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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湿地风吹拂的心

出租车停在小旅馆前,我向耳聋的司机做出“谢谢”的手势并给他车费。我拿起绿色的背包和伞,朝那家昏暗的旅馆走去。空灵的钢琴声飘出,琴声回响出我儿时的记忆,战前我还是小女孩时,曾得到过一个音乐首饰盒。这个军事基地自我离开后,并未有多少改变,而勾起的回忆则让我潸然泪下。

我走进旅馆,目光直接落在弹琴者身上。我惊讶于他居然如此年轻。钢琴旁站着一位迷人的女子,她穿着红裙子,魅力四射。她启唇,随着钢琴弹奏歌唱,她的歌声和音乐一样超脱,让我的心随之震颤。

音乐和她的歌声串织成一句怀旧的咒语。我坐在小桌旁,注意到桌上肮脏的抹布,缺口的杯子和茶碟。我感觉到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盒,意识到自己得看看他的照片。一看见他的脸,回忆便犹如火箭,窜回从前一发不可收拾,时间在那一刻失去了意义。

我记得湿地的芳香,一群鹅拂过碧空般的水面,湿地芦苇随风摇摆。我记得自己当时爱得那么深,记得我们如何彼此承诺永不相忘,我再次迷失在他水晶般的蓝眼睛中,爱着他所袒露的内心,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不平之情充斥着我的全身,我将头枕在桌上,任由眼泪滑下。无精打采的女服务生过来拿走了杯子和茶碟,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时间倒退,想要生命有意义,想要我的心再次回归完整。但我说出口要的,只是一杯茶。

我坐在桌旁,心想要是他回来了,自己的生活会多么不同。我脑中满是这种想法,各种疯狂的念头像狂暴的狗般在我脑中吠叫。我听见音乐声,尽管很痛苦,但它还是舒缓并吹散了我心头的乌云。他希望我能幸福。我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这个念头。

钢琴师弹完了那首曲子,红衣女子吟唱着最后一个音符,歌声结束,我的心门也合上了。该整理行装上路了;我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小费,并点头向那女子致谢。她读出了我脸上的悲伤,向我点头致意,接着开始唱另外一首歌曲;这首歌或许对其他人也意味着什么。我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站在屋外,撑着伞,在雨中等待,等待出租车将我带向另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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