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顿时感到自己那样的囧，不禁大声说：“无聊啊你们！”卓越擦了擦嘴角，上面还有残留的果汁，是刚才她喷出来的。
“废话，无聊还会玩这种游戏啊，这里是KTV，我的耐性真的被你们这群女人给磨光了。”顾绎说，巨像古代青楼之中妓女**的时候，口是心非的语气，弄的娇媚至极。
“是啊是啊，呵呵呵呵……”很明显程光彦想逃脱，转移话题，于是也迎合着顾绎，“顾总说的对，来KTV不唱K，岂不是太废了。呃，不然大家来唱K好了。”
“可算是说了句该说的，”顾绎不耐烦，从沙发上起身，直接走到前面去，“第一首，我来好了。”
一听顾绎说自己要唱歌，那群女人疯了似得迎合着，期待着他的歌曲。
“《后来》，如何？”
后来……两个字再一次的戳到了卓越的软肋，此刻顾绎没有注意到卓越脸上显露出的片刻忧伤。而那群女人还没有来得及附和说“好”，卓越便抢先道，“什么时代的歌了，顾总不会就会这一首吧？”
顾绎走向卓越，“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勾唇，挑起她的下巴，也顾不得这么多人，暧昧的说，“我记得，上次在母校，卓小姐唱的很尽兴啊。”
这一句话倒是勾起了那群女人的兴趣，这卓越和顾绎、程光彦到底什么关系？此时的程光彦也是脑袋上尽是问号，《后来》怎么了？很多人会在K歌的时候唱啊？难道《后来》这首歌有他们之前的回忆？
末了，顾绎看着一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又把卓越撂哪，置之不理，自己去调歌。
“喂！你别唱这个。”卓越反应过来，去拦他。
“为什么？”顾绎似笑非笑，按下了播放。
音乐已经响起来了，是前奏。
你管我啊，我叫你别唱你就别唱，烦不烦啊。
“呃……因为……因为我一会要唱的，唱冲重了多不好？你说不是吧？”卓越对他阿谀奉承。
顾绎粲然一笑，“好啊，既然你要唱，我让给你好了。”
说着，顾绎把话题扔给卓越。此时，前奏即将结束。
卓越傻不拉唧的拿着话筒，顾绎却在一旁说，“你唱啊。”
“我……”
“快点诶，开始了。”
“我不会，行了吧。”卓越只好敷衍。
“怎么可能，你不会怎么再想点这首歌？”你可以别演戏了么？不都是你逼得？听到这句话，卓越瞪了他一眼。不语。
好吧，不得不承认，顾绎是个爱演戏的人，他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难不成你想我和你对唱？”
“你……”
“默认了？好吧，我也勉为其难和你这个五音不全的人搭班子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像是一场剧，而顾绎就是个全能的人，自编自导自演，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卓越还没有想好回绝的措辞，顾绎便又重新按下的播放。熟悉的音律在他们耳边围绕，那种舒缓的声音，叫他们暂时忘记了，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忘记了他们还互相爱着，伤害着。
只知道，一些都融化在那一曲绵柔的歌里面，他们唱着，顾绎的声音没有故意沙哑，是正常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总是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安全感；卓越的声音也很好听，并非上次那样子哭哭啼啼，不成音调，很轻，很柔，抚摸着他的心房。
在这个包间里面，此刻似乎只有这二人，其他人的存在，已经化为虚无。
当程光彦在思考着卓越和顾绎的关系的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
程光彦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弄清楚这二人的关系。是的，不知道。
他记得，记得刚刚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卓越是个不可一世的女王，那时刚刚毕业的自己对她那么崇拜，就像是崇拜姐姐一样，很想成为和她一样在律师界叱咤风云的律师；后来，在自己家的晚宴上，他自己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是还是乖乖的听父亲的话，回去了，他本以为这天晚上是最糟糕的一夜，却没成想自己总是想起来那个美丽的夜，在那夜，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喊着‘小越小越’，而小越也是挽着自己的胳膊，那么亲昵。他不知道，不知道在看到卓越遭遇困境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挺身而出，说她是自己的女伴；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卓越和顾绎有交集的时候，自己那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方才，他看见顾绎的手指向卓越，宣告他爱的人是她的时候，自己心中为什么一悸？即使仅仅是个游戏，不分真伪的游戏。而自己迫于无奈，对着卓越说我爱你的时候，为什么脸上像烧着火一般？
