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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

第二十二章火药的爆炸:家庭与肉欲冲突 (2)

“你昨天晚上去看演出了么?”她在包厢里坐下来时赫斯特渥特的另一个朋友跟她打招呼,她就这么问他。

“是啊,你没有来嘛。”

“没有,”她回答说,“我不大舒服。”

“你丈夫也对我这么说,”他回答说,“啊,确实很好玩。比我预料的要好得多。”

“去的人很多么?”

“人坐满了。简直可以说是秘密会党的一大盛举。我看到了不少你的朋友——哈里逊太太,巴恩斯太太,柯林斯太太。”

“相当规模的社交活动嘛。”

“确实是这样。我的妻子玩得挺痛快。”

赫斯特渥特太太咬紧嘴唇。

“好啊,”她想,“他就是这么干的啊。还告诉我的朋友说我生了病,来不了。”

她心想不知道是什么事叫他这么一个人去。背后有些什么玩意儿。她用尽脑筋去寻找其中的原因。

到了傍晚。赫斯特渥特回到了家,她闷声不响,绷着脸急切要求解释一切,要出这口怨气。她要知道这他回独特举动意味着什么。她能断定,这种种的背后,一定有比她所听到的更重大的事,这样,出于恶意的好奇心和不信任的心理以及早上的余怒未息,就搅和在一起了,她满脸怒气冲冲,走出走进,眼睛里透露着浓重的阴影,嘴唇边冷酷的线条凝聚着野蛮人的一条条肌肉。

在另一方面,我们不妨认真相信,经理回到家时,情绪上是一片阳光灿烂。他跟嘉莉谈了话,商定了主意,这就叫他精神兴奋,以致心情十分舒畅,兴高采烈地唱起歌来。他为自己而感到骄傲,为他的成功而感到骄傲,为嘉莉而感到骄傲。他不妨对整个儿社会都和和气气地相处,他对老婆也并没有什么怨恨。他一心想快快活活,忘掉有她存在,只要生活在他身上已告复活了的青春与欢乐的气氛之中这就行了。

因此,这个家,如今在他的心里看来,是个讨人喜欢的、舒适的地方。在客厅里,他找到了一份晚报,是女佣放在那里的,赫斯特渥特太太给忘了。在吃饭间,桌子上干干净净的,铺着台布、餐巾,明亮亮的玻璃器皿和装饰精美的瓷器。透过一扇开着的门,他朝厨房间看了一眼,那里炉火熊熊,晚餐正在准备之中。在后边小院里,小乔治和新近买的一只小狗逗着玩。在客厅里,杰西卡在弹钢琴,欢乐的华尔兹琴声悠扬,充满了这舒适的家庭的每一个角落。像他一样,每一个人仿佛都跟他一样重新又生气勃勃,洋溢着青春和美,喜欢寻求欢乐。他感觉到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满意。他对铺好的餐桌和擦亮的餐具架高高兴兴地看了一眼,然后走上楼去,在起坐间那张舒适的扶手椅里去看他的报。那间起坐间,他可以凭窗眺望着街上。他走进房间,看见他妻子正在梳理头发,自己在思量着什么。

他轻轻地走去,心里想通过说句和睦的话或者不费事的许诺,把可能存在的什么情绪给和解一下。不过赫斯特渥特太太没有作声。他在大椅子里坐下来,轻轻地欠一欠身,好坐得舒适些,把报纸打了开来,然后看了起来。他看到了一段有趣的新闻,描述了芝加哥队与底特律队排球比赛的情况,不禁开怀微笑了起来。

在他这么动作的过程当中,赫斯特渥特太太透过她面前的那个镜子偶尔观察他一眼。她注意到了他那高高兴兴、心满意足的神态,他那种满不在乎而轻快的风度,他那微笑的幽默感,而这些只叫她更加反感。她心里思量,凭了他一直如此做作,如此冷漠,如此怠慢她,他怎么能在她面前这样装腔作势并且还继续搞这一套,以为她会忍受这一切。她心里想。她该怎样对他说呢——她说的时候该强调些什么,她又该怎样转到整个儿的事情上来,直到她认为满意为止。是啊,像利剑一样的愤怒仅仅由于她在思索报复的方法才暂时没有爆发。

这时赫斯特渥特读到了一则颇为幽默的新闻,讲的的一个陌生人走进城来,和赌局是一个骗子发生瓜葛。他读后觉得很好玩。然后,他欠了欠身子,自己笑了起来。他心里希望的是他能引起他妻子的注意,并且读给她听。

“哈哈,”他低声笑了起来,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好滑稽。”

赫斯特渥特太太继续梳她的头发,不屑看他一眼。

他又欠了欠身子,继续看另一条新闻。后来觉得他的幽默感该找个表现的机会了。裘丽亚也许为了今天早晨的事还在不高兴,不过这是容易解决的。事实上是她错了。不过他不计较。她要是高兴的话,也可以马上就去华克夏嘛。越早越好。一有机会,他就准备把这个告诉好,这样,整个儿的事就过去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后来看到另一条新闻终于开口说,“裘丽亚,他们已经起诉,要强迫意利诺州中央铁路公司把铁路迁离湖滨?”他问道。

