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喔~”
也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啸叫,鸡不像鸡,鸟不像鸟,只是这声音高亢嘹亮,震耳欲聋,好似一双利爪,撕破锦帛,愣是将这一向清清静静的天宫给震了一震,好似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存在一般。
“欸,哪里传来的……鸡鸣?”
“是啊,这九重天上何人养的这般神兽啊?”
“你可知道?”
“不知道啊!”
……
各路神仙聚集在紫霄殿,原本在给天后贺寿的,好不热闹,突然被这鸡鸣给扰了兴致,也不知是谁,这么不识趣。众位仙家也是十分诧异,议论纷纷,倒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自这鸡鸣响彻大殿,大殿上正襟危坐的天后面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心中大为不悦。但想着,这摆寿宴,是喜事,可不能让这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坏了心情。勉为其难,这才又挤出笑容,明明气的牙痒痒,却偏偏不能发作。
“各位仙家,不必在意,切莫让星点小事坏了雅兴。心之,命人将蟠桃、糕点还有佳肴呈上,让各位仙家享用。”天后一派和颜悦色道。
“是,娘娘!”身边的小仙官
“谢天后!”
各位仙家起身作揖,以谢天恩。
心之原是蟠桃园里的一棵蟠桃树,得天后点化,又勤修苦学,花了一万年的时间,方得道成仙。而后一直追随天后,又是一万年。
王母微微侧身,对天帝低语,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明知今日众仙为我祝寿,不来也就罢了,他养的那只鸡,平日都不曾叫过,偏偏在这个时候……”王母似受了委屈一般,同天帝吐苦水。
“天后不必多虑,想来玄虚真君今日有要事缠身,不便前来,他那只鸡嘛,有可能是……偷喝了酒,才会叫的!”天帝语重心长,像是在开导天后,只是这鸡偷喝酒,这理由也就您想的出来,说的出来。
“你还要帮他说话!他能有什么要事?就一天到晚的守着他的一片浮海,布星点梦?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他徒弟在做!他除了喝酒睡觉,还能有什么要事!”天后有些气愤了,当初也不是没有请过他,只是每次派人去请,都被他徒弟拦了下来,只道一句,“不去!”好不给天后面子,
天帝正要开口,却被天后拦下话来,
“还有他那只鸡,非说是只受了伤的鸷鸟,借以为由养在浮海,成何体统!”
天帝又欲开口,再次被天后占了先机,
“我知道你看在他当年对抗魔族,平定叛乱有功,又与元始天尊渊源颇深,不好说处置他,但再这样任他肆意妄为,置我天规于何地?”
这时,天帝主动打断了天后的话,
“我从未想过要处置他呀!”
天后带着些不可置信定定地看着天帝,这完全就是不与自己站在一边的意思啊!
“天后莫恼,他一个十几万岁的老神仙,不求高宅大殿,云罗仙织,也不求灵童仙娥侍奉,就要了一个徒弟,一只鸡,一间破草房,那浮海一守就是两千年,何等功德,简直就是仙家之典范,不过,也有些可惜……”
“你……”
“我知道,他是闲散了一些,可他自知守不了这些个天规天条,跑到了天界最荒芜贫瘠之处安身,我们就不要再苛责于他了!”
听天帝讲出“苛责”二字,天后便不好再与天帝说些什么了,怕说多了,反让天帝觉得是自己心胸狭隘了,心中虽有些气恼,但还是压了下来。
这百来十号的神仙齐聚一堂,仙气盖顶,环梁绕柱,整个大殿熠熠生辉。
这九重天上的神仙都住在天宫,论着仙阶品级,各有大殿府邸,最差的也能混个云台,自立门户,潜心修炼,再往上升。说起这天宫,肯定立马想到的是仙云缭绕、琼楼玉宇、石雕玉柱,极尽奢华大气,也的确如此,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这九重天上偏偏有那么一个地方,风寒凄苦,只有稀稀薄薄的一点点仙云,一间快十万岁的茅草屋,一个爱喝酒的糟老头,一只受伤的“鸡”和聪明伶俐、勤劳质朴、任劳任怨……又一点法术都不会的寻尔,——此处便是浮海,六界皆知,那是个一无可取之地,大抵如是此吧!总之,听师父说,在他们之前,此处已空置了好几万年。就算是之前司职于此布星点梦的仙家,也是不愿意住在那里的。但是,这里却是寻尔的家,她最爱的地方,但那也是在这只鸡来之前,
“好家伙,你今天最好别让我逮着,否则,我一定将你一半儿清蒸,一半儿红烧!拿—来—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