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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染老山(1)

85式军装下发部队不久,领到制式衬衣、大檐帽、圆形帽徽和军兵种硬牌肩领章的坦克A师接到了抽调199名专业技术骨干,补充某红军师赴滇作战的命令。

长期的和平,使军人开始厌倦平静安逸的日子,一旦战事突起,坦克A师官兵长期训练形成的钢铁血性猛地全部激发出来了。短短几天,师党委接到决心书、请战书数千封,后勤技术分队的排与排、班与班之间纷纷贴出挑战书、应战书,发出“保家卫国舍我其谁,杀敌立功唯我在先”的豪言壮语,几乎所有的官兵都向党支部写了请战书,有的官兵怕自己选拔不上,干脆咬破手指写血书,坚决要求到红军师去参加临战训练。

坦克侦察营副营长郭勇听说D集团军要成立野狼侦察大队配属某红军师赴滇参战的消息后,连忙敲开高战元的办公室。

“师长,D集团军要成立野狼侦察大队赴滇作战,作为集团军侦察干部比武的冠军,我要申请加入野狼侦察大队!”郭勇语气坚定地说。

“不行!”高战元一口回绝,“集团军只要我们坦克师抽调部分后勤技术骨干补充红军师,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郭勇激动地说,“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坦克师还在不在D集团军的战斗编程内?”

“当然在!”

“集团军为完成赴滇作战任务,成立野狼侦察大队,我身为全区部队优秀侦察干部,为什么不能参加?”

“集团军成立野狼侦察大队,重点从几个步兵师侦察营抽调,给我们坦克A师没有下达任何抽调人员的通知,我怎么让你去?”

“师长,战争对我来说,也许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你就让我参加吧!”

“你要能说服集团军领导,给我一个明确指示,哪怕是电话通知,我就同意你同后勤技术骨干一起配属红军师参加作战。”高战元考虑商柳有身孕,故意用这话想打消郭勇赴滇参战的念头,没想到这个“二秆子”真的坐火车来到D军司令部侦察处,要求加入野狼侦察大队。

集团军侦察处处长在侦察参谋集训中,同郭勇住上下铺,两个人关系非常好,听说郭勇要参加野狼侦察大队喜出望外。

“郭勇,”侦察处长哈哈大笑着劈胸打了他一拳,“你要能参加野狼侦察大队,我们野狼侦察大队就能如虎添翼!”

“我就怕你不要我?”郭勇天真地笑了。

“不要你?”处长兴奋地说,“全军侦察兵干部里面,能驾驶坦克、装甲车的只有你郭勇,我不要你要谁?”

“可是我们师长不同意我参加野狼侦察大队,他说集团军没有任何通知。”

“成立野狼侦察大队确实考虑到你们是坦克部队,步兵侦察的许多野外作战生存训练课目,有很多内容你们都没搞过,所以就给你们坦克师没有通知,坦克侦察毕竟和步兵侦察训练有一段距离。”

“你忘了,我是军区警卫营出来的?”

“你一来到把我提醒了,我们侦察大队还没有一个会驾驶坦克、装甲车的队长。”

“当队长?我从来没想过,只要能让我参加战斗就知足了。”

“我是代表集团军司令部说这句话的。”

“那你赶紧打报告,让我参加临战训练,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这就让参谋起草报告。”

参谋长、副军长、军长、政委很快就在报告上签署了同意的命令。

“什么?你也要参加赴滇作战?”高战元望着一身85式军装的高玉婷问。

“妈妈、何晓慧和陈军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高玉婷理直气壮地说。

“你都是通信营的副连长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妈妈是外科门诊的主任,陈军是技术过硬的坦克连副连长,他们是作为后勤技术骨干抽调到红军师去的,你是通信兵,人家不要通信兵!”

“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弄一个名额,我要和陈军并肩战斗。”

“这是战争!”高战元拍着桌子怒道,“你以为是玩老鹰捉小鸡?

成群成堆挤着图热闹?”

“正因为是战争,正因为要穿越血与火的战场,我才要去!一个军人一生没经历过一次战争,就等于没有实现自身价值,就像庄稼地里的稻草人,只能吓唬吓唬麻雀,那是多大的遗憾。”

“现在是和平发展时期,多少军人都没经历过战争,难道他们站岗、放哨、训练、劳动都没有价值?”

