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还记不记得六年之前，高三毕业那天你把所有的书都撕掉了，白花花的纸在空中飞舞，你对着漫天的白絮对我告白？”卓越说。
他们手牵手在学校的外的那条林**上漫步。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他们简单的对白，把他们带回六年之前，那个夏日。
高考结束之后，整个学校低沉的气氛可能是因为集体高三党的解放一下子消除了，H中本来就是有很多有家世的人，那群高三毕业生们仗着自己家里的家庭背景在放假的前几天霸占着学校，不分昼夜的狂欢。
高考的时候，卓越考试失常没能拿到省前三，顾绎没了卓越这个劲敌，稳拿全省第一。
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彩带纸花结在礼堂里面，遍布整个场景，一群人成堆的挤在一起，女生们讨论着，A大的帅哥多，B大的助教帅，C大的老师秃顶的多；男生则是猥琐的说着什么，某某女Bra的尺码，还有学校那些女教师的丑闻……
顾绎一个在靠在窗户边，左手里那着一罐啤酒。
上身干净的白T恤上没有任何图案，十分素雅，下身则是牛仔七分裤，简单大方。
他的右手撑着下巴，趴在窗台上，鼻梁上挂着一副平光黑框眼睛，镜片隔着的一双纯净的像水一样的眼睛眨呀眨呀，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享受自己一个人的宁静，热闹的气氛更衬托出他的恬静。
该死，卓越跑到哪里去了，他喝完了啤酒，左手暗暗用力把啤酒罐捏的扭曲。
“顾绎，你不来啊。狂欢少了你怎么行？”
“顾老大，怎么趴在这儿啊？”
一个顾绎的小跟班，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发现顾绎在角落窗户边上发呆，便上前说道。
“没兴趣，你们自己玩吧。”顾绎把酒罐从窗户口扔下去，“我有事，你们好好玩。”
说完，自己便下楼去。
顾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常的时候自己总是最喜欢这种活动了，巴不得天天喝到醉生梦死来麻痹自己，可是他渐渐的，渐渐的不喜欢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某人。
前些日子，他爸告诉他可以去学校提前看成绩的时候，自己到了校务处第一个看的居然不是自己，是那个女人，是卓越。
他看到卓越之后，又发现两个分数比她要高的，顾绎这才意识到卓越考砸了，以前她从来都是全省第一的，连H中里面都有比她高的，那岂不是……完了完了。
顾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或许是因为坐的近，常常是竞争对手，自己才这么关注她吧？对，一定是。
他转头翻找到自己的分数的时候，看着竟然比卓越高出了十几分！
自己心里竟然有种难言的滋味，自己是该高兴比她考的高呢？还是该替她惋惜她没考好呢？
顾绎吊儿郎当的下楼梯，冷哼一声。哎，自己怎么又想起来这件事情了？难道还真的替她心疼不成？自己从来不是那样子的人，他不会为别人，只为自己。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准备打卓越的电话，刚刚拨通便听见她的手机铃声。
人呢？光听得见声音看不见人呢？顾绎顺着声音找过去，见手机在地上震动着，却没了人的踪影。
顾绎抱着疑惑，弯下身子去捡，视线里面竟出现了一只手去触碰那手机，抬眸刹那，正是他想要找的人。
她娇小的身子那么单薄，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卓越？”
“顾绎？”
两个人的声音近乎同时发出疑惑的声音，卓越还略带哭腔。
“你……”顾绎第一次看见卓越流泪，而且一向人如其名的卓越如此挫败、狼狈的模样在自己面前，自己当然是要好好嘲讽一般。
“你不许说出去！”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讽刺的话，卓越大喝一声，吓得他一颤。
“好好好，我明白。”顾绎最见不得女孩子哭鼻子了，卓越一吓唬他，自己更是不敢杵逆她，只好答应了。
卓越捡起来手机之后，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和顾绎在一楼大厅里，坐在公共椅上闲谈。
“喂，我刚刚说话冲了点，你别在意哈。”卓越已经停止的哭泣，她不容许自己那么不坚强。
“哎呀，每个人都有所失意的时候，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顾绎淡然一笑，自己经常和卓越聊天，这一次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跳那么快。
“嗯……那就好。”卓越低下头，细语，“你，都知道了？”
顾绎偷笑，他当然知道了，他还是第一个知道成绩的人呢。
“嗯。”顾绎不敢笑出声来，低低的答应。
“你……或许我不该这么想你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特高兴，我考砸了你特开心，尤其是……我连前三都没进，你却是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