难道？是……爱？
不不不，这只是仰慕，只是喜欢罢了。
程光彦自己骗自己。
其实，命运老人早就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爱她一声。这不，命运那个调皮得像个孩子的老人正在天上偷偷的笑着呢。
或许，从现在起，这个故事才算是拉开序幕。
歌声，还在继续，
爱情，还会继续么？
转移已经是冬天，肃杀的冬天。
你看路边的法国梧桐枝桠至上光秃秃的，很是难看。偶尔还可以听到几声乌鸦的叫声。
R市的冬天气候干燥，干冷干冷的，却不经常下雪。
从那场唱K后，顾绎经常莫名其妙的给卓越打电话，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问句‘早安，晚安’的，委实是无聊透了，于是卓越把手机关机，以躲避他的骚扰。
程光彦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性情倒是大变，以前善于言辞的他常常是不说话，自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打着文件，要么就是背背法律条文什么的，没有和律师事务所的任何人有交集，包括卓越。
镜头转到这边，卓越正在自己私人办公室中，整理这一年来的案例，和乱七八糟的案件资料，自己在电脑的word文档里面写着总结。今天一过，便要放寒假了，今天晚上卓越必须把所以的东西整理好。
到了中午，卓越体恤她的那些员工们，叫她们收拾东西，提前给他们放假了。而自己还是一个人忙碌在办公室中。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程光彦并没有走，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大厅里背着法律条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走，或许是因为想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卓越多呆一刻。
卓越没有在意事务所里面是否还有人，自己全身心的把精力拿来写总结，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完工。程光彦这小子倒也机灵，他听见卓越的办公室里面有电脑关机的生意，自己立马携带着自己的东西，匆匆的跑了出去，还好，她没发现。
卓越锁上大门，并没有想径直回家去，而是去了超市，买一些春节用的东西，你别说，一个人的生活真是乏味，无趣，连逛个超市也这么孤独。
卓越选购好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去了收银台。
“您好，一百零九块三毛。”
卓越开始掏钱，她记得的，貌似有个三毛。
而掏了半天没掏出钱，反而是钱包里的钥匙串掉了下来。
“小姐，您的钥匙。”一个穿着夹克的男子弯腰拾起，且递给了她。
“哦，谢谢啊。”这时代的好人还是多，卓越接过那串钥匙，抬首看着那个给他捡钥匙的男人。
顿时脸变了色。
“好巧。”卓越伸手接住，马上转移注意力去付钱。
顾绎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种姿态，她到底在顾及什么？难道是朋友之间，也要如此吗？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真的无法跨越？为什么此时的卓越像是变了一个人，唱k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好巧。”顾绎附和，他怕是除了符合，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卓越点了点头，拿着塑料袋装好了东西，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先走了。”
卓越吃力的挽着包，拎着一袋子东西，从收银台挤出去，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慢慢走出去，而是选择奋力挤出去，不愿意在和他多呆一秒。
“哎……”顾绎想唤住她，可是，人已无影无踪。
猿粪呐，真是猿粪呐，这样子他们也能碰面。卓越落荒而逃，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洗过澡，自己一如既往的打开电脑，登上QQ，发现空间有留言。
点开，是青青子衿的留言，看到这一行字，卓越顿时想喷血了。
咳咳，屏幕上显示的是：姐，你还叫我老处女，赶明儿我把我男人带给你看看。
青青子衿是卓越的堂妹，卓子卿。她们仅仅是相差了一年而已，那个爱扮萌的货，小时候天天见着卓越就叫，“越姐姐，越姐姐”，叫唤的倒是比程光彦还腻人。
卓越没风度的裹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盘腿坐在电脑前，手里端着热牛奶，刚刚喝进去一口，马上因为这一行小字而喷了出来，差点喷在她几千块的笔记本上。