“爸爸……”高玉婷摇着高战元的胳臂撒娇道,“你就破例弄一个名额让我去吧,陈军要是去了,我没去,那多遗憾啊!”

“怎么?你还想在战场上举行婚礼?”

高玉婷白皙的脸蛋羞红了:“哎呀,爸爸。你怎么这么说我?谁要和他结婚?”

“狗尾巴花,花尾巴狗是怎么回事?”高战元冷笑道。

“是玉芬告诉你的?”高玉婷跺脚叫道,“这个叛徒,我以后再也不叫她送信了!”

“赶快回连队参加训练去,我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

“反正你要给我弄一个参战名额!”

“全师参战199人,名单已经上报到集团军,我把谁取下来?”

高玉婷见父亲坚决不答应,心里一急,忍不住伤心起来,眼泪汪汪地说:“爸爸骗人,爸爸整天说最心疼玉婷,其实说的都是假话,是拿我当开心果!”高战元见女儿伤心地哭了,心里又疼又怜,嘴上却说:“什么?你说我不心疼你?”

高玉婷抽抽嗒嗒地说:“本来就是嘛。我一个师长的女儿还不如何晓慧!”高战元啪地一拍桌子斥责道:“何哓慧是军医,而你是通信兵,你还不想给师长当女儿,多少人想当我还不要,你是通信兵,就是不能参战,哭也没用!”

彻底绝望的高玉婷趴在父亲的办公桌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想哭。高战元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玉婷拖着哭音将肩膀扭到一边。高战元长叹道:“不理我了?没人理我,我就批准玉芬去参战了。”高玉婷一愣,抬起头,眼泪打住,水汪汪的眼睛打着闪:“爸爸同意了?”女儿的举止唤醒了高战元已经沉睡多年的童心,他故意逗道:“谁说同意你去参战了,我可什么都没说。”高玉婷的樱桃小嘴一咧,拖着哭腔道:“爸爸又要反悔?”高战元亲昵地用指头刮了一下女儿微翘的鼻子,道:“小傻瓜,我逗你玩呢!”高玉婷扑上抱着脖子大声喊:“爸爸万岁!”

坦克A师配属到红军师的200人在老山前线集结地,进行了为期3个月的临战训练。所有人员,包括野战医院的唐雪雁、何晓慧等人,都进行了实弹射击、手榴弹投掷等课目的强化训练。

奉命承担八里河主阵地防御任务的红军师官兵,在一个血色黄昏,每人胳臂上扎一条白毛巾,在工兵营小心翼翼排过地雷的灌木丛中,趟出一条羊肠小道,时而手拉手行进,时而人跟人匍匐,向主阵地悄然挺进。越军得知换防的消息后,趁他们立足未稳,向八里河主阵地进行炮火轰炸。炮兵团进行了英勇还击,火箭炮车对着越军阵地猛烈轰炸,炮火映红了天际。红军二团在我方炮火的掩护下,迅速进入一线阵地。越军派出两个步兵连、一个加强机枪连企图抢占正在换防的我军阵地,红二团奋起还击。

炮声隆隆,炮火映红了天际,自动步枪声、轻重机枪声连成一片,传递着战斗的激烈。

野战医院立即开始忙活了。经历过战争的唐雪雁连忙指挥那些有点紧张的女兵腾出手术室,准备抢救器材。几辆吉普车急驰而至,浑身是血的伤员们被战友抬了下来。

“医生,赶紧救我们副连长!”一个战士抱着已经昏迷的干部喉咙沙哑着叫,“他的肠子出来了!医生,快救人啊!”没有经历过战争血与火考验的何晓慧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吓得面色苍白。

“晓慧——”唐雪雁厉声道,“愣在那儿干什么?赶快接伤员!”

“唐阿姨,我……”何晓慧生来怕见血,家里杀鸡她都吓得捂住眼睛。

“何晓慧,你是军人,战争中你敢不执行命令?”唐雪雁一双眉毛竖了起来。

“我怕……血……”

“受伤的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怕什么?把他的血衣剪开!”

