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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冰山一角(1)

不到八点,市政府门前来了一群陌生人。不用问,看衣着打扮就能知道是来上访的。

保安有经验地关上铁门。

这群人不进院子,就在人行道上席地而坐。估计是还没有到“总攻”的时候。

上班的官员陆续从他们身边走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个熟视无睹。

是司空见惯。

是见怪不怪。

不是亲,不关心。别人不闻不问,吴山品就不能不闻不问,他是吃这碗饭的,赶紧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兆头就知道不是好事。

他微笑地上前,亲切地喊老乡。这是他的口头禅,什么人都称呼老乡;称老乡亲热,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没有人理他。

他显得有些可怜。

这是些先头部队,是小兵小卒,不敢乱讲。

难道他们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终于有人回答。

吴山品窃喜,好,只要肯说话就好办。

吴山品迎上前,赔着笑脸,讨好地说:“老乡,你们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如果我能解决就立即答复你们,如果不能解决我好作安排。”

还是缄默不语。

他急得直想哭。群访这种事,早知道,早准备,早汇报,早处理,早主动,这是陈时宜对他们信访办提出的新要求。如果一问三不知,那就是失职。

他转过身,发现人越聚越多。经验告诉他,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领导的上访行动。

不能等闲视之,马上禀报。

刚刚迈步,一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把他湮没。刚才还是缄默不语的人群,一下子变成发疯发狂的野牛群;刚才还是两手空空的男女,一下子人手一幅标语。

知道了,是长城典当行的储户。

狼真的来了。早就听说要来,一直没有来,还以为不来。半个月前,陈时宜就嘱咐了程诗兴,要引起重视,要有预案。为此,市政府为长城典当行召开了专门的市长办公会,把有关部门请到,群策群力,集思广益,商量对策。讨论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办法不切实际,要财政拿钱。打财政的主意,是割程诗兴的肉。不是小数目,一个多亿。财政的钱都是按计划预算安排好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能挖东墙补西墙。到哪里去找这笔额外资金?羊毛出在羊身上——清收。到哪里清收,怎么样收?会议没有明确意见。这是新情况新问题,程诗兴也是第一次碰到,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具体怎么操作由分管市长决定,散会。

一板打到分管财贸的副市长宫阳光身上。

来了一千多个储户,还有一千多储户第二批到。他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分期分批上访,今天这一批,明天那一批,循环往复,直到问题解决为止。

他们提出要见市长程诗兴。

程诗兴明确回答,不见。

吴山品不敢说实话,只得撒谎,说程市长不在家。

降格,副市长也行。反正不与他吴山品啰唆。嫌他官小,说他是萝卜头。

吴山品只得上楼找宫阳光。

没有效果,跟程诗兴一样的架子——不见。

还得硬着头皮重复刚才的谎言。

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骗人。

群情激昂,开始撞门。

吴山品哀求地说:“老乡,有什么话跟我讲一样,我一定把大家的意思带给市长……”

谁在意他这个小萝卜头?不由分说将他抬走,没有打他就不错了。

“一……二……三……”大铁门被推倒。人群鱼贯而入。

兵分三路:一路把守大门,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一路封锁政府办公楼大门,也是只准进不准出;剩下的人上楼,搜寻市长。

眼看就要露馅,程诗兴操起电话,命令宫阳光立即见群众。

官大一级压死人。宫阳光不敢违抗命令,悻悻地出门,正好与储户相遇。

“你们反了,想干什么?”宫阳光黑着脸喝道。

有人认出他是市长。

让他威风。

他以为是震住了。

这群人随他一起下楼。

来到大院,黑压压都是人。他开始演讲:“同志们,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在给政府施压,是宪法和法律所不允许的。要知道,攻击政府是要判刑的……”