她几乎不愿回答,不过还是说了声“没有”,说的时候语气很僵。

赫斯特渥特竖起了耳朵。她说话声里有一种调子在强烈地震荡。

“他们如果这么办的话,那是一件好事。”他接着说,一半是对自己说,又有一半是她说的,尽管他感觉到在那一个方面出了什么差错。他非常小心谨慎地把注意力收回到他的报纸上面,同时在心灵深处倾听着任何细微的声音,看能否揭示给他可能有什么动静。

凭事实说话,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像赫斯特渥特那样机灵了——对各种各样的气氛,特别是从他的思想水平看来是那样的情况,都能留意观察,反应敏锐。要不是他正抱着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对待在他那位正在神经发作的妻子,他是不至于这样失误的。要不是嘉莉对他的情意仍在影响着他,要不是她的许诺在他心中激起的洋洋自得仍未消失,他就不至于怀着欢乐的心态看待这个家。在这个傍晚,情况并非特别光明,特别有趣。是他大大地搞错了。他要是怀着平日的心境回家来的话,也许更适合于他当前的处境。

他看了一会儿报纸以后,觉得他应该设法把局面或多或少地缓和一下。很显然,他妻子不是能轻易和解的。因此他就说:

“乔治在院子里的那只狗是哪里搞来的?”

“我不知道。”她猛然说道。

他把报纸放在膝上,漫无目标地凝视着窗外。他不想发脾气,而想坚决按捺住性子,和和气气,再通过提几个问题,达到某种回旋的余地。

“对今早上的事,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他后来说,“我们大可不必为这个争吵嘛。你自己知道,你要是想到华克夏的话,你可以自己去。”

“这样你就可以在这里呆下来,跟什么一个人鬼混,是吧?”她嚷道,一边朝他转过身来,神气坚决,还极尽气愤、挖苦之能事。

他像是挨了一巴掌,就把话收住了。他原本和解性质的态度马上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一下子就退居守势,犹豫着寻找话来回答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后来说,一边挺直了身子,盯着他面前这位冷冰冰的人物,而她呢,对他不予理睬,只是对着镜子继续打扮。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后来说,言语之间仿佛保留着说不尽的消息——只是她不愿说出来就是了。

“嗯,我不知道,”他说。态度强硬,可是神情不安,警惕着将会发生什么情况。那个女人斩钉截铁的态度剥夺了他在战斗中的优越感。

她没有回答。

“哼!”他嘟囔着,把头侧向一边,这可是他平生干的最软弱的一件事,根本毫无成功的把握。

赫斯特渥特太太注意到了他毫无信心的神色。她朝他转过身来,仿佛像一只野兽似的,要来个致命的一击。

“我要明天早上去华克夏的钱。”她说。

他愕然地望着她。他从未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么冷酷、这么坚决的眼色——这么残酷无情的神情。她仿佛有全局在胸——充满自信,并且坚决要从他这里夺去控制一切的权力。他觉得自己纵然使出全身解数也无力防守。他非得改为进攻不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一边跳将起来,“你要!你今天晚上怎么了?这我倒要知道一下。”

“我(没有)什么。”她说,她也发起火来了,“我要这个钱。在这以后,你吹你的牛好了。”

“吹牛,呃!什么!你从我手里什么都捞不到。你这般冷嘲热讽是什么个意思?”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她说。这话是热辣辣的。“是谁在华盛顿大道上兜风的?乔治看到你时,你在戏院里和谁在一起?你以为我是个傻瓜,随你怎么摆弄便怎么摆弄?你以为我会呆在家里,听任你说什么‘太忙啦’,‘来不了啊’,一边却到处招摇,还编造说我来不了?我要你明白,拿我来说,你作威作福气派已经到了头了。你对我不能爱怎么支配便怎么支配,对我的孩子也一样。我跟你一刀两断。”

“这是撒谎。”他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又找不到什么借口,便这么说。

“撒慌,呃!”她说,既凶猛,又有所保留,“你要说是撒谎的话,就说好了,可是我是知道的。”

“这是一派谎言,我对你说,”他以低沉、锋利的口气说,“好几个月来,你一直在到处寻找卑鄙的诽谤,如今你以为你终于找到了。你以为,你不妨突然之间提出一件什么事来。就能占上风了。好吧,我告诉你,你这是不行的。只要我在这座房子里一天,我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你也好,任何人也好,不能要我干什么我就非得干什么——你听清楚了么?”

他一步步逼近她走过来,眼睛里射出了凶光。这个女人的神情中有着某种冷淡、嘲弄一切的、居高临下的东西,仿佛她已经能主宰一切了,这些叫他一时之间简直要把她扼死才行。

她凝视着他——一条悠然自在的蟒蛇。

“我并没有逼着你非怎么干不可,”她回答说,“我只是告诉你我要些什么?”

这个回答如此冷冷的,又如此富于威吓作用,逼得他失掉了勇气。

“我在对你说,”他在后来说,稍微恢复了些勇气,“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

“我们等着瞧吧,”她说,“我会弄清楚我有什么权利的。也许你可以跟律师去说,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说的话。”

这可是一场顶呱呱的大戏,自然会有后果的。赫斯特渥特吃了败仗。他如今明白了,他所要对付的不只是吓唬人的事了。他面临的是一个难解的题目。该怎么个说法他可没有什么数。一天之中全部的乐趣都已烟消云散。他又是不安,又是窘迫,又是反感。他该怎么办啊?

“随你的便吧,”他最后说,“我不再搭理你了。”说完,他就大步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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