“是!”眼泪在何晓慧的眼睛里闪动。

“快!”

何晓慧大叫一声,同几个女兵将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九连副连长抬到手术床上,颤抖地撕开副连长身上的军衣,用剪刀剪成碎片。唐雪雁赶紧开始手术。某军医大学的实习生苗海燕正给她递剪刀,突然愣住了——红二团金刚钻臂章。她看见受伤的干部戴着红二团的金刚钻臂章。“海燕,愣什么?还不赶快去接别的伤员!”唐雪雁高喊。

苗海燕急忙答应一声,前去门口接伤员。暗恋着红二团九连连长王忠的女兵拽住一个满身血污的战士:“你们是哪个团的?”

“红二团!”满脸硝烟的战士耳朵有点不好使,说话的声音巨大。

苗海燕心里牵挂着九连连长王忠,顾不上那么多,对着他的耳朵高喊:“王忠呢?”

“什么?往前冲?对,大家都不顾死活地往前冲,袁政委亲自坐阵指挥……”战士的耳朵显然被炮火震得暂时失了聪,回答问题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问——王忠呢?九连连长!”战士仔细听,听清楚了,回答道:“他掩护突击队撤退还没有下来!”苗海燕愣了一下,手松开了,战士跑过去去接别的战友。

短短十几分钟,白大褂上涂满血渍的何晓慧适应了战争、流血和伤亡,军人的责任和使命战胜了对死亡与流血的恐惧,她咬着牙投入到紧张的抢救中,手脚麻利干练。

苗海燕仔细辨认着每一个伤员的脸,没有发现王忠——那个从陆军指挥学院毕业的本科生军官。她的脸上有几份失落,泪水突然流了出来。她含着眼泪抢救伤员,手下依旧麻利。又一辆吉普车开过来,送来一个伤员,苗海燕再次迎接上去,还不是王忠。远处的枪声炮声依然密集,苗海燕流着眼泪抢救伤员,压抑着心中涌动的情绪。

副师长赵金龙来到野战医院慰问伤员。作训参谋慌张地跑进来报告:“赵副师长,袁政委报告,红二团九连连长王忠在掩护突击队撤退中身负伤昏迷在丛林没有回来!”“什么?”赵副师长跳了起来,“就他一个人没有回来?”作训参谋道:“王忠很有可能在丛林里迷路了。”

“怎么会这样?九连其他人都回来了?”

“都回来了。”

“赶快集合野狼侦察队!”赵副师长同作训参谋风一样出去了。苗海燕的心里突然揪紧了,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郭勇——”副师长赵金龙站在一丛修长的竹子吼道。“到!”郭勇身后站着野狼侦察大队的所有队员。清一色的暗绿色钢盔、迷彩服、野狼臂章、56——1冲锋枪、黑色陆战靴。

“同志们,九连连长王忠带领突击队,在执行作战任务中为掩护战友撤退负伤昏迷,前指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王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的联络代号是‘野狼’,司令部的联络代号是‘草原’,每隔一个小时,用电台联络一次。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野狼侦察大队狼一样吼道。

“出发!”

野狼侦察大队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丛林深处进发。夕阳将血红的霞光涂抹在他们的矫健的背影上。

苗海燕独自站在医院外面的山坡上,劳累一天的她换洗了衣服,却掩饰不了哭肿的眼睛。她突然对着黄昏中丛林高声喊:“王忠——我恨你,如果你不回来,我恨你一辈子!”她喊完,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带着21岁女兵的多情与哀怨。一直哭到没有力气,野狼侦察大队营救的小道上,奇迹仍然没有出现。

巡逻过来的哨兵同情地看着她,端着冲锋枪远远地为她站岗放哨。苗海燕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下山坡,回到自己的宿舍。何晓慧站在猫耳洞门口同情地看着她。苗海燕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委屈地扑到何晓慧的怀里大哭起来:“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出征的时候,他答应过我一定回来送我一个炮弹壳做的和平鸽……”何晓慧抱着这个痴情的小姐妹安慰道:“会回来的,我们的亲人一定会平安地回来!野狼侦察大队已经出发营救去了,相信王忠会平安地回来!”

