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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这儿,有一些做买卖的筏夫朝我招手,我也向他们招手回应,但自始至终,我都划着木桨迎着激流往前进,那白沫翻腾的水流几乎把船颠翻,让我用尽了划舟新手的所有本事。在永埔星锃亮的城堡中,正回荡着响亮的警报声。我发狂般地划着小舟,穿过了下一个远距传送门,来到了一个酷热的地方,沙漠上悬着一颗烈日。通信志告诉我,这个繁忙的小型星球名叫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这名字我从未听说过,甚至在小时候那张古老的霸主时代地图上,我也不记得有这个名字,那张地图是外婆的,她放在旅队的大篷车中,我有时会偷偷爬进去,拿着光棒照着看。

我和伊妮娅、贝提克沿着特提斯河前往旧地的旅途中,曾经到过一些沙漠星球,比如希伯伦和新麦加,但奇怪的是,那些地方全都空空荡荡的,沙漠中没有一个人,城市也被遗弃了。但是,在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还有一些土砖样式的房屋簇拥在河边,每隔几公里,我就会看见一座码头或水闸似的东西,正把水通过虹吸管输送到灌溉地。沿着河流前进,一路上我能看见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水便是被送到这些田野中。幸运的是,这条河是这儿的一条主干要道,我从古老的传送拱门出来的时候,旁边正好有条大船,在它的掩护下,没人发现什么不对劲。于是我装出一副淡然的表情,继续划着木桨,行进在繁忙的河流要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中,有快艇、筏子、游船、拖船、电动船、房船,甚至偶尔有浮在水面上方三四米的电磁浮置游船从旁经过。

这儿的重力很小,很可能只有旧地或海伯利安的三分之二,时不时地,我觉得如果我继续划下去,小舟就会浮起来。但是,如果说重力很小的话,那么这儿的光线——日光——则非常沉重,就像一只满是汗水的大手压在了我身上。才划了半小时,我就把第二瓶水也喝光了,我知道,我必须上岸补充水源。

对于低重力星球,人们肯定会觉得上面的居民应该是瘦竹竿一样的人,和卢瑟斯的桶状身型完全相反,但是,在沿河两岸的热闹小巷和拖船小路上,我看见的那些男人、女人和小孩,大多数都和卢瑟斯人一样又矮又壮。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弗洛伊德人那些五颜六色的衣装一样鲜亮。但这儿,虽然每个人的衣服都很鲜艳,但每人只有一种颜色——要么从头到脚都是深红的紧身衣裤,要么是蔚蓝的斗篷和披肩,或是翠绿的袍子、衣裤、帽子、围巾,抑或黄色的随风飘拂的雪纺长裙和头巾。我意识到,那些土砖房屋、店铺、旅馆的门窗,也都涂成了这些与众不同的颜色,我不禁琢磨起来,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含义?表示社会等级,政治优惠,社会或经济状况,或是代表了某种血缘关系?不管是什么,如果我打算上岸找点水喝的话,我这身灰不溜秋的卡其装和饱经风霜的棉布装,肯定会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上岸,要么就渴死。沿路有很多自助水闸,现在我又经过了一个,一艘巨大的游船从里面驶出,我便划着桨靠上码头,将上下起伏的小舟牢牢绑住,然后朝一个圆形的砖木建筑走去,我期盼那是一口自流井。我见到几个穿着藏红长袍的女人,她们正从那儿拎一些水壶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我的猜测十之八九是对的。我吃不准的地方是,如果我从那儿取水,到底会不会侵犯他们的法律、法规、社会等级规则、宗教戒律,或是当地的习俗。不管是拉船路还是小巷中,我都没见到圣神的人,没有穿着黑衣的神父,也没有穿着红黑标准制服的圣神警察。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如今没有圣神存在的星球已经不多,就连偏地也有他们的足迹,而通信志告诉我,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也是偏地中的一员。我将手放进背包,偷偷将插在鞘中的狩猎刀塞进背心的背袋。我唯有一个计划,如果暴徒围过来,我就拔出刀吓唬吓唬他们,且退且走,回到小舟上。如果来的是圣神警察,拿着击昏器或是钢矛枪,那我的旅途就到此结束。

