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台上,李孟淇手捂胸口,泣不成声。
忽而场边有一身影飞身而上,只见一名麻衣粗布的少年,疾步跑到李孟淇身前。
他神色坚毅,愤慨道:“好色之徒,竟无人谴责,一名柔弱女子却被汝等众人恶言相向,江湖不该如此!”
李孟淇抬头看去,她只觉得一名年纪比自己稍小的少年的背影,竟然如此高大,顿时心生涟漪。
而场上的第三人岳震远,却是先惊后喜,他朗声道:“那日你不识抬举,本公子已放你一马。如今你找上门来,乱我等论剑大会,本公子定让你这酒馆杂役,有来无回!”
“风哥哥,别听这无耻之徒一派胡言!”说罢也是跃身而起,走到李孟淇旁,伸手搀扶她下台,一边走还一边道:“姐姐不必如此伤心,这不是姐姐的错。”
石头也早在台边接应,等三人落下论剑台,看台人群已是嬉笑声四起。
有人笑道:“三个毛孩,自不量力。”
有人附和着:“不能叫毛孩,你没看见他们毛都还没长齐吗?”
有的人更是吆喝着:“开赌咯,我赌他过不了岳少一招!”
而与之相反的是台上气氛早已是剑拔弩张。
岳震远挥袖拔剑,宝剑出鞘发出森森寒芒,他剑指少年道:“受死吧!”
说罢剑芒闪动,岳震远提剑便攻向少年,他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不然回去定会被爷爷责骂。
陆谷风看着攻势袭来,却是觉得十分眼熟,这显然就是褴褛老人昨晚所使的一招三剑。
他不急不忙地剑随意动,剑舞飘动,剑之舞动如山峰屏障,连绵不绝。
铛!铛!铛!三声金属激鸣而起,岳震远的招式被如数化解。
场下的武林人士当即一片惊讶,有人高呼:“恒.....恒山剑?”
当下便有人反驳:“不是,我年年看论剑,这恒山剑并非如此啊!”
台下的岳姓老人一脸惊疑不定,台上的岳震远是呆住当场。
他愤怒道:“你使的是什么剑法!?”
陆谷风不疾不徐回答道:“你能赢我再说。”说罢,没给岳震远回神机会,猛然发起进攻。
这次陆谷风剑意一转,剑招跟着便改变。剑招变柔为刚,招招刚猛无比,如同龙腾虎蹴,猛攻而去。
岳震远虽一时慌神,但却未失去心智,刚开始只知胡乱抵挡,确实是处于下风。但他很快便收拾心情,同样使出刚猛的嵩山剑,与之对攻,很快便扳回一城,双方平分秋色。
陆谷风心知对方五岳剑法熟练无匹,并非他这个只学了一晚的能与之相比。
当下便是心意转动,剑光瞬间如雨滴砸下。
果然如陆谷风所料,岳震远被他随意改变的剑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又一次落在了下风。
台上两人剑术高明如此,台下的观众也是大饱眼福,他们激动呐喊,一时间看台上高潮不断!
只有一人脸色阴沉,正是岳姓老人。
看着这麻衣少年连变三次剑路,他早已猜出少年使的确实是五岳剑法,只不过和他五岳庄传承有所差别。少年剑法在意不在招,这明明就是那个叛徒的剑法。他心念转动,招呼左右便道:“儿啊,动手。”
旁边一名中年人应声,右手手法一动,一枚飞针带着破风之声,朝陆谷风疾速飞去。
此间情况比剑间的陆谷风并未及发现。待他发现时,前有岳震远攻势压制,后有飞针疾射而来。
刹那间,陆谷风身陷死局。
正是不知如何是好,陆谷风脑内闪出褴褛老人的一句诗:“善以意御剑者,万物可为剑也。”
绝境激发潜力,陆谷风瞬间灵光乍现,双脚施展步法,以华山剑意指挥展开步法。
下一秒,他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挪移到了岳震远身后。
他当即便是一剑朝岳震远毫无防备的后背刺出,血光四溅,台上胜负已分,全场一片沉默。
岳震远受伤倒地,白衣被血水迅速染红,骇人刺目。
而那一针却刺中了五岳庄对面看台的一名武林人士。
场中迅速乱成一锅。
以岳姓老人为首的五岳庄众人,飞身上台,一群人连忙来到了岳震远身边护送其下台。而众江湖人士却是有人眼尖,看到了飞针来自五岳庄方向发出,瞬间群情激动,所有人起身围上五岳庄众人。
岳姓老人怒吼道:“都给老夫闭嘴!今日之事,我事后自有交待!”
待群情平息,老人连忙四下寻找,只是没有再看见那个麻衣少年的身影,连同他身边的两位朋友与李仙子也不知所踪!
老人大声吩咐道:“儿啊,赶紧通知衙门与城门处,封锁豫丹城,直到找出那三个少年!”
这边陆谷风和云采薇等四人,早已趁乱逃跑。
他们撒腿狂奔,一直到太平巷石头家才停了下来。
四人一脸疲态,就连刚领悟步法的陆谷风也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更勿论没如何学武的石头,早已一屁股坐地上,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呀,陆谷风深知自己使的是五岳剑法的事不可能瞒过五岳庄,尤其是那岳姓老人。他在刺完那一剑后,马上便用衡山剑意展开步法,身形快若闪电,早一步离开了论剑台,台下拉着云采薇,招呼了其余两人便全力撒腿逃跑了。
众人稍事休息,恢复后,云采薇第一个问道:“风哥哥,你那是什么步法轻功?我看来比我爹爹的还要灵活快速。”
陆谷风点点头道:“这次比剑,因祸得福,但我们先不谈这些。”说罢,转身面向李孟淇道:“李仙子,当时局势混乱,一不小心,把你也拉出来了。如今小子得罪了五岳庄,李仙子还是早些回去宗门队伍,免得身处险境。”
李孟淇喘气回答道:“是我自愿跟着你们逃跑的,不怪公子。”说罢连忙补充一句:“还有,公子不必唤我李仙子,我稍微年长,公子如果不介意可以唤我声姐。”
云采薇这时插声道:“孟淇姐、风哥哥,如今不是讨论此事之时,如今风哥哥得罪五岳庄,无论我们身处豫丹城何地必定不会是安全之所。”说罢,眼神担忧地看向石头道:“怕是连石头哥也受到牵连,以后难再继续生活于此城。”
陆谷风点头赞同云采薇道:“采薇说的是,但我既能破除五岳剑法,就能破除如今的困境!”
陆谷风自信地看着众人,如同诸葛孔明再世,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