大约在原始丛林中穿越了半个小时,急行军的野狼侦察大队到达预先说定的地点。浑身汗水已经把迷彩服湿透,大伙喘着粗气,每10人一个小组,在千米的范围内展开搜索。“注意地雷!”展开搜索前,郭勇提醒每一个狼队队员。在丛林灌木丛里行走,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是地雷。八里河防御区域,经过敌我双方多年的争夺和我军数个部队的轮战,到处埋有地雷。有的地雷被炮弹炸起的浮土深埋在地下两三米,有的干脆就直接挂在灌木丛或树枝上,让人防不胜防,一旦触雷,非死即伤。野狼侦察大队,凭着过硬的军事技术,对每一棵树木,每一处灌木,就连碧绿的阔叶芭蕉丛和修长茂密的竹林都搜索过了,没有发现王忠的影子,甚至连一片破布,一点血迹都没有搜索到。难道王忠被越军俘虏了?不可能!现场连一点搏斗的痕迹都没有。月光透过茂密的丛林,将班驳的光影投射在野狼侦察队员的脸上。尽管是夜晚,丛林里仍然闷热难当,长脚蚊子像轰炸机一样,冷不丁就在你裸露的身体部分啃上一口,手掌“啪”一拍,一手腥臭的黑血。

“队长,过了八里河,就是越军的阵地,怎么办?”有个脸上涂抹了丛林伪装油彩的队员低声问。

河滩的茅草丛里不断传来如潮的蛙声。

“嘘!”郭勇竖起食指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语,指着河对面灯火闪动哇啦哇啦说越南话的地方说:“对面有越军!”

“撤回丛林里!”

野狼侦察队闪电般撤退到丛林安全地带。

一个侦察队员打开电台,开始调频,信号接通后,郭勇低声呼叫道:“草原,草原,我是野狼,听到请回答!”一阵刺耳的嘶啦声后,高玉婷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野狼,我是草原,请讲!”正在打盹的几个师团首长惊醒后全都围了过来。

“我们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八里河上,搜索了周围1000米,没有发现红二团九连连长王忠。”

“草原知道了。”高玉婷转向副师长赵金龙,“赵副师长,野狼没有发现九连连长!”

“野狼,我命令你们向左侧蛇谷里搜索,一定要找到王忠,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电台传来副师长赵金龙略带沙哑的声音。

“野狼明白!”

“还有,每隔1个小时打开电台,向‘草原’汇报一次搜索情况。”

“是!”

野狼侦察大队向到处是毒蛇和红蜘蛛的山谷进发。

左肩负伤的王忠掩护红二团突击队安全撤退后,避开追击的小股越军,挣扎着朝毒蛇和红蜘蛛出没的蛇谷里走。他不敢原路返回,怕碰见搜索的越军。在陆军指挥学院上学时,教官多次告诉他,军人面临绝境的时候,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容身,往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简单包扎了伤口的王忠一个人踉跄着在丛林里跋涉。灌木丛中闷热难耐,到处是芭蕉和竹子。汗水溪水一样不断从他的额头、脖子上朝下淌,把一张硝烟熏黑的脸冲出一道道印痕。长脚蚊子嗡嗡叫着不断在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叮咬。王忠一个人艰难地跋涉着,步履沉重,他的手里始终捏着一颗手雷,以防突然同越军遭遇,他的56——1式冲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如果同越军哪怕是一个班的越军遭遇,紧靠只有20发子弹的54式手枪是根本不可能对抗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朝蛇谷里走。换防前,他陪政委到友军阵地勘察地形,听友军说八里河丛林左侧20公里处有一个蛇谷,到处是毒蛇和红蜘蛛,咬人一口见血封喉,最多能活半天,友军首长反复叮咛道,千万不要让部队到蛇谷里去,那里是死亡地带。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黑的时候,王忠终于来到进入蛇谷的山口。实在没有一丝力气的他,眼前突然一黑,骨碌碌滚到一处突兀的山崖下昏迷过去了……王忠倒在只有一线天的丛林里。山崖上落下的一股细水不断滴在他的脸上,将他从昏迷中唤醒。左肩中了一颗子弹,伤口疼得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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