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祖婆婆,回到宾馆,房间里空荡荡的,红姐他们还没回来。
“顾凡,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红姐他们?”
“别瞎操心,红姐是谁,她能耐着呢!”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顾凡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抱枕,靠在沙发边上开始做我的毕业设计。
不一会,顾凡关了电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着话。此刻,我们之间流转的气息就象两个被尘世遗忘的孤独的灵魂,相互蜷缩在一起取暖。这样的感觉居然让人不讨厌,暖暖的,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勾出个浅浅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顾凡突然凑到我身边问道。
“你看错了吧!”我急忙低下头,红着脸,胡乱地移动着手里的鼠标,掩饰内心的慌乱。
突如其来的一阵巨痛,惊醒了我,抬头看向窗外,一轮圆月挂在树梢旁,身体被撒裂着,我大惊,丢掉鼠标,撞开桌子,朝卫生间跑去……。
用力的关上卫生间的门,哆嗦着落了锁,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身体里有股无法抑制的力量想要破壳而出,抱住自己正在分崩离析的身体,泪如雨下。如果可以我好想毁了这具怪异的躯体,它带给我的只有屈辱,无数个瞬间我被钉在十字架上任人讥讽嘲笑。如此不堪的我成了家里所有不幸的源头,母亲的诅咒打骂也无法抹去我对她璀璨的人生的玷污,所有嘲弄伤害就象一张大网把我压得匍匐于地,埋入尘埃里,我只能竭力讨好着别人生存。
死也许是种解脱,但连死都死不了,我只能相信我这一世的确是被诅咒的。
“允允,你怎么了?”顾凡用力拍打着房门。
“我没事,你别管我!”我大声喊道。
砰的一声,顾凡踹开了房门,呆立在我面前,我的秘密就这样毫无保角地呈现在他面前,碧绿色的瞳孔,黑墨缠绕着花纹正沿着脖子向脸上漫延。我惊慌的象只小鹿,躲闪逃避着他的眼神,我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膝盖,想把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缩成一团,让他忽略我存在。
好痛,窒息的疼痛让我无意识地用手指掐着自己,指节泛白。“让我死吧!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允允,别怕,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顾凡疼惜把我拥入怀中。
我激烈地挣扎着,我怕自己的丑陋弄脏了他,害怕自己习惯了对他依赖,眷恋他的温暖。
“放开我、放开我!”我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
顾凡微微一颤,更加用力地抱紧我,象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我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滑入他的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凡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温热的泪滴悄无生息地滴落,烫我的心里一惊,感觉嗓子被什么赌得死死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象要哭尽这些年受的委屈,把所有的不甘渲染。
我感觉不到身体裂变的痛苦,因为我不再孤独害怕,我的诡异,第一次被人疼惜,那些强压在心里的痛苦,也因为有一个人的分担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