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苏杉攸的郁闷,乔松却觉得自己似乎心情还不错,或许该找个时间去拜访感谢一下自己的老师纪文朴。当初他已经保研到纪文朴名下,纪文朴对他也很好,只是他不确定自己那时的状态还可以继续完成学业做研究。
他别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找到了纪文朴告诉他自己不想要进行研究生的学习的,纪文朴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凝神盯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或许你该留在学校,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对未来的希望,你可以试着从他们身上感受一下。其实你还这么年轻,为何不试着再相信生活一次呢?”
乔松想起当初纪文朴对他说的这句话,的确他这几年的状态简直就是不断在走下坡路,不论是精神还是心理,尽管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不论是学业还是其他活动上,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需要些什么。乔松只觉得别人看到的都是他父亲乔怀仲一手打造的他,他不愿再要了。毕业后父亲乔怀仲又拿那种他无比熟悉,却又让他无比厌恶的口气和神态让他直接回乔氏集团任职。他拒绝了,乔怀仲先是勃然大怒,在他拖着行李箱经过乔怀仲身边时,乔怀仲又突然冷冷地笑了,说:“你跟你妈一样只会逃跑,她好歹外面还有男人等着,你走出这个家门,死了都不会有人管你。”
这是这么多年,乔怀仲第一次关于自己的母亲说这么多话,却并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他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失望不曾经历过,至于那位他没有什么记忆的母亲怎么样,乔松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这个朝夕相处却视自己如同仇人一般的父亲更差。虽然他并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真的如同乔怀仲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有时候他也偶尔会梦到有个女人在他耳边轻柔地说:“小松果,妈妈今天给你念《夜航》好不好?”现在想来这个声音和自己前不久梦里梦到的对自己说“晚安”声音竟是无比相似。
“那也比在你身边活着强。”那时乔松冷冷地对着乔怀仲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与怀疑。还不等乔怀仲继续发作,他便拖着行李箱出了乔家。
可不知道是不是被乔怀仲的话刺激到了什么,乔松开始频繁地做关于那个小男孩的梦,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以正常状态再继续学业了,于是他才决定找到他的导师纪文朴,告诉纪文朴自己无法学习研究生的课程了,导师也并没有多问,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继而提出让他可以先留在学校当辅导员的建议。于是,本应该进行自己研究生学业的乔松转而开始了他的辅导员工作生涯。
现在看来,乔松觉得纪文朴真的提了一个好建议,他现在的生活不仅远离了乔怀仲,还碰上了一个三番五次让他很是新奇的女孩子——苏杉攸,这种新奇不是对一时兴起养的宠物的好奇,而是他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苏杉攸给自己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和体验,他不清楚那些情绪该如何称呼,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相反,他很期待那个女孩子会继续给自己带来什么。
反正是自己的学生,来日方长。临睡前,乔松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觉得明天的生活似乎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