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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圣诞节之际(5)

非常简单的给母亲办了一场欢送会,之后我请人把母亲和父亲葬在了一起。

当我给母亲收拾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留给我的信,本来是信,后来一直都没有寄出去,就成了遗书。

至,你已经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啊。应该有半年多了吧,这半年我身子还算可以,所以不需要太多挂念。

对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虽然在我知道你开始在网络上活动的时候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因为我一直认为古典是不应该在网络上存在的,那样对于古典只是亵渎,可是至,你让我渐渐明白了弹琴的意义,我也自然就开始关注你。你的弹琴风格我自然熟悉,所以我听了夏衣的曲子,便完全可以断定那就是你。

那条广告一出,我便开始向周围的医生询问,这个夏衣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中断了所有活动和直播,医生大致告诉了我,我也大致了解了。年少轻狂,不懂事,我是可以理解你的做法的,以后还请你三思而后行。你无法让每个人都喜欢你的音乐,既然这样,那么就尽可能的为喜欢你的人提供最好的服务。我听了你最后上传的《献给爱丽丝》,很急躁,甚至没有弹完,我猜这个应该就是赌吧。很可惜,至,你太年轻了,社会太黑暗,唯独这一点我是能提前比你感受到的,虽然很感到惋惜,也很担心你,不过这一切都是必然要经历的,早晚都会出现这种事。现在发生把影响降到了最低,对你今后应该也有好处吧。

至,对于我的事情你都从你奶奶那里听说了吧,可是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的确去告了比赛的主办方,的确也输了,但是我的热情从未减退,甚至愈发强烈。“既然我无法参加比赛了,我就要让更多的有实力的人参加比赛,来净化钢琴界的不正之风。”所以说,我才开始教钢琴,学生个个都很优秀。但是……那场比赛……一直都没有人能挺进决赛,我们没有足够的技术让评委的偏袒显得那么不合理。之后,你出现了,我便想让你来实现这个梦想,但是我又不想让你接触这个东西,但是你显示出了强大的兴趣和天赋,我便停止了其他一切的工作专心教你。你也不负我的期望,在12、3岁时就已经达到了专业级演奏家的水平,可是这时候,我们却分道扬镳。

在扇了你耳光之后,我很懊悔,因为这一记耳光没有任何的正义可言,只是我出于自己的私心打了你,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妈妈。

那么,至,你认为钢琴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和潮流抗争的武器呢,还是赚钱盈利的工具呢,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呢……万万不要妄下结论,因为钢琴从诞生之日起就成为了乐器之王,自然有它身居高位的理由,我也不知道,需要你用时间去探索,希望你知道了以后能告诉我,让我也明白明白。

好了,我要去做化疗了,写这么多也不知道你能看进去多少,但还是希望你看完这封信。

至我最好的儿子,至。

依萱在门外等着我,我便独自一人看完了这封信。泪水打湿了字迹,我紧紧地抱住这封可以代替母亲的最珍贵的信,把它折了四折,放进了最靠近胸口的口袋里。慢慢走了出来,依萱正把墙当做钢琴,手指在墙壁上飞舞,我一时看呆了。依萱注意到我出来了,把手停下来,对我说:

“子木同学,我们回去吧。”

“不……先等一会儿……”我抬起头来,依萱吃惊的看着我,我的泪痕忘记擦掉所以一直挂在脸上,我朝依萱微笑道:“去买点圣诞礼物吧。”

依萱愣了一会,继而笑着对我说:“先说好了,我可会要求你给我买的哦。”

“知道啦,性质恶劣。”我转过头对依萱说,“快走吧,买完东西之后,就永远的离开这里吧。”

是的,我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因为我已经完全了解这里的一切了。我将带着母亲的夙愿和疑问,在新的城市永远生活下去,并且我心里暗暗起誓:

那场比赛,我一定要参加,并且获得冠军。寻找钢琴和我存在的意义,这将是我永远的追求和目标。

就这样,我结束了圣诞节的故地重游,回到了现在正在生活的城市和唯一不让我讨厌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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