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这一路他也问了自己数次,可似乎,也没得出一个能令他满意的答案。
见他半天不说话,叶凝哼了一声,上前几步讽道:“怎么?现在才开始临时编谎话吗?”突然,说话间,叶凝鼻间传来一丝微弱的气味,她微微敛了敛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黑衣人回过神来,道:“很简单,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今日你死在澜明剑下,裴夜势必会找我们麻烦,虽然我不惧他,但也不想白白被人利用。”
叶凝道:“以你和你同伙的功夫,什么人能从你们手上偷走澜明剑?编谎话是不是也该编个高明点儿的?”
黑衣人道:“信不信随便你,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才出手救下你,更何况你上次不是也说过,你我所图根本就不同,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也没必要取你性命。”
叶凝见黑衣人态度坦然,不由开始怀疑,澜明剑难道真的不在他同伙手上?真的已经被偷了?这么巧?这么容易就被偷了?
叶凝问:“那你可知道偷走澜明剑的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知道!”
黑衣人的矢口否认,叶凝并不意外,本来澜明剑被偷这种说法,叶凝就不怎么相信,但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黑衣人自相矛盾的行为,再加上他一口咬定剑被偷了,偷袭的事与他和同伙无关,叶凝又没实质证据,空口白牙地指证他人有嫌疑也不是她叶凝的风格,所以便只好先将此事按下不提。
突然,叶凝想起另一件事,问道:“你上次让我小心梅秀茵,你和她有仇吗?”
黑衣人嗤笑一声,“有仇?她配吗?”
“既然无仇,你干嘛这么好心提醒我?难道不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她?”
对于叶凝的怀疑,黑衣人似乎没了什么耐性,道:“要不要提防她,杀不杀她都是你的自由,我不关心,提醒你,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叶凝嘴角一抽,有、有趣?!我有趣你全家!
“那你让我小心她,显然你是知道她在盘算什么。”
一抹浅笑掩藏在黑巾之下,黑衣人装作不明白,“她有什么盘算,我怎会知道?”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在耍她,“不知道你干嘛不提醒我小心别人,偏偏是她?既然她不是你的同伙,那么说出你知道的让我提前有所准备,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黑衣人道:“你有裴夜这个占卜天下第一的师父,还需要我给你提供情报吗?”
说到裴夜,叶凝也一直担心着,也不知裴夜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以裴夜的实力,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应该也不会有事,难得这黑衣人主动送上门,叶凝要是不从他这里套出点什么情报,实在觉得太亏了。
更何况……她今夜还有了十分意外又有趣的发现!
叶凝理所当然地道:“我师父的占卜之术是用来占卜这种小事的吗?你让我小心梅秀茵,也就是说她会针对我做些什么,既然是冲我来的,自然该由我自己收拾善后,对付这么一个小人物,还不需要我师父出马。”
黑衣人似笑非笑,“小人物?我劝你别小看这个‘小人物’,她有本事在各宫之间周旋多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严格说来,她虽是宫女,但比起你这个落魄公主,可要受人待见多了。”
被嘲讽的叶凝也不生气,心中打了个盘算,道:“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若针对我,肯定也是受人指使,她虽表面是皇后身边的人,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听说她曾主动向我那个冰山二皇兄求亲,结果却落了个被嫌弃的下场,按照常理,若换了一般女子,早该羞愤离开了,她居然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留在宫里,还放着官家小姐不做,留在皇后身边做个宫女,这事情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吧!”
“所以?”
叶凝一脸笃定地道:“所以,我严重怀疑这个梅秀茵根本没死心!留在宫里虽然没面子,但换个角度来想,至少她能经常见到我二皇兄,这一年到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也许、可能、说不定、一不小心……他们两个人真的擦出了日久生情的一把火呢!到时候她顺理成章做了皇子妃,将来我那二皇兄要是再走运继承了皇位,她可就是皇后了!又或者,当初所谓求亲根本只是她和宫里某人联手演的一出戏,表面上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可怜女子,实际上是想留在宫里另有谋划,这样想的话,皇后的嫌疑就很大了,你猜,如果梅秀茵真的和皇后有什么阴谋,会是什么呢?”叶凝问黑衣人。
黑衣人默了一瞬,道:“为何问我?她与谁有阴谋,与我何干?”
叶凝笑道:“说起阴谋,阁下可算是个中高手,我这个落魄公主没见识,当然要向你请教请教了!”
黑衣人当然听得出她话中的讽刺,但却着实拿不准她为何突然与他说这些?他总觉得她突然提起梅秀茵,是另有目的!
黑衣人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我能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要怎么做,是你的事。”
见黑衣人说话滴水不漏,叶凝又道:“也是,毕竟你身份如此神秘,一定也不想招惹上皇后这样的大人物,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暴露了,可就危险了!不过要说这梅秀茵也真是让人不能理解,如果她是因为和皇后有所图谋也就罢了,但如果真的是为了我那二皇兄留在宫里做个宫女,可就真的太傻太笨了!”
黑衣人问:“为何?”
叶凝摆摆手,笑道:“唉!虽不是同母,但也是自家兄长,我也不好说他什么坏话,免得他日后知道了来找我算账,他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功夫,我可是领教过的,而且他还……”
明知她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但黑衣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