死倒霉孩子又抽什么风？前几年被男友甩，后遗症还没好？
这孩子本来就好抽风，也没有在意什么了。
索性关闭浏览器，开始忙别的。不知不觉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电脑开了一夜，屏幕上的光洒在她的脸上，鼻尖上反射着光芒，双眼阖着，樱唇微微张开，似乎还留着唾液，夜太深，看不清。
天没亮，天上还有闪烁的星星。
“阿嚏”卓越猛得打了个喷嚏，醒了。身上裹着的羊毛毯子大半已经滑落在地上，那杯喝得只剩下一点点乳色的牛奶已然冷却，电脑还开着，屏保是一片炫目的深蓝色，照在桌案上，似是很冷。
卓越拾起地上的毯子，打了个寒颤，立马披在身上，接着关了电脑，移步去床上休息。
次日，上午八点左右
天已大亮，卓越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此时的她只感觉头昏目眩，头疼得厉害，脑子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在嗡嗡作响，脸上也是感觉有火在烧，烫烫的，而自己想要说话，也难以张口，嗓子好像有什么堵着，咽一口吐沫也痛。
卓越艰难的睁开惺忪的双眼，伸出一个手在枕头边摸索着，在找手机。
“唔……”可算是找到了，卓越轻轻舒了口气，全身不自在。
她打开电话薄，发现到了这种时候，居然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于是，她从后往前翻，看到了卓子卿三个字，于是毫不犹豫的按下接通键。
她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换了个姿势，等待对方接听。
“喂，姐，找我什么事情？”那边的声音很急促，貌似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做。
卓越压着嗓音，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但是还是没能那种病态，“咳嗯，你在家么，子卿？”
“在呢，不过一会要出去，怎么了，姐，你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啊？”
“那什么，你一会去药房里面给我开点感冒药，可以么？”
“姐，你生病了啊，那得好好的养着病呢，那个……”
“别转移话题，咳咳”
“这个，姐，那什么……我男朋友还等着我呢，那啥，今天我和他第一次约会来着。那个……”
“行了行了行了，没事了，你去吧，千万别被人拐了。”
“那啥，那姐我挂了啊。”
死没良心的丫头，有了男人连最亲最爱的姐姐也不顾了。
对方挂了电话，卓越这边，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
卓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么孤独，这就是她孤傲、清高，到最后连一个可以说提及之话的人都没有。
她翻着通讯记录，居然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三百多条没看的短信，全部都是顾绎的！哦，她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顾绎一直纠缠她来着。她蜷缩在被子里面，以取暖。她一条一条的看着记录，看着时间。
她渐渐氤氲了双眼。
卓越，今天我路过律师事务所，看见所有人都在吃饭，你却还在工作。那个……我发这条短信只不过是想跟你说，别太累。
要降温了，注意保暖。
于是，她手一抽，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电话在响。
她在纠结，自己是按错了，是挂了，还是……
此时，顾绎听见手机铃声响了，拿来一看，居然是卓越，甚为惊讶，便立马按下的接通。
“喂，是卓越吗？”
卓越默不作声，用一只手仅仅的捂住嘴巴，连呼吸声都害怕传到电话的另一边。可能是因为太过用力，自己反倒是咳嗽了起来。
“咳咳……”
顾绎蹙了下眉，心想难不成她生病了？心里忽的紧张起来，面上却又会心一笑，看来这女人还没有忘记他，在生病的时候，果然女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他轻声安慰着，声音柔和的像母亲抚慰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了？”
卓越在手机的这一边，听着他少有的温婉的声音，继续捂着嘴巴，犹豫着，是说，还是不说？
顾绎见卓越又没了声响，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卓越，怎么了，卓越？”
卓越听着他着急的语气，心终还是软了下来，生疼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缓缓说出这几个字，“没事的，我在家。”