“我们不是攻击政府,我们只要血汗钱!”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谁在那里鬼喊鬼叫?”宫阳光面露愠色地说,“谁叫你们到典当行去存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去闯。国家那么多银行你们不去存钱,偏偏要去那个不三不四的鬼地方,怪谁?怪你们自己。拿高息你们就没有想到政府,现在有了麻烦就想到政府。告诉你们,政府不是你们的菜园门茅厕门,想进就……”

他还要指责,被颤巍巍上台的老婆婆扬起拐棍吓退了。老婆婆指着他的鼻尖骂道:“狗官,我不但要攻击政府,我还要打你这个狗官。”

老婆婆的行为就像一根导火线,引爆了人群。愤怒、激动,一拥而上。须臾,宫阳光不仅衣衫不整,而且体无完肤。要不是保安出手快,真有一命呜呼的可能。

宫阳光被人架走。

储户没有走的意思。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找陈时宜。

立即得到响应。于是大队人马涌向市委大院。

市委大院与市政府大院有三里路之隔。

信访办主要人马放在市政府这边,市委大院只安排人值班。

有个共性,到市委上访的人少,到政府上访的人多。

吴山品马上打电话给值班的人员,让他们一是作好准备,二是通知陈书记回避。

“为什么要回避?”陈时宜问。

值班人员告诉他:“这是一伙刁民,刚才把宫市长打得不省人事。”

陈时宜严肃地予以更正:“怎么能把我们的人民说成是刁民?你下去,我知道了。”

陈时宜马上拨通洪政的电话,让洪政把市委大会议室打开,他要接见上访的群众,并通知雷中华和陈文翰一起接见。

陈文翰放下电话后对坐在一旁的周广学说:“周大记者,你的情况我基本清楚了,下午我就派人核实。现在我要去市委开紧急会议,把你的电话留下,我主动跟你联系。”

“不敢当,不敢当。”周广学一边写电话号码一边说:“陈书记,我发现市委的同志比过去好打交道了,对我们这些酸不啦叽的文化人也客气些。”

“你们不是酸不啦叽,而是无冕之王。谁不对你们礼貌三分?”陈文翰开玩笑地说。

走出门外,陈文翰说:“周大记者,今天我就不送你了。”

握手后,陈文翰钻进小车。

通往市委的路被上访的群众占道,不能通车。陈文翰只得下车步行。

没有人认识他。他已有三年没有上电视露面。

一路上,他和他们边走边聊。

“妈的,当官的没有一点损失,提前把存款取走,让我们老百姓来填这个亏空,谈都不谈?”

“那个祝贺平不是个东西,不知在哪里搞了一张省委书记的手迹挂在典当行的墙上,加之她老公是市委常委,我们把钱交给她没起半点疑心。”

“听说她也要跑。”

陈文翰插话:“跑不了。”

大伙停住脚步打量他,觉得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

通过牢狱洗礼,他身上没有一点官味,瘦长的体形加之苍白的脸色,不是营养不良就是下岗职工。

“你怎么知道她跑不了?”有人质问他。

他笑着说:“凭感觉。”

让人失望。

凭感觉?他们就是凭感觉上的当。

不能再凭感觉。

到了市委的院门。

洪政站在大门旁,见到他忙迎上前,说:“陈书记,时宜同志在五楼大会议室等你。”

吴山品拿着电喇叭喊道:“上访的同志请注意,市委陈时宜同志要接见大家,请选出代表随我一起去见陈书记。”

这么快就答应接见?

代表走了,储户躁动的心也静了。

来了十五个代表,按百分之一的比例产生的。

大会议室本来设有主席台。为制造平和的气氛,陈时宜让工作人员在观众席上摆成了一个圆桌,设了一百多个座位。

没想到只来了十五个人。

坐定后,陈时宜说:“大家要见我,我很高兴,证明大家时刻相信我们党、信任我这个市委书记。有困难找党和政府,这很正常,我们党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努力解决大家的困难。我怕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请来了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雷中华同志和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陈文翰同志来助阵。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舒服。听他的话犹如六月喝冰水般舒服。

代表露出了笑脸。

有人发言。

事先有安排,谁唱主角谁当配角,谁唱黑脸谁唱红脸。分工明确。不要以为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没有战斗力,共同的利益能把毫不相识的人结成同盟。这种同盟,有时还是坚不可摧。

不打无准备之仗,意见三点:一、公开长城典当行的财务,对每一笔收支进行核实,揭开亏空之谜。二、将当事人绳之以法,没收非法所得,拍卖典当行资产。三、保证储户利益,放弃高息所得,据实返还本金。不足部分由典当行的上级法人偿还。

没有要财政拿钱的意思?

