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虽是女子,但力气可真不像个女子。特别是对像花沧岚这种“无礼”之人,若不是看在他是碧空城少城主的份上,她能直接把他胳膊给拧断,把银针全部插进他肉里。
“蔓草姑娘,我错了,你快把银针拔了吧,疼死我了!”花沧岚疼得眼角带泪。
蔓草见花沧岚有悔意,便拔掉了插在他指甲盖里的三根银针。她也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这位纨绔公子。
花沧岚长吁一口气,被插银针的那几根手指连着整个胳膊都透心的疼。
屋里,文燕轻听见动静便打开了房门。
“惊扰到城主了!”蔓草连忙行礼。
文燕轻拉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袍,看到一脸痛苦之色的花沧岚,问道:“发生了何事?”
花沧岚见着文燕轻,立马捧着自己手上的胳膊走到他面前诉苦,“文城主,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花沧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靠在文燕轻身上,像是有多大的委屈似的。
文燕轻朝一旁挪了一步,眉宇间划过一丝嫌弃。
“花少城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沧岚抬起手,把手上的指尖对着文燕轻,道:“你自己看!”
乍一看,只看到他的指尖有些红肿,但再仔细看,便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血孔。
文燕轻看了一眼蔓草,蔓草低下头去。
“文城主,你们罗朔向来是救死扶伤的,可现在你的贴身女侍把我给弄伤了,你说,这该如何赔偿我。”花沧岚道。
文燕轻笑了笑,道:“蔓草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更不会随意掏出银针扎人,花少城主被一下扎了三针,怕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花沧岚一愣,随后将手收回衣袖里,不再吭声。
“花少城主这么晚来,想必是有事吧?”文燕轻问道。
“对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你跟我走!”说着,花沧岚就拉着文燕轻朝后院走去。
后院,颜悯芊卧房内。
颜悯芊坐在床榻边上,脱下鞋子,卷起长裙。
脚踝处,因为下山时的扭伤而红肿,严重的地方,淤血难消,变得青紫。
花夕端来了一盆热水,蹲在地上,正要给颜悯芊敷脚,房门便被人一下子推开。
“悯芊妹子,人给你带来了!”花沧岚一路嚷嚷了进来。
颜悯芊见花沧岚身后的文燕轻,立马收回脚,放下了裙摆,端坐好。
“文城主,这里,就麻烦你了。”
花沧岚将文燕轻推到了颜悯芊面前,然后拉着还蹲在地上的花夕,一溜烟离开了卧房。
颜悯芊不敢抬头看文燕轻,脚也紧紧往后收着。
“听花少城主说,颜小姐的脚扭伤了?”文燕轻问道。
“小伤,不碍事的!”颜悯芊连忙道,“是沧岚哥哥太大惊小怪了,这点小伤,我自己抹点药就好。”
文燕轻不语,四周又是异常的安静。
颜悯芊紧紧抿着嘴唇,心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突然,她听见水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看见文燕轻竟然在拧帕子。
文燕轻抬眼,正好与颜悯芊的视线对上。
他愣了一下,随后将手中已经拧干的帕子递给颜悯芊,道:“热敷一下。”
“噢……噢!”
颜悯芊接过帕子,将帕子从裙摆处伸进去,敷在自己的脚踝处。
文燕轻掏出一个药瓶,也递给了颜悯芊。
“抹在红肿处,三日便可消肿。”
颜悯芊放下帕子,接过药瓶。
她将药先抹在手指上,接着又将手指伸进裙摆,找到肿起来的地方,凭着感觉抹药。
文燕轻见颜悯芊艰难的模样,走上前去,主动说道:“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颜悯芊连忙拒绝道。
文燕轻笑道:“燕轻乃是医者,颜小姐不必有顾虑。”
颜悯芊呆呆地看着他,就连手中的药瓶被文燕轻拿走都没发现,一直到文燕轻将她手上的脚抬起,她才缓过神来。
颜悯芊全身紧绷着,连脚趾都在用力。
文燕轻将颜悯芊受伤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撩开她的裙摆,只露到脚踝处。
受伤的脚踝除了扭伤红肿,还被树枝划了几道口子。
“琼露膏,在何处?”文燕轻问道。
“在柜子里。”颜悯芊轻声道。
文燕轻起身,走到柜子前,一眼就看见了装着琼露膏的瓶子,而瓶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已泛黄的纸。
颜悯芊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见文燕轻已经拿起那张纸。
“琼露膏的药方?”文燕轻拿起那张泛黄的纸,一眼便认出,上面写着的正是琼露膏的药方。
颜悯芊看着文燕轻的侧脸,心中似有水波激荡。她盼着文燕轻看到这药方,能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文燕轻看着药方上歪歪扭扭的字,笑道:“原来,颜小姐小时候。就已经得到此方了。”
颜悯芊一愣。
他还是没想起来?他真的都忘了?
文燕轻将药方折起来,重新放好,便拿着琼露膏回到了床榻边,替颜悯芊上药。
颜悯芊收难掩心里的失落,但她却又始终没法开口文他。
或许,在她看来可以记一辈子的事,在文燕轻眼中却不值得一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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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沧岚将花夕送回卧房后,自己便拿着今天刚从山洞里取回来的废剑来到了水塘边。
他骑跨坐在石栏上,将磨刀石放在水塘里荡了几下,随后摆在身前。
他拿出废剑,剑刃处贴在磨刀石上,有模有样地开始磨剑。
“哐——哐——哐——”
院子里回荡着一阵接一阵的磨剑声。
不过,这磨剑的声音却断断续续的,时不时还夹杂着某些人的辱骂声。
“这破剑!这么……这么难……磨!”
要不是答应了花夕,要给她一把好剑,他才不会大半夜在这里磨剑。而且,刚手指还被蔓草给扎了针,没磨几下,就疼得他不行。
“嘶——”
花沧岚疼得把磨刀石和剑往旁边一扔。
他堂堂一个少城主,哪会磨剑啊!
不行!要给小徒弟一把好剑,他就不能自己磨!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得找个专门磨剑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