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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若只如初见】

“终于舍得回来了?”听到身后的门一开一关的声响,凌晨扭过头来看了卞馨妤一眼。“你去哪了?信息不回,电话又不接。我都快要急死了,正准备报警呢。”不等她回答,凌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你怎么了?馨妤,你别吓我。”半响,都没等来她的答话。凌晨焦急地来到她的身旁,一脸惊恐万分地盯着她。

“刚从江德龙家回来。”卞馨妤言简意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不知为何,他倒的那杯热牛奶味道有点不对劲。咸咸的,一如滚烫的眼泪。喝了之后特别口渴,特别想喝水。

“什么?谁?江....江德龙?”凌晨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力有问题,抑或者是对方说的有问题。

总之,她难以置信又惊讶不已地抓住关键词情不自禁地提高音量反问道。

“喝了几口热牛奶,听他说了几句信誓旦旦的承诺。然后我觉得时候不早了,再然后我就回来了。”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在那里发生的一切,说完又仰头喝了几口水。她那饥渴的模样,像是刚从干旱地区逃出来的贫民。

“就这样?”显然,凌晨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觉得她在极力掩饰什么,她看出了她从他家里出来以后很不开心。

“就这样。”卞馨妤利用最后仅剩的一点伪装起来的镇定点点头肯定道。

“哦......馨妤。”凌晨低呼了一声,轻轻地将卞馨妤揽入怀中。无需过多的言语,点到为止。

这一刻,她懂了,她什么懂了。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多年,她怎会不知卞馨妤的念想。她心中唯一的念想,在见过他以后便消失得灰飞烟灭,无影无踪。她的心,在顷刻间如掉落在地上的玻璃残渣。支离破碎,开了一地的残花败柳。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手里拿着钥匙打开了他家里的那扇门。”卞馨妤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凌晨的耳边传来。

“江德龙,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渣男,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我恨死你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恶棍,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这个薄情寡义的败类,你不配得到我的忠贞不渝,你不配......你不配......”

“我会忘了你的,我一定会忘了你,我一定会......一定会的。”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互不相欠。”

“再见,再也不见。”

“呜呜呜呜.......”话已至此,卞馨妤已哽咽地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汹涌澎湃的泪水顷刻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路顺滑地流进了她的嘴边。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她以为她的泪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干涸了。可是,此刻的她,一如当年哭的稀里哗啦,哭的嗓门儿沙哑,哭的无力再说一句话。她这几年好不容易在心里建立起来的那道堤坝,顷刻间就奔溃倒塌了,残砖碎瓦,铺满了整个左心房。

她原本已经心如止水心如死灰了,可是今天她的心却比死还要煎熬还要疼痛还要哀伤。比死还要受折磨的是那颗明明已经放弃如今却又抓着她不放的心。

“馨妤......”凌晨感同身受,一语不发地听着好姐妹声嘶力竭地哭骂声。“忘了他,就当从未认识他。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走遍天下,陪你浪迹天涯。”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馨妤自己也一直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另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就消失了呢。如果不是今天听见馨妤说起,凌晨当真以为那个凭空消失的人已经在黄泉之下安息了。可是,他现在突然出现又是几个意思呢?把前任带回家,又在家中碰见自己的现任,是想要暗示什么?难道是想要暗示这些年,他过得很好并找到了另一半。是想要看到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还是想要在她久久无法痊愈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哦,老天爷,你未免太残忍了。馨妤已经被这朵带刺儿的玫瑰伤的体无完肤了,你是嫌这始终未结疤的伤口还不够深是吗?你为何还要来添油加醋?你为何还要安插这一个人出现她的视线里扰乱她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来承受你带来的沉重的伤痛,已经没有了,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老天爷,你对她已经够心狠手辣了。真不明白,你为何待她如此薄。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的反抗的痊愈的余地,就那么把她从万丈深渊的悬崖中摔下去,重重的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多么残忍,多么决绝,多么无情,多么冷血,多么黑暗,多么疼痛,多么干脆,多么狠心,多么凄惨,多么义无反顾。多么......哦,苍天啊!我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词语了。总之,所有与此相近的词语用来形容都不为过!

凌晨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外面一片暮色浓重,时而传来蝉鸣蛙叫的声音,划破了这个寂静沉闷的夜空。

正值炎炎夏日,白天的温度高达四十摄氏度,热得人们生不如死。身上的衣服从穿上的那几秒钟是干爽的,一旦离开室内走到外面就瞬间被粘稠的汗水浸透。

尽管偶尔有风,但天知道就连偶尔的风也是热乎乎的。尽管此刻是夜晚,但如果没有冷气没有风扇,不出五分钟,身上仍然是汗流浃背。夏天,就像一个不太受当地人欢迎的外地人。

凌晨和卞馨妤,也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夏天。

人们总说:寒冷总让人无望,但炎热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老天爷,我求求你,赶紧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吧,赶紧让雨神登台表演吧,让雨神登台亮相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只有冰凉的雨水才能安抚人类燥热的心,安定人类焦灼的情绪。

为这,大地上的人们已恭候多时。一切已准备就绪,就等你的发号施令。

请即刻号召雨神给大地上演一场大雨纷飞的表演,听着下雨的声音,伴随着人们进入美好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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