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个……呃……”寻尔听见此人询问,难免有些慌张,说起话来,嘴里含了浆糊一样,结结巴巴的。寻尔在水雾中摸索着,磕磕绊绊地从水池里走出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好不容易抬起脚落了地,裙摆处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跟浇花似的,寻尔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活脱脱一落汤鸡。
那男子愣了一愣,怎么会有个姑娘在这里,还全身湿答答的,抬头看了看望月瀑,难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不太可能吧!寻尔看了看四周,这山下居然别有洞天,自己不远处有三间阁楼,连在一起,又相互错开,好似一怀抱,水池的水从一偏高的缺口处流出来,涓涓细流随着一白石窄道流到院子中间,围绕着一颗树,树下有一青石方桌,两个圆凳,流水迂回流向西南方向,一直向前,不知通向何处,阁楼中间是一庭院,庭院中心的树约摸着有十尺来高,树上有可数几朵小花,隐约有花香,最重要的是,这花香不正是忘忧!寻尔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却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管不管,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回去才是,寻尔环抱着双臂,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寻尔忽然想到,怎么不见不丑?它不是同我一起掉下来了吗?寻尔焦急的四处看了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此?”寻尔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身着浅灰白衣裳,面如冠玉,潇洒倜傥,手持一把长剑,右手置于刀柄,但是并没有拔出剑来,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此剑修长秀气,剑穗上是一通透玉叶,与它的主人倒是相得益彰,甚是般配。
“那个……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从上面?还真是从上面,那你真是命大啊!知道这有多高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姑娘,请受在下一拜!”说完这男子便向寻尔弯腰作了个揖,好大的礼啊!寻尔一脸懵懂,好似云里雾里,
“你这是做甚?”寻尔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现在可以算一个!”
“为什么?”
“你看你,为了见长离君,居然敢从望月瀑上跳下来,如此胆量,真是前无古人,也绝对后无来者!”
寻尔心想,这位仙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怎么说的话奇奇怪怪的,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仙友,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我真的是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的,冒昧闯入,实在非我所愿。”
寻尔想要辩解一下,
“好,我相信你是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的,不过姑娘能另辟蹊径,还真是有勇有谋啊!想见长离君的人何其多,像你这么单刀直入的是第一个!”
“你别说了,我越听越糊涂了,我觉得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事!你不如告诉我,我该怎么上去啊?”寻尔有些急了,
“你还要上去?”这名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寻尔,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奇怪,难道不应该问问,能不能见一见长离君吗?
“是,我要上去,不对,我现在还不能上去。”寻尔有些语无伦次了,男子暗暗笑着,看着寻尔,心想,这姑娘莫不是口是心非,想要欲擒故纵。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鸡?”
“什么?鸡?”男子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对,一只鸡!一只看上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很是欠扁的鸡!”
寻尔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如此。
“未曾见到!”
“啊?这可如何是好?不丑跑去哪了呢?”寻尔着急了起来,丢了自己也不能丢了不丑啊,要是被人抓去,烤来吃……寻尔不敢再多想,得赶紧去寻它。
“何事喧哗?”此时,不远处西南方向的阁楼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寻尔心想,这人又是谁?只是这声音如同寒冬腊月日,阳春三月雨,可以撞到人心里去一样,很是动听。
“有一人,闯了进来。”佩剑的男子转身,向屋内的人回话,
“何人?”屋内的男子话语悠缓,对这种有人闯入之事,好像见怪不怪一样。
“一位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佩剑男子看了眼身边的寻尔说道,
“赶走便是!”屋内的男子说道,果然说话好听的人,就连说这种冷冰冰的话也不会叫人觉得讨厌,寻尔向屋内望了望,却什么人也没看见,只是有些好奇,这屋内未露面之人是何人?莫非就是佩剑男子口中的长离君?
“长离君,这位仙子为了见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你不出来见见人家?”佩剑男子开这玩笑说道,
“不见!”依然是冷冷一句话,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人。
“姑娘,您还是请回吧!”佩剑男子,做了个揖,下了逐客令。寻尔两边看了看,往西南方向走去,因为那溪流方向有条小路,虽不知通往何处,尚可一试。寻尔沿着细流向外走去,临走之时,路过阁楼,向里面看了眼,里面传出来悦耳的琴声,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素手抚琴,只是离得较远,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寻尔离去,那抚琴的男子便抬起了头,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罢了,低头,继续抚琴。
那一眼,擦肩而过,水还是在流,风还是在吹,我依然是我,你依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