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的大街上。
一身绿裳的顾江南悠闲地走着,旁边的江烬漓思绪万千。
很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身穿绿裙,整日在他眼前晃。如今再见到这般场景,仿佛做了一场梦。
顾江南回头,看着沉思的江烬漓,莞尔一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记得你从前也总穿绿罗裙。”江烬漓语气平和,微笑道。
“嗯,好像是吧。只是后来觉得红衣更加好看。”顾江南道。
“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这是我在漫长的时间里——不,应该说是对我来说很漫长的时间里,看到的唯一的色彩。它是绝望,也是希望。但更多的是一种铭记,一种习惯。”
顾江南看着远处的太阳,用五指遮住了落在眼底的阳光。她笑了笑,能让众生为之倾倒。风轻云淡的语气,却不知满载了多少苦楚。
江烬漓的心莫名疼了一下。只是一下,却如万蚁噬心,疼得喘不过气来。还不等他说什么,便又听到顾江南道:
“江烬漓,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很有趣吗?”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江烬漓沉眸,道。
一样的人生,相似的灵魂。
顾江南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没错,是很灿烂的笑。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亮亮的眼睛在笑,两个小巧的酒窝也在笑。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明媚的、温馨的光彩。三冬亦可暖。
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出自《红楼梦》)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江烬漓沉溺在她的笑里,有些晃神。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说。”
“那姜儿为什么会这么想?”江烬漓问。
“你不是也这么想么?”顾江南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弯的。
“这个嘛……”江烬漓刚要说话,便被前面嘈杂的声音打断。
“给我打,好好教训这个孙子!”
“是!”
“打死你个孙子!知道爷爷是谁吗,爷爷可是离经教的人!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疼疼疼……别打了……疼疼……你们这群刁民……家父……家父淮安王……啊啊……别打……”
接着又是一阵哀嚎……
“呸!管你什么王!皇帝老子来了,老子也不怕!离经教就不是怕事的主!接着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