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公平,女生是要坐着车去部队,而男生却要靠自己的脚慢慢走过去,实在是让男生心里不平,女生还丢下一句话,“孩子,下辈子你们应该做女人——”很是嚣张。
袭阳听到了这句话,让他觉得实在是可笑之极,做女人有什么好,真是太把自己当成回事儿了。走就走呗,还能把男生累死不成?
刚开始时一个班的男生还在一起,后来走着走着就散了,体育学院的艺术学院的男生参合在一起,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都前前后后地走在一起。
袭阳忽然又看见了那位在大礼堂开会时一直看自己的男生,袭阳看他的时候那位男生也在看他,看得人骨头都有一点酥了,袭阳只好避开他的眼睛,加紧脚步往前走,可是他仍然可以依稀地看到那男生跟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而且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而袭阳却是越走越慢,不由自主。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却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袭阳只是觉得他紧紧跟在身后,仿佛能看见他的脚步,听到他的脚步声。
“袭阳——”
袭阳听到有人在叫他,便转头。
他看见那男生还是一如当天那样帅气,可能是不好意思再看袭阳,便也顺着那声转头过去。
是“言语”跟上来了,袭阳停在原地,等言语跑上来,那男生便也很自然地走在了袭阳的前面。袭阳想紧紧跟上,却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所吸,竟拽着袭阳也紧紧往前走。
路途真是遥远,远得让人不想再走,只想坐下来歇歇,停留一会儿,可是不时有教官从队伍里跟上来,像是赶羊的牧民,不停地在赶着他的羊群。
那位男生早已不见踪影,袭阳和言语也慢慢把脚步放慢,自然跟着大流走,也放下了心,还放着轻歌,一同唱和。
快到中午十二点时,所有学生都差不多到了部队,清点人数,准备分划住处,袭阳和言语被分到了一起,住的是车库,席地而睡,而曹飞他们却分到了床,这让很多同学都觉得很不公平,要分床全是床,要睡地就都睡地,为何还有这般等级般的不同,不少同学都向教官抱怨。
可是教官们才不听你们的话呢,来部队又不是享受,是来训练,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锻炼你们的体魄和气度,一位很会说话的教官这样解释。话是这样说的,但终究还是有学生不服气的。
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同学们早已迫不及待,早就拿出了饭盒与叉勺,在车库前集合了,都喊着口哨,“一二一”地走起来,好有一番气势,说好听一些是去吃饭,说不好听的还以为是是要去打劫,去搜刮。
同学们虽排着长长的队,看样子井然有序,实然像难民一样,一个个都乞讨一样地向教官抢着舀米饭。下饭的菜是需要分成的每一小组的组员去负责分发饭菜的教官那里领取。而袭阳恰恰扮演着去领菜的角色,承担着小组的重任,大家都盼着袭阳能多向教官领一些,而且极为迫切希望能多要点肉。可是袭阳是有点内敛了,别的小组的组员插了他的队,他也视而不见,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可是凡事都不可预料,是福是祸都可在瞬间转变。袭阳本以为自己是要领些残羹冷炙,没想到在他前面一员恰恰领完,袭阳给大家盛的是热菜热肉,而且分量很足,只是大家有点等待不得了。
袭阳的饭是让组里的学美术的同学领的,可是那饭实在是少了些,说得夸张一些,只够塞牙缝,所以他有点埋怨那同学给他打得饭少了,袭阳很快就把饭吃完了,而菜还剩很多,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教官那里讨米饭。而教官早已把米饭端走了,他只能去炊事班里要了。
在炊事厨房讨饭的同学还真不少,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位体院帅哥也在排队,而且就在他的前面,他靠近了他,站在他身后,袭阳的个头只够到他的耳垂之下,而且显得极为瘦小,那男生反而显得却很魁梧,似乎没有察觉到袭阳,一直正视前方,端着饭盒焦灼着等待。袭阳的脸莫名地红了,心也跳得更厉害了,搞得自己心神不宁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虽然从小都有这样的状况,但似乎长大之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了,他不敢胡思乱想,因为他开始害怕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生了。
那男生盛完饭之后,好像故意看了袭阳一眼,还微微一笑,虽然很淡,淡如滴墨入水一样散了开。袭阳不知所措,一脸的尴尬,一脸的红晕,虽然也淡淡地附和一笑,但那笑容早已僵死不堪。
没办法,男生的待遇就是不如女生,女生的住处不仅有床,而且住的不是车库,而是宿舍,而且还有插座可以充电。袭阳也只能开一会儿机,然后再关一会儿机,给花蕊发短信问女生的状况,其实想找个理由和她说话。
刚进部队的当天下午体育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学子们就又要开会,不过这次开会所坐的阵势不一样,女生一边,男生一边,不再是以班级而坐了。所以袭阳探僵了脖子也找不到花蕊的影子,因为在部队里军训的几率要比自家学校开会时要严谨许多,每位同学都不敢多动,都坐得直直的,像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军人一样,好不无气势啊。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男生又坐在隔道的对面,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袭阳自己都不知道那男生是怎么回事,还是自己有病,开会的时候袭阳还是像之前开学时的大会一样,不由自主地看他,他看到了那男生的另外一半侧脸,很是英朗。
那男生也一样,不停地看着他,虽然袭阳心里装做若无其事,但还是忍不住和他对视了,那微妙的反应,让彼此的骨头和血液都酥麻了,像电一样,对,是的,似乎是来电了,但袭阳很快便收回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