊。”

“其生先生的家眷?”

“我只是一个人。去年还有一个寡嫂在家乡,到今年,真只剩一个人了。

“这倒洒脱不过,我是羡慕这样人的生活的,想到什么地方去就立刻可以动身,一点不必顾虑,这种人是有福气的。”

“是的,许多事我是不必顾虑的,要做就做,不过……”

“其生先生,不过有一个太太也是有好处的。”

“自然。许多人都是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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