事实上,出于各种不同的理由,我的旅途的确很快就会结束——至少是暂时结束——但当我踌躇地往那口可能是井的东西走去的时候,我没有得到任何警告,不,或许有一个,离开卢瑟斯前,我突然感到有点背疼,自那之后,那疼痛一直困扰着我。

那的确是口井。

对于我格格不入的高个子和一身土褐色的衣服,没有人表示出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就连那些孩子也没有,他们穿着鲜红和亮蓝的衣服,正在玩游戏,看到我后,只是瞧了一眼,就挪开眼继续玩去了。我这样子出现在他们中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生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管闲事,似乎也没人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在那儿畅快地喝着水,接着将两个水瓶重新灌满。此时此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有一种想法,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的居民,或者至少是这个村子的人,都非常礼貌,不会对我指指点点,横看竖看,也不会上前询问。虽然这只是这星球上的一个村子,它位于一条河的沿岸,那条河,也只是被遗弃了很长时间的特提斯河的一段。当我拧上第二个水瓶的瓶盖,转过身,打算回到小舟上的时候,我心里涌出一种感受:如果来了个长着三颗脑袋的突变外星人,或者,从更加真实的古怪领域讲,在那舒适的沙漠午后,似乎是伯劳本尊来了,正在自流井中饮水,也不会有一个市民向前搭话或是询问。

我在积满灰尘的小巷中走了三步,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一开始,我蜷紧身子,痛得大喘粗气,甚至无法呼吸,接着我单膝跪地,继而侧躺了下身。我痛苦地缩起身子,要不是那剧痛让我无法喘息,让我力气全无,我肯定会大叫出声。我就像是一条河鱼被扔到了灰尘满地的河岸上,一波波的痛楚让我蜷得更紧了,就像是腹中胎儿的姿势。

在这儿我得说一下,我曾饱尝各种疼痛和不适之苦,在地方军的时候,有人对海伯利安军队做过研究,结果表明,大多数派到南方和冰爪叛军打仗的新兵,都不太能忍受痛苦。天鹰北部城市以及九尾镇的市民,如果发生什么病状的话,也是可以很快消除痛苦的,比如用药物,也可以打电话给自动诊疗所,或是驾车到最近的袖珍诊所,可以说,他们几乎没有经历过无法消除的剧痛。

作为牧羊人和乡下小孩,我在忍受疼痛上有更多的经验——不小心被刀划伤,被羊群踩断腿,从山区的岩石上摔下来,弄得全身青肿,在旅队大集合的时候和人摔跤,结果摔得脑震荡,骑马骑出疖子,甚至还在男子召集会上,围着营火和人吵架,被揍得鼻青脸肿。在熊爪冰架上,我受过三次伤——两次是被白地雷的弹片割伤,这还是幸运的,许多兄弟死在了那里,还有一次是被远程狙击手用切枪击伤,那次我伤得非常严重,到最后还有一位神父来看我,他差一点让我接受了十字形,不然,晚了就再没机会了。

但是,我还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痛楚。

我躺在那儿呻吟,气喘吁吁,那些礼貌的市民终于被这个满地打滚的鬼怪吸引住了,他们朝后退了几步,注意着这个陌生人,与此同时,我抬起手腕,询问通信志,我到底是怎么了。它没有回答。一波波难以忍受的疼痛袭来,趁着其中的间隙,我又问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得到答复。接着我便记起,早先时候我已经将这该死的玩意儿设置在了听话模式,于是我叫了叫它的名字,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安迪密恩先生,可否让我启动休眠的生物传感器功能?”白痴人工智能问道。