这是陈时宜没有想到的,反馈的消息都是要财政拿钱。他们高估了储户的胃口。

陈时宜把他们的意见归纳为三句话:要求不高,作了让步,合情合理。

求本弃息,很不容易,这就是最大的让步。为吸收存款,长城典当行违规操作,擅自提高利率。人民银行核准他们的利率是国有商业银行的三倍,他们实际执行是三十到五十倍。普遍是三分息,到后来还有五分的息。有哪一家企业能有如此丰厚的资金回报率?利润能达到百分之十的企业就是好企业,找不到利润能达到百分之五十的企业。除非你是走私贩毒。

高利率运行犹如在玩滚雪球的游戏,新产生的利息很快便超过本金。利滚利,利息占资金构成的大头,本金反而成了小头。

“好!三点要求我全部答应。”陈时宜立马拍板表态。

不是盲目,而是有依据。雷中华带来一个好消息,长城典当行的老板黎明保在广州被抓获,正在押解回都宁的途中。

振奋人心,抓到黎明保就意味找到了下家。谁花典当行的钱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借债还钱。

不仅如此,陈文翰也带来了好消息,祝贺平被双规。

没想到市委早有安排,可以放心睡大觉。

应该满意。

陈时宜提出三点意见并请他们带给所有储户。第一,他家的大门和办公室的大门永远向大家敞开,随时随地欢迎大家上门指教、指责、提意见、提建议,希望不要进行过激行为,不要动辄上千人。人多不等于势众,有理不在嗓门。只有心平气和坐下来,才能真心实意地解决问题。过激的行为容易失去理智,容易伤和气。第二,请大家擦亮眼睛,凡事多问几个为什么。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下馅饼,不要占小便宜,否则会掉入陷阱。第三,解决问题有一个过程,希望大家少一点埋怨,多一点理解;少一点急躁,多一点耐心;少一点怀疑,多一点信任。

字字千钧,绵里藏针。

既厉害,也中听;既有否定,又有肯定。

耐人寻味。

话毕,他赢得了一片掌声。

陈文翰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

华容在看电视。

“文翰,你儿子回来了。”华容幸福地说。

“真的?”陈文翰放下提包兴奋地往楼上冲。一边走一边喊,“正言,正言……”

父子俩将近三年没有见面,心情当然迫切。

“你听我把话讲完,”华容说,“儿子到广州路过都宁,在家吃完中饭就走了。儿子也想见你,谁叫你不开机。他们一行人,他的老板,老板的女儿,他和司机,一共四个人。王老板答应了,返回北京时让正言在家住几天。”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陈文翰失望地坐在沙发上。

遗憾。

何止是遗憾,简直是伤心。

在狱中,他做了无数次噩梦,梦见儿子跟他一样在坐牢,梦见儿子拉着他的手无助地呼喊:“爸爸,快救我……”那是令人难忘的一幕。醒来后,悲怆、孤独袭上心头,泪水湿透囚服,他只有喃喃自语:儿子,你一定要争气呀。

见他闷闷不乐,华容知道他想儿子。她说:“文翰,儿子高你一个头,身子比原来厚实。还有,那个王老板的女儿对他真好。正言喊我叫妈,她也喊我叫妈,你不知道我当时多高兴。那个女孩子长得真漂亮,肯定是正言的女朋友。

分别时,正言亲了我一下,那个女孩也亲了我一下。你看,我脸上还留有她的口红。”

果然有口红。

陈文翰开心地问:“你没洗脸?”

