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品香内说话声、谈论时的小声不绝于耳,三个气度非凡的年轻公子哥此时正坐在一品香的窗边位置,吃着这上好的美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这三人自然就是浮生三人了,听说鹰啸派的左臂右膀徒营跟宁铁二人最爱来这个茶楼,便来此地瞧瞧,看看能不能遇上。
浮生此时正用筷子夹着一个小笼包,一口塞进嘴里,随后又开始夹着其他菜大快朵颐,林霄皱着眉头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吃相,道:“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怎么搞得以前在庄里从来没给你吃过饱饭一样。”虽然这般说着,却抬筷子夹了她最爱的菜放入她的碗中。浮生朝他看去,道:“庄里的饭菜也很可口,只是江南这边的饭菜我从未吃过,吃着觉得味道很是特别。”她看着窗外树上的墨绿,突然就感慨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林霄跟雾列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这小师妹竟然还会作诗,听着还挺不错。浮生看着两人的眼光,刚写否认不是自己写的,便听到旁桌一人道:“好诗,好诗!公子当真是好文采。”
浮生听着这话,突然觉得头一疼,心想自己就不该将白居易的诗读出来的,只是在中国古代也有江南这个地方,便不由来将白老的诗脱口而出。那人旁边站着的侍从蓦然一惊,心想自己主子待外人可谓是惜字如金,怎的今日竟然主动在茶楼中与其他人搭话了,当真是活久见。
浮生朝着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袭暗紫色的衣服,腰间配着一支玉笛,玉质通透,看的出来是用极其珍贵的玉做成。再看向那人的脸,年龄大概二十五六,脸上表情冷漠,似乎从来不曾将世事放在心上,却偏偏眉如墨玉黑眸耀眼,俊秀异常。浮生看着这人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在怀疑他刚刚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怎的这夸人的表情如此冷漠。谁知那公子又如复读机般变无表情地说道:“公子真是好文采。”
浮生听着他话语,再看着他的无表情的面容,当真是违和到了极点。她扯出一丝笑容道:“谢公子夸奖。鄙姓雨,唤浮生。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那公子道:“我姓再,名芜一。”浮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再公子。”芜一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刚子刚才的那首诗...”浮生听他问起,连忙道:“这首诗也是我偶尔听别人念的,写的是江南的好风景,刚才看到那窗外的景色,便忍不出想了起来。”没想到那再公子竟然又问道:“公子可记得是这个诗句是谁人说的?”随后似乎又觉得自己问的太多有些不妥,加了一句:“我自小喜爱诗词,听得公子这句诗觉得是难得的佳句,故而想知道那诗人姓甚名谁。”
浮生知道白老的这首诗是在是惊艳,人家追问也是常情。故而如实说道:“是一个叫做白居易的先生。”芜一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道:“如此,这名字倒是没听过。我还有事,若有缘,日后自会相见,先走一步。”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粗犷的声音:“小二,招牌菜都给我来一个!”再看向那人,牛高马大,皮肤黝黑,左脸上还有一处刀疤,看着很是渗人,他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人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面黄肌瘦,两眼无神,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雾列却皱了皱眉,轻轻地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听得他这一敲,浮生就知道来的两人便是鹰啸派的徒营跟宁铁了。只是她此时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依然在大口吃着,而雾列跟林霄两人也只是安静地吃着,偶尔说两句话,跟店内的其他人没有两样。
而刚巧,这两人就坐在了刚才再芜一坐在的位置,也就是他们三个的旁边。徒营二人坐下之后,徒营似乎是喝不惯一品香的茶,自己拿出了酒囊,喝了几口之后开始跟宁铁说起话来:“江艋那个王八蛋今日真是气死我了!靠着主子的信任,竟然这般给我们两个穿小鞋!”随后骂了两句难听的话,又开始往自己嘴里灌酒。坐他对面的宁铁看了他一眼,道:“没办法,他如今是主子身边最红的人,前两年咱们待他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得到主子重视,针对我们也是正常。”徒营有些气不过,道:“咱们两个都是在刀尖上走出来的,为主子撒热血,那江艋凭什么就靠着那张嘴爬上比我们还高的位置。”这时,小二端来了菜,正一盘盘的放在桌上。
徒营吃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气顺了一些,对宁铁道:“你说今日的事情主子会如何回应?我看主子很是心动,我却觉得不太靠谱。”宁铁漫不经心道:“咱们劝主子也没用,他压根不会听咱们的,全听了江艋的。”一听这个名字,徒营气又不打一处来:“他那个小兔崽子出的都是歪门邪道的主意,靠那些歪门邪道帮派能走多远!这段时间咱们鹰啸派都给搞的乌烟瘴气。哎,不说了,免的没胃口。”
浮生几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心里了然。原来鹰啸派这段时间壮大势力,搞出来这么多不合规矩的事情,都是因为鹰啸派帮主身边的这个叫做江艋的人搞的鬼。而且听他们两人这样说,怕是鹰啸派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不少人都觉得这些做法是不妥当的,但是帮主却异常信任江艋,什么都听他的。更重要的是,最近似乎是有人向鹰啸派抛出橄榄枝,但是怕是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听那个意思,鹰啸派帮主似乎是已经要确定做这个勾当了。
突然,从楼梯中急匆匆跑上来一个人,神色匆忙地说道:“徒哥,宁哥,江艋传话说有紧急事情宣告,把帮内兄弟都叫到一起了,你们快去吧!”徒营听了骂了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起身跟宁铁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