我还不知道这装置有生物传感器功能,更别说是休眠还是活动了。我大叫一声,把身子蜷得更紧,缩成一个胚胎的模样。感觉好像有人朝我的背上扎了一刀,还是把带倒钩的刀,在那里搅动了一番。那疼痛就如电流在高压电线中传导,迅速传遍全身。我连连呕吐,一名穿着纯白色袍子的漂亮女人拿起自己的凉鞋,又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在刀刺般疼痛的间隙,我再一次气喘吁吁地问道,“我到底怎么了?”我询问着通信志,同时腾出另外一只手,在背上摸了摸,寻找血和伤口。我以为会在那儿摸到一根箭,或是一根矛,但什么也没有。

“安迪密恩先生,你快休克了。”领事飞船的人工智能迟钝地说道,“血压、皮肤阻力、心率、阿托品量,所有数据都证明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疼痛从我的背部迅速扩散到整个身体,我呻吟了好长时间,才说出这三个字。接着我又呕吐起来,虽然肚中空空,但还是大吐特吐。穿着鲜亮衣服的市民和我保持距离,没有好奇地围观,也没有无礼地嘀咕凝视,但显然,是三三两两看一眼,离开,过后又换一拨人。

“怎么回事?”我再一次大喘着粗气,冲通信志手环低声询问,“是什么东西引起的?”

“枪击,”回应我的是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刺伤,矛、刀、箭、飞匕。能量枪伤,切枪、极光、欧米伽刀、脉冲刀。密集钢矛枪射击。也许,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刺进了肾脏上极、肝脏、脾脏。”

我疼得满地打滚,又摸摸背部,拔出原先佩戴在后腰的小刀的刀鞘,扔到一边。里面的背心和衬衣没有烧着或烧焦的感觉,也没有尖利的东西从背上戳出来。

那剧痛没有停息,再一次烧遍我的全身,我大声呻吟起来。冰架上那个狙击手用切枪击中我,范亚叔叔的羊羔踩断我的脚,那几次的疼痛都没让我这样失态过。

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无法凝聚起清晰的思维,但那些思维的大致方向是……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的本地人……用什么办法……控制思想……那些水……有毒……无形射线……惩罚我……因为……

我放弃了思索,再一次呻吟起来。有个人走了过来,穿着亮蓝色的裙子,又或许是长袍,凉鞋非常漂亮,脚趾甲也涂成了蓝色。

“先生,”传来轻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方言调调,“你出什么事了吗?”尼粗啥司了?

“啊嗷……”我大喊着做出回应,同时还不住地干呕。

“我能帮什么忙吗?”从上头又传来那悦耳的声音。般啥蛮?但我只能看到那蓝色的袍子。

“哦……嗷……哈……”我说道,疼痛已经让我有点昏晕。眼皮底下舞动着黑色的小点,最后,连凉鞋和蓝色的脚趾甲也看不见了,可那剧痛却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我真想干脆昏过去,以逃脱这一切,但意识始终有一分清醒。

长袍在我身边瑟瑟作响。我闻到香水味、古龙水香味、肥皂味……感觉一只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腿、身子。他们正设法把我抬起,这让那高压电线般的痛楚撕穿了我的后背,直直穿进我的头颅。

宗教大法官接到命令,需于梵蒂冈时间八点整随助手一同面见教皇。七点五十二分,大法官的黑色电磁车抵达望楼大道的检查站入口,那儿就是通向教皇寓所的所在地。大法官和助手法雷尔神父经过一系列探测器拱门和手持侦测器的盘查——首先是瑞士卫兵的检查站,接着是教廷护卫队的站点,最后是新组建的贵族卫队岗哨站。