“洗了。特地留下它让你高兴。”华容解释道。

他笑弯了腰,说:“没想到你还挺逗乐。”

华容不好意思了,她申辩道:“还不是为了你!”

电话铃响了。

陈文翰收起笑容拿起电话。

电话是市委办公室易兰打来的,他说有一份急件要传阅,人在楼下。

那就上来。

易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

不是什么急件,是一般的传阅件。

陈文翰看完后在传阅件上画一个圈。

易兰接过文件,露出想走又不想走的样子。

似乎有话要说。

“小易,还有什么事?”陈文翰问道。

“嗯,没有事。不,有事……”慌慌张张的样子一看就有事。

陈文翰看出了他有心事,便请他坐下。

陈文翰鼓励地说:“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只要我能解决,一定给你想办法解决。”

“我没有困难,我想跟您解释去福建的事。”易兰道出了本意,接着说,“上次雷书记找我谈话,我跟他说了假话,失去了改正错误的机会。虽然组织上只给我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但是我心不安,良心每天都在谴责我。特别是觉得对不起您,是我害了您,希望您能原谅我。”

易兰说出了真相。他去福建是蔡峰和朱建广合计的阴谋。朱建广是他屋场的叔叔。他财校毕业时正赶上市委办公室招通讯员,朱建广当时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他顺利地进了办公室当通讯员。正因为对他有恩,朱建广就想到他,认为他保险可靠。朱建广当时一心想当区委书记。事成后,蔡峰提议他当书记。没想到余国光、程诗兴两人都持反对意见,常委大多数人认为朱建广不适宜当书记,怀疑他的能力,一致认为他驾驭不了天子区的局势。蔡峰见这么多人反对他,顿发鬼火,“那好,宫阳光和朱建广两人对调。”宫阳光是举水县委书记,这次调整到市检察院任检察长。蔡峰的一句话,朱建广到检察院任检察长,因祸得福,成为副市级干部。宫阳光虽然是平调,但他也高兴。他瞧不起检察长的帽子,虽然也是副市级,但不正宗,开会不能坐主席台,要搞就搞副市长。

还真的搞到副市长。

事情败露后,朱建广把易兰请到家里,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不用怕,有他和蔡峰在背后为他说话。纪委找他时,他编出一个故事,说他父母生第三胎,是陈文翰带人拆了他家的房子,使他无家可归,所以他就恨他,要报复他。说得有板有眼,作案动机成立,让人信服。纪委问他,张胜保跟他去作何解释?他说蔡峰在省城开人大会,张胜保没事干,跟着去玩了一趟。

与张胜保的交代吻合。如果张胜保是同谋,那么纪委就会怀疑蔡峰是幕后策划者。张胜保这条线索断了,人们对蔡峰的怀疑也就没有了根据。

易兰讲完后望着陈文翰,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陈文翰没有气愤,这么长的时间哪里还有气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站起来握着易兰的手说:“谢谢你,小易同志。我不但原谅你,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真相,这一辈子我只能在怀疑和猜测中度过。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年轻,无过,也是受害者。能把真相说出来,就证明你是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感的青年。你的路还很长,还有许多事要做,希望你把这件事当成经验和教训,不要当成包袱。吃一堑长一智,擦亮眼睛,明辨是非,跟党不跟人,永远不被人利用。”

“您真的原谅了我……”易兰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

陈文翰点点头。

这时门铃声短暂地响了两下。

又有人来。

易兰听到门铃声后,马上擦干眼泪,匆忙地告辞。

来人是一位女孩。

女孩自我介绍:“陈伯伯,我叫闵洁,是正言的好朋友。”

陈文翰望着她,对她没有印象。

一定有要事。陈文翰喊华容,让她来接待。

“我不找伯母,我找您。”女孩说。

华容穿着睡衣下楼。

闵洁又主动地自我介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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