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嵇子离得近了,陈之晋果断刺出一剑。
中了!陈之晋看着手里的长剑破入云嵇子身体里,欣喜自来。
长年使剑让陈之晋练就了一种难言的手感。他欣喜后立马发觉不对,右手的剑没有往常划开血肉的顺畅感,反而像是砍在空中,砍后就是一股儿空虚感。
果然,其面前的云嵇子散开了,那只是一道残影。
“呼,好在我练了月影之法,不然还真着了你的道啊。”云嵇子满是侥幸地说着,可面上却全是轻蔑,“好了,玩够了吧,伯伯这就送你去见陈兄。”
一击不得,陈之晋立马醒悟再无抵抗机会了。他反身朝自己的马跑,双手去解拴在树桩上的缰绳。
云嵇子慢慢悠悠把长弓拿了出来,拉弦用气。这把弓身上满是黑色龙纹,当云嵇子渡了灵气进去后,黑龙纹变化了。
那些纹图都变成了红色,龙图的眼睛睁开,红色的眼瞳转动,盯紧了陈之晋。这是一把灵弓,不用另配箭枝,自有灵气化了出来搭在弓上,颤颤待发。
云嵇子松开了捏着灵箭的手指,一枝红色箭枝呼啸着射入了陈之晋右肩。巨大的疼痛差点让陈之晋握不住手里的长剑。
他用剑去砍箭枝,在砍下的一瞬间那灵箭消散了。其右肩的伤口缺了堵塞物,开始缓缓流出鲜血,同时让陈之晋感到一阵疼痛与头晕。
还来不及提交护卫,云嵇子又射了一箭过来。这回箭枝插入了陈之晋左腿,不久这枝灵箭同样消散了。
又是三枝箭羽,分别射入了陈之晋左臂、右腿和腹部。陈之晋四肢用不上力气,倒在了地上。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云嵇子走了过来,遂大睁眼睛,死死盯着云嵇子,要把那面孔牢牢记住。
云嵇子冷漠地看着陈之晋不断蠕动,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因为你的仙根。我原本不打算对陈云那老匹夫下死手的,但他似乎认为你可造性极大,所以要为你付出。可是呢?一块未来的宝玉没有机会脱掉外面包裹的石料,他终究只是一块废物。”云嵇子嘲讽道,“多无聊,你说陈云死得是不是有些无用啊?”
“诶,怎么说我也算是他老友,如果不是他要寻死,我怎么会杀他。”云嵇子又自语道,“有好几次,他来找闻年,其实都是在与我对饮品茶。他资质有限,但终归算是我遇到的少数有趣之人。我视他为友,他却非要以死逼我,这怨不得我。”
“好了,太久没杀人,贫道都变得有些犹豫了。这回且算是贫道最后一次杀计吧。”云嵇子继续道,“拿了你的仙根,贫道就可以凭借九九之数以阴之道破入朝神境界。然后再返吞闻年的阴阳之道,我就是百万年来第一个阴阳道人!”
说完,云嵇子就要下手去碰陈之晋的脊梁。陈之晋精神也坚持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恍惚。
原来,是我害了上祖。陈之晋心里只余这一想法。
他眼睛已经不能一直睁开了,要闭上一会儿才有力气又张开眼帘。
前一刻,他将闭眼时瞧见云嵇子蹲下来伸出右手要摸自己的后背。后一刻,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闻年蹲在自己身边,手搭在自己后背上。然后他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气由后背传到全身。
“闻伯伯……救我……”不自觉地,陈之晋慢慢睡去。
“唉,何罪矣,莫以赎。”闻年在陈之晋背上抚摸一阵,陈之晋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慢慢愈合。
隔日早晨,陈之晋在一间略微熟悉的房间醒来。
他的头还有点痛,在床上立起上半身后发现自己身体的伤势都痊愈了。又察视周围,熟悉的桌椅,熟悉的门帘,熟悉的床被。
这里是闻伯伯院子里那个房间。陈之晋立马认了出来。
他又想起昨日最后看到的画面,没有云嵇子,只有闻年。
闻伯伯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还刚好赶来救我。陈之晋心里满是疑惑地走出了房门。
门外,又是熟悉的小院子。院中央的石桌旁边坐了一人,正是闻年。
“醒了?”闻年微微笑,就像几日前一样对刚起床的陈之晋问候道,“可还睡得舒适?”
“很舒服……”陈之晋不自觉回答道,“闻伯伯,我上祖他……”
陈之晋准备向闻年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不想闻年开口打断道:“我都知晓了,你先把我送你的鱼灵玉拿出来给我看看。”
“嗯?”陈之晋从怀里取了玉块,递给闻年。
闻年接了鱼灵玉,上下翻看,最后感叹道:“没想到这厮竟然已有了这般阵道功夫。”
就看见闻年手里涌出清泉,把鱼灵玉整个包裹住。一丝丝黑线被抽了出来,最后弥漫出来,向地下掉去,竟腐蚀了地面。
“这,这是什么?”陈之晋问道。
“是那云嵇子下的手脚。我当日也未想到他还有这等手段,最后差点害了你。”闻年道,“现在他的阵根被我拔出,应该是无法再寻到你了。”
陈之晋从闻年手上接回鱼灵玉,掂了掂重量:“原来是因为这东西。那闻伯伯昨日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然是因为我了。”陈之晋面前,云嵇子坐在石凳上,咧嘴一笑。
“你……”陈之晋惊吓道,要搜寻闻年身影,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闻年。再看,那云嵇子坐的地方正是闻年方才坐着的地方。
接着他又想起昨夜里云嵇子说的话:有好几次,他来找闻年,其实都是在与我对饮品茶。
云嵇子就是闻年,闻年就是云嵇子!陈之晋得出了这个恐怖的结论。
“呵呵,想找伯伯吗?”云嵇子和蔼道,“伯伯就在这里啊,晋侄儿不要怕。”
陈之晋并不搭话,转身就跑。他打不过云嵇子,拼机灵也没用。这是昨夜就有了证明的事实。所以他只有跑。
“嘿,净做这些无用又废力气的事。”云嵇子笑道,想起身去追。
可是当他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身子压根动不了。
云嵇子猛一抬头,厉声道:“老鬼!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