约翰·多米尼各·穆斯塔法枢机和助手在最后一个检查站获允通行的时候,大法官给法雷尔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这儿的贵族卫队似乎都是一胞生的克隆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很瘦,头发平直,肤色发黄,眼神呆板。穆斯塔法知道,在一千年前,瑞士卫兵都是雇佣兵,受雇保护教皇;教廷护卫队,则由信得过的梵蒂冈居民组成,必须是罗马人,教皇陛下在公共场所露面的时候,由他们担任光荣的护卫工作;而贵族卫队,则是从贵族中遴选而出,是教皇陛下对他们忠贞不渝的奖赏。而今,瑞士卫兵是圣神舰队的正规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教廷护卫队由尤利乌斯十四世于一年前刚刚重新组建,但现在,乌尔班教皇似乎把个人安危的守护工作交付给了贵族卫队——这群奇特的兄弟会。

宗教大法官知道,贵族卫队的这些孪生兄弟们的确是克隆人,是正在组建的秘密军团的早期雏形,也是一支新型战斗军的先头部队,这支军队由教皇和国务秘书下令组建,担任设计任务的是内核。大法官为得到这些信息,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明白,要是卢杜萨美或者教皇陛下发现他知道这一切,那他就会失去自己的宝座——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失去性命。

穆斯塔法枢机行经底楼的护卫岗哨,搜身完毕,法雷尔神父整了整袍子,一名教皇助手伸出手,示意由他引领两人上楼,但穆斯塔法枢机挥挥手,表示不必麻烦。枢机亲自将门打开,走进古旧的升降梯,它将带他们进入教皇寓所。

要去教皇寓所,必须首先行经这条秘密通道,其起点位于最底层,由于这座重建的梵蒂冈坐落于一座山上,所以望楼大道的入口事实上位于地面之下。笼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慢慢往上升,法雷尔神父紧张地摆弄着书写器和几沓文件,但大法官很放松,升降梯带着两人行经位于底层的圣达玛索庭院,一层是奇异的波吉亚寓所和西斯廷教堂,升降梯吱嘎着继续上升,接着行经二层的教皇豪华寓所,宗教法庭大厅、图书室、觐见者套房,还有漂亮的拉斐尔诸室。到第三层,他们停了下来,笼门“砰”的一声打开。

卢杜萨美枢机和助手卢卡斯·奥蒂蒙席点点头,微笑着。

“多米尼各。”卢杜萨美招呼道,他握住大法官的手,力道十足。

“西蒙·奥古斯蒂诺。”大法官俯首行礼。这么说,国务秘书也应邀出席此次接见。穆斯塔法疑虑重重,顿生恐惧。他走出升降梯,一行人开始前往教皇的私人寓所,途中,大法官朝走廊尽头望了一眼,那里是国务秘书的办公室,心里不由第一万次地妒火中烧,艳羡此人竟能和陛下本人如此接近。

教皇接见他们的地方,是一个极为宽敞、灯火通明的画廊,这条画廊通向国务秘书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连带着上下两层房间都是教皇陛下的私人领地。在平时,教宗总是显出一脸严肃的表情,但今日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他穿着一件带有白帽的袍子,头上戴着白色小瓜帽,腰上束着白色的饰带,脚上穿了一双白鞋,在铺着地砖的地板上走动时很轻,极其细微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走廊中。

“啊,多米尼各,”乌尔班十六世说道,他伸出手,让他们亲吻手上的戒指,“西蒙,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法雷尔神父和奥蒂蒙席单膝跪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亲吻完毕,就轮到自己上前亲吻圣父手上的圣彼得戒指。

教皇陛下看上去相当精神,大法官想道,显然比上次重生时显得更年轻,更安宁。高高的额头和热烈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但穆斯塔法觉得,今天早上,这位重生教皇的面容上还同时带着某种期待和满意的神色。

“今早,我们正打算去花园逛逛,”教皇陛下说道,“你们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四人点点头,紧紧跟随教皇快速迈出的步伐,一起走过画廊,接着沿平滑宽阔的台阶走到屋顶,陛下的私人助手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花园入口前的瑞士卫兵目视前方,站得笔挺。卢杜萨美和宗教大法官紧紧相随,离圣父只有一步之遥,而奥蒂蒙席和法雷尔神父也紧跟在两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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