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你死我就不会让离开了。”纳兰砚一声大吼的回过头朝司兰吼道，脸上也早已同司兰一样泛满了泪水。“司兰，你知道不知道，因为我的原因，夏迎妗现在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要是我一旦报仇失败，她夏迎妗第一个不肯放过的就是你，就会是让你不得好死。”
“知道，我知道。”轻轻的点了点头，司兰无畏的笑道。“可是我不怕，主子，司兰不怕，只要能跟在主子身边，司兰就什么都不怕。”
“司兰。”你为什么这么傻啊，跟在我身边，你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啊。
“更何况我相信主子可以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主子想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包括报仇。”也包括离开这个皇宫。
“司兰你这个傻瓜。”她要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聪明的话，当初就不会连他娶她的目的都不知道了，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躺在她的面前了。
“嗯，跟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主子相比，司兰的确很笨。”
“司兰你就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大傻瓜，大傻瓜。”疲惫的闭起双眼，纳兰砚将双拳紧握，然后一边摇头一边轻叹道。“司兰你这个大傻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笨的傻瓜。”
可是，比起司兰，更傻的那个人是她吧。
因为太傻，所以她才会傻傻的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才会傻傻的爱上了一个不爱的她的人，而且还是爱得那么深。
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便是她纳兰砚了。
在知道太后来大牢看纳兰砚后寒沧笑就跟太后大吵了一架，但无论太后再怎么过分都有一个事实改不了的，那就是太后是他的生母，他不能拿太后的生命开玩笑。
因此在再次把自己关在朝阳宫的三天后，寒沧笑出来了，并且未带一兵一卒的朝关押纳兰砚的大牢走去。
而纳兰砚呢，早在太后将夏迎妗怀孕的事告诉了她之后她明白，终有一日寒沧笑会第三次踏足这个大牢的。
因此当在见到一脸冷冽的寒沧笑出现在大牢里时，她不但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嘴角还荡起了一层笑意。
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寒沧笑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一双看向纳兰砚的眼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纳兰砚看着坐在牢房外的椅子上，久久都不发一语的寒沧笑，一时弄不明白寒沧笑为何要作出好似很难说出口样子来。
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他知，她也知。既然迟早都是要说出来的，又为何要迟疑的呢？
弄不清寒沧笑想什么，可是纳兰砚却不打算开口追问。只见她只是将嘴角浅浅的勾起，然后便也是同样的未说半语。
不知为什么，纳兰砚的视线明明是打在寒沧笑身上的，可是寒沧笑却感觉不到纳兰砚是在看他，从她的眼里，他没有找到丝毫关于他的焦点。
纳兰砚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是那么浅，浅到他都察觉不到，浅到在寒沧笑他无法在纳兰砚的眼眸里找到关于他的倒影。
她明明在看着他，可是他却感觉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或者是一件没有生命力的物品。
视线从纳兰砚的眼睛移到纳兰砚那浅浅勾起的嘴角上，寒沧笑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该骂自己自作自受。
7岁那年，自寒鸿宇死后，寒沧笑学会了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一张冷冽的脸色下，让他人谁也无法看穿。
15那年，自在骆清之的军队下杀死第一个敌人后，寒沧笑学会勾嘴角，让自己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的时候找到隐藏的方式，用以迷惑他人。
17那年，他遇到了纳兰砚。那个说喜欢看他将嘴角浅浅勾起的女子，那个总是缠着他一遍一遍的教她要怎么做才能将嘴角勾得像他一样好看的女子。
