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衣柜外。
“老大,两个兄弟一死一伤,那美人不知所踪。”一个下属向洪元禀报道。
“我看得见。”洪元忍住了盛怒,“给我找,就算把黄花寨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
“大当家的放心,人应该没跑远,我们一定找到人,您消消气”,那下属说。
“还有,给我查是谁救走了他,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本就高大强壮的洪元发出洪钟之声,不禁让藏在衣柜里的顾江南想要发笑。
“碎尸万段倒是不可能,但是这土匪头子到是个痴情的主,至于美人么……”顾江南心里想着,看了看身旁的江烬漓,趣味满满。
江烬漓收到了如此“不怀好意”的眼神,自然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这便是顾江南借外面照在柜子缝隙里的光看到的神色,隐隐觉得这样的神情好像在哪见过。不再多想,一想就头疼。
待听到重重的摔门声后,屋子里没了动静。确认没有人后,顾江南打开柜门,踉踉跄跄走出来——这地方委实太小了。江烬漓也跟着出来,动作倒是没有顾江南那么夸张。
“你……”顾江南指着江烬漓道“……就此别过!”还想再说什么,一想到三万两,道了声别,转身就要走。
“姜儿,你还活着。”是个陈述句,从江烬漓口中说出的陈述句。顾江南顿住了脚。此时,江烬漓已然换了一种神色,似笑非笑,似是在高兴,又似之前的探寻之后的确信。
等等……顾江南突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还未从救李家小姐的任务中走出,又陷入了“这人好像认识我”的疑问。
再等等,“姜儿”是什么鬼称呼,是在叫我吗?不是认错人了吗?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他,却总觉得他唤“姜儿”就是在叫我?难道我以前认识他?可是没印象,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待顾江南心中暗自问了无数问题之后,终于挑了两个她认为比较重要的:“这位大哥,受累问一句,你说的人是我吗?我们认识吗?”
江烬漓显然不满意她的反应,轻笑了一下,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可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出呢。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语气近乎偏执。
顾江南:“……”你这么说我不好接呀……
顾江南翻遍记忆,好像找不出这么个人,便道:“这位公子,我真不认识你,我现在要去救我的三万两,咱们江湖再见!”
对顾江南而言,忽然冒出个所谓的故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毕竟从前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她只知道,至亲之人都死绝了,大仇也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和事,大概都无关紧要吧,那么自然就无所谓了。没有杀了的必要,但也没有多费口舌的耐心。
“既然这样,我出五万两,我们出去慢慢谈。”江烬漓显然不愿让她走,便耐着性子说道:“姜儿,我不会骗你的。”
等等,五万两……好像是比三万两强。“但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是个穷鬼呢?”顾江南问他。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姜南。”江烬漓反问道,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听到“姜南”这个名字,顾江南心中又加深一分疑惑。不论他叫的是“姜南”的“姜南”,还是“顾江南”的“江南”,这个人都有一探究竟的必要。因为无论是姜家小姐姜南这个本来就该死去的人,还是魔教大小姐顾江南这个妖女,见到其真面目的人都不多。
“你是谁?”顾江南带着警惕的语气发问。
江烬漓哑然,顿了顿,道:“当真是忘了我呢,呵。”语气中尽是无奈,但顾江南竟还听出委屈的意味。“一定是我会错意了”顾江南心想着,便听到江烬漓继续道:“在下江烬漓。江烬漓不会没钱。”
“江……江烬漓。是那个第一刑官、杀人不眨眼的酷吏、有着变态癖好的毒医、魏国公府世子爷……?”顾江南把能想到的关于这位宗室第一反派的词全都用上了。确实是个人物,百姓茶余饭后也偶有提及。只是为什么感觉这个名字在很久之前就听到过……
江烬漓:“……”
“是我,但是姜儿对我的了解只有这些吗?”江烬漓看着顾江南的眼睛,好像想看穿她最深处的想法。
“额,真不记得,不过我信你是江烬漓总行了吧。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万一一会儿人回来了就不好了”顾江南说着就拉着江烬漓衣袖要走。
“但是……”没等江烬漓说完,顾江南就打岔道:“但是什么但是,别忘了那五万两银子!赶紧走!”
江烬漓突然停下来,道:“等等,还有一件事。”
顾江南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他,“你不会是真心想嫁给那土匪头子吧?”
江烬漓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语塞,这姑娘果然脑回路清奇,和以前一样。顿了顿,说:“黄花寨匪徒与当地官府勾结的罪证。”
“哦……那个,我刚才不知道……还不赶紧找……”顾江南觉得今天晚上的尴尬次数是前半生的总和。
罪证很好找,无非是一些官匪互通的信件,就放在洪元床榻的夹层中,看来江烬漓早就知道了。
江烬漓也在找罪证时换下了喜服,穿上原本的白衣。用顾江南的话来说,白衣的江烬漓便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模样。江烬漓表示:“这是老天赏饭吃,你嫉妒也没用!”
顾江南:“……”
两人摸黑下了山。至于李家小姐,算了,反正千羽阁每次任务都派发给至少三方人,多方力量相斗,千羽阁坐收渔翁之利。此时李小姐应该被某一方或是千羽阁救了,也不必担心。眼前的五万两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