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煜的话，谢斐那略显圆滚的脸瞬间拉长，不过他还晓得压一压自己的脾气。
毕竟，他这个大哥掌管着谢家一半的家产，得罪了谢煜，他平时的吃穿用度至少得缩减一半。
权衡利弊这种东西，谢斐从小就很擅长，所以打小他就不往谢煜身边凑，要吃要喝的找老爹。
可是今天不一样，谢斐往谢煜的身边是左瞅瞅，右瞅瞅也没见到想见的人影，只得主动开口问：
“大哥，顾世子今天怎么没来？”
谢煜眼睛扫视了一圈，面带官方微笑，答道：“世子前几日感了风寒，今天恐怕是来不了了。”
“啊，那今天的主考官不是顾世子了？”
谢斐的小眼睛皮子一下子垂了下来，他本来还想着谢煜跟顾世子交情好，他也能搭上点关系，待会儿考试的时候能行个方便的。
这下好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谢煜一侧的嘴角弯了下，忍住笑意，拖长的尾音里还故意带着几丝惋惜：
“听说临时换了主考官，就是不知道这主考官是谁啊。”
“这我哪去知道啊。”谢斐的回答显然不如他身上的肥肉有底气，也不跟谢煜套近乎了，灰心丧气地回到监生堆里。
就在几位监考的大臣还在议论顾辰风怎么还没到场时，皇帝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带着圣旨走了进来。
“镇北侯世子偶感风寒，卧床不起，经顾世子举荐，拟任京都谢家大公子谢煜为文试主考官，钦此。”
几位监考大臣听完之后，面面相觑，谢家虽然和京都沈家、镇北侯府并称为京都三大世家，可终究不是朝廷中人，陛下怎么会同意让他担任主考官呢，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整个辟雍殿最意外也最高兴的莫过于谢斐了。
谢斐听到这句话从大太监尖声尖气的嗓子里冒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都轻了不少。
这下好了，主考官都换成了自家人，那他要是干点啥，为了谢家，谢煜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今年的文试肯定稳了，哈哈哈哈。
随着辟雍殿开考钟声的敲响，监生们按照次序依次落座，跟着是发考卷、刻漏计时，监考官巡考。
谢煜站在正中间主考官的位置上，目光一直在巡视着整个大殿，不过关注点更多的还是放在谢斐的身上。
不出他所料，开考不到一刻钟，谢斐就已经抓耳挠腮不下十次，眼睛四处乱瞟，只可惜这些监考的大臣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老手。
看到谢斐这个样子，对于他想做什么早就心知肚明了，越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们就越在他的座位上晃悠，让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最后谢斐只能把求助的目光频频投向谢煜，可偏偏每次他看谢煜的时候，谢煜不是在低头喝茶，就是看着别处，别说帮忙了，连个眼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谢斐的心那叫一个蚂蚁爬呀，越是着急还越想去茅厕，坐在板凳上就跟坐火盆上一样。
正好一直看着他的两个监考官转到了别处去，谢斐瞟了一眼四周，慢慢撩起了袖子。
快看到了，就快看到了，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