可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真的学不会，还是为了有缠住他的借口。每次不管他教了多少次，不管他示范了多久，她总是每到第二天就会全部忘记。然后会撒着娇的对他说好难，让他再教一遍，而且还会向他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
一年前，纳兰砚终于就算不用他教，也学会勾出完美而又好看的嘴角。
而且，他必须承认，纳兰砚勾起嘴角来比他还要好看，还要迷人，还要高雅。可是，他却不喜欢看到她勾嘴角的样子。
每次当她在他面前勾起嘴角的时候，他就会觉得那是她在对他竖起一层屏障，是在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他感觉有一股无力在他的心间上弥漫开来。
眼里闪过一丝苦涩，寒沧笑也是将嘴角轻轻勾起，然后朝纳兰砚开口道：“皇后，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交易？”纳兰砚以为寒沧笑一开口就会跟她谈废后的事，却不想是要跟她谈交易，因此纳兰砚在听到寒沧笑的话后眼中就立刻闪过诧异和错愣。“什么交易？”
而且，她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易可叹。
“让皇后可以立即走出大牢的交易。”
“哦，不妨说来听听。”纳兰砚感兴趣的将双眉一挑。立即走出大牢？太后会有这么容易放过她吗？私通的罪名可是不小啊。
寒沧笑是不喜欢纳兰砚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的，可是他也同时知道，现在除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再也没有更适合纳兰砚在见到时该露出的表情。于是他微不察觉的轻摇了下头，然后开口说道：“更改后宫的宫妃制度，将原来只有一个后宫之主的皇后之位一分为二，设立两个皇后，分别为大小皇后。”
“大、小皇后？”闻言，纳兰砚又是一愣，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寒沧笑，嘴角是一抹细微的笑。
从来她都只听说过东、西宫娘娘，至于这大、小皇后，她还是头一次听。这男人，果真是……
“你的心事果然还是常人无法看穿的啊。”纳兰砚在心里微微一叹道。
这个时候，就连她也看不穿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了。太后想废她的后位，他直接照做，直接废就成了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弄出个大小皇后来呢。
不懂！不懂！
“不错，是大小皇后。”点了点头，寒沧笑答道。“宫中的事务由大小皇后两人同时管理，但在地位上大皇后更高小皇后一级，很多的时候小皇后必须听从大皇后调遣。”
“我明白了。”纳兰砚也是同样点了点头，只是眼里的不解却还是未曾褪掉半分。“只是不知皇上刚才所说的交易，与这大小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交易的内容是只要皇后你同意了这条更改的宫规，那么不但可以立即释放，而且太后还答应不再追究你跟骆少将之前的私通。”
“原来如此。”闻言，纳兰砚笑了笑。
不再追究她跟骆少将之间的私通？呵，原来他相信了太后的话，相信她跟骆南风之间真的有什么。原来，她一点都不值得他信任啊。
“皇上你乃一国之君，这等事你决定就好了，用不着来问我这个被定了罪名的人。”
“这是规矩，只要皇后你一天还是皇后，这后宫的规矩就不能乱，一切宫规的更改都必须取得皇后你的同意才行。”摇了摇头，寒沧笑冷冽的开口道。
“是吗？”嘴角又是一个轻轻勾起，纳兰砚似笑非笑的笑了声问道。
这规矩她还真是第一天听说。看来她这个皇后也不是完全一点用处都没有啊，至少人家要更改宫规的时候得找她。
“嗯。”寒沧笑无声的点了点头。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臣妾无异意。”低眉，话里诚恳，纳兰砚将自己的的万般情绪都掩埋在那一弯浅眸之下。
其实，在这个宫里，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她纳兰砚只是个挂名皇后，至于是大皇后还是小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更何况还是差一点连皇后都没得做的她。现在还能是大小皇后的其中一个，不是应该感到很庆幸，不是应该感到感激吗？
“皇后你已为后三年后，不管是在资质上还是在阅历上都胜迎妗一筹，所以这大皇后之位还是由皇后你担任吧。”
“臣妾遵旨。”
一个时辰后，纳兰砚跟在寒沧笑的身后走出了这个她呆了10天的大牢。
就在纳兰砚出狱的第二天，寒沧笑便安排好了派去镇压南方流寇作乱的人选：主将为少将骆南风，而纳兰砚推荐的莫容殇则成为副将兼并监军。另外再从骆家的五十万军队中调拨出12万精兵给骆南风用。
因为快近年关，而南方的郡守又可以暂时将那些流寇堵截在城外的缘故，故此寒沧笑下达镇压人选的名单后并没有让他们立即出发，而是让骆南风和莫容殇他们过了来年的元宵再出发。
尚书莫祥阳的书房内，
尚书莫祥阳一下朝后便派人去把莫容殇叫到他书房，在见到推门走进书房的莫容殇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一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