即使卓越在怎么压抑自己声音的异样，终还是被顾绎发现了，但顾绎知道，卓越这样子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于是顾绎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平淡的说道，“在家就好。对了，一早上的，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卓越连连躲避他的发问，却由于说的急促，呛着又连连咳嗽几声，想停却停不下来，“咳……咳咳……咳咳……”
卓越一连串的咳嗽，倒是揪起了顾绎的心，“你是不是感冒了？家里有药么，赶快喝点热水服药，你家在哪里？我去看看你。”
顾绎语无伦次，但这却是他关心她最好的表现。
“我真的没事的，咳咳……”卓越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贱，明明是不想拨通这通电话，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按下；明明自己不想说话，而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的心却还是软了；明明是想掩饰自己的病态，却叫他担心不已；明明自己多么渴望有一个人在身旁，自己在这里冠冕堂皇，口是心非。
没错，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不是吗？这一点，顾绎也是知道的，他紧抓不放，“卓越，跟我说你家在……”
“那个，我挂了啊……”顾绎的最后两个字“哪里”还未说出口，卓越不得已，还是挂掉了电话，她真的怕自己心会软。
命运为什么这样子对待她，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千遍万遍，说放弃吧，早已没有交集，怎么也不可能了。
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反应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每次见到他，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动作，她的反应都是那么激烈，不是吗？
卓越仅仅的握着手机，看着通话时间：02：03
镜头转向顾绎。
顾绎再一次拨通电话，不过打的倒不是卓越。
“喂，帮我查一下卓越她家的地址，谢谢。”
卓越挂掉了电话，自己极为艰难的起了床，把空调打开，烧了壶水，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房间内的温度稍微高了些，但还是觉得难受，头痛发热，浑身又瑟瑟发抖，冷热不是。
她还没吃早饭，肚子空的厉害，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搅着，必须吃些什么才能缓解，但是却毫无胃口。
卓越不知道为什么，眼皮愈来愈重，好沉，盖在眼球上。疲惫向她袭来，在不知不觉中，昏厥，陷入一片黑暗，无法自拔。
彼时，顾绎正在卓越楼下的停车场停车。
大概三分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倏忽响起。“咚咚咚……”
“卓越，卓越你在家么？”顾绎在门外。
卓越还在黑色的梦魇中挣揣，却被无尽的荆棘笼罩。突然想起的敲门声稍微唤醒了她的意识。是谁？是谁在呼唤自己？是谁？梦中的卓越蹙眉，一副沉思的模样。
顾绎在门外敲门，却迟迟没有动静。发了狠了，直接去撞门。
“咚！咚！咚咚！”声响似雷。
卓越猛然一惊，睁开双眸，瞳孔倏的放大，似乎是在梦中受了什么惊吓。听到门外动静，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其开门。
她拖着羸弱的身子，浑浑噩噩的艰难走到门口，打开门，只看见面前有一个人影，压根看不清楚是谁。
顾绎那时正撞着，门忽然就开了，面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担心的人，他会心一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病态，上前一步把她拉入怀中，很用力，生怕她逃脱似的，“卓越……”
卓越双眼惺忪，见对面的人抱住自己，本想推开的，但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全感袭来，叫她无法抗拒，她妥协了，温顺的依在他怀中，正在她享受这难得的温暖的时候，身子一软，再度休克过去。
“卓越……卓越……”顾绎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而怀中的人却无语，他这才发现卓越身上冰冷，头却热的厉害。他将她扶正，竟发现她没了意识。这，到底怎么回事，感冒也不至于这样子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更是烫的吓人，顾绎立马把她横抱起来，又拿了她家的钥匙，匆匆的奔下楼去，开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