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车踏着节奏，铿锵地驶入了车站，长鸣一声，动力炉的蒸汽向周围排出，列车借着残留的速度稳稳的停了下来，完美的距离把控足以让乘客联想到司机高超的驾驶水平。
威尔说在处理完休尹和利拜的尸体之后就不再和南棠他们联系，老洛克的援助也到此为止了。虽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不过南棠倒是注意到他的帽子好像换了一顶新的。
南棠等人一齐走下了蒸汽车，在妮娜逃走以后藏匿已经毫无意义。
看着车站内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带有教会的饰品，南棠自觉有些异样，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别人异样的视线，只是苦了西格，不停地张头望脑防范着敌人。
“凯迪文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不过考虑到他的行动和教会无关，应该不会在这里闹出什么大事。”蒂洛法看了看行人的饰品，立刻就知道了这里并不是凯迪文的势力范围。
“哼，教会的人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而已。”西格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样的手段在恶魔的世界里太过常见。“估计是准备等到凯迪文失败之后再站出来当和事佬吧。”
“感觉你对教会的印象突然变差了不少啊。”路西法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是连续数日逃亡堆积的疲劳么，西格竟然会说出这么不冷静的猜测。
“谁叫咱......在你们教会眼中是这样的。”西格指了指车站前一个叫卖的小贩。
众人看去，那小贩卖的是恶魔雕塑也算这座城市的特色之一，或张牙舞爪的羊角牛脸，或伏地成泥的软烂腐尸......路过的教会人士会买下用做警示，而奇术师则会买做纪念品。
这些恶魔雕塑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丑。
“的确比学院里的雕塑要丑很多呢。”自从上车前菲尔和西格游玩了一阵后，她们的关系变得异常亲切，甚至只要不是身边的金币就无法转移菲尔对西格的注意力。
“没见过学院里有卖恶魔雕塑。”南棠心念一动，他突然想从菲尔口中掏出些消息，于是便装作随意的问道：“是些什么样的呢。”
菲尔犹豫了一会后，左右看了看，小手拉着几人围成圈，小声的说：“都藏在艾恩的一个铁箱里面，全部是漂亮的女恶魔雕塑......”
“不用说了。”蒂洛法赶紧打断菲尔的发言。
“为什么？”南棠有些不满她干扰自己打探菲尔的消息，光是这一点情报就足以判断艾恩和这个城镇有密切的关系，往后打探还能明白菲尔和艾恩的关系，甚至明白菲尔为什么会被追杀。
“艾恩和恶魔雕塑对现状没有任何用处，还是放过那个老绅士吧。”蒂洛法哭笑不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帮副院长说话啊。
“嗯，也是。”南棠叹了一口气，以后想要从菲尔打探这件事可能会有点困难了。“恶魔雕塑都是以存在的恶魔为原型雕刻的，而恶魔的寿命很长，所以那些恶魔甚至可能是瑞恩召唤的人型恶魔，被艾恩偷偷记录了下来。”
“全部是漂亮的女恶魔？绝对不可能。”蒂洛法才不信他的鬼话。
“就是这点才可疑呀......”南棠嘀咕了一句，不过现在的确不是探查的时候，只要菲尔还在自己手上，机会还是有的。“不过教会的确是在有意的丑化恶魔，毕竟关系到‘信仰’的归属问题协会也不好争辩。”
南棠从口袋里拿出了三枚金币，盘算了一下，这些钱应该可以买下一个做工不错的恶魔雕塑，他握紧拳头，轻轻的敲醒了被金币吸引的菲尔，说道：“买一个作为教学用具好了，因为要报销所以你们自己去选吧。”
“不要，好丑。”蒂洛法当场拒绝。
“不要，好贵。”菲尔更喜欢金币。
“不要，我有。”路西法讨厌浪费。
“老板，咱就要那个。”西格拿了金币，笑嘻嘻地和老板买下了一个......丑到精致的恶魔雕塑。
蚯蚓一般的黝黑身躯，背上如同麻子一般点缀着星星落落的鳞片，头上有三把锋利的刀片，只不过看起来倒像是被人插进去的一般，张开的巨口里面是极不和谐的整齐牙齿。
“买到好东西了呢。”南棠稍微看了看后将雕塑还给西格。
“买到好东西了呢。”路西法点头同意。
蒂洛法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人，拼命忍住了提问的冲动。
“咱只是凭感觉买的。”西格摆弄了一下新买的雕塑，俏皮的半眯着眼睛说道：“但这个果然还是很丑。”
“因为是卖给‘特定人群’的产品啊。”南棠指了指西格手中的雕塑。“就像‘古董’一样，不一定是漂亮与精致才能卖出特别的价钱，真正的价值隐藏在它不为人知的地方。”
“哈，啊？”蒂洛法倒是觉得正常人只会认为西格被骗了。
“这个精致的做工，充分的表现了每一个丑陋的部分，雕刻家精心想要展示的并不是创作出来的美，而是真实的美，就算和我见过的顶级雕塑也不差了。”路西法认为这个雕塑的细节完美无瑕，光是成本都不止三枚金币。
“原来如此。”蒂洛法虽然不明白路西法说的是什么，但还是乐于同意她的观点。“顺便问一下，顶级的雕塑是什么样的？你还有收藏那种东西么。”
“大教堂里的巨型天使雕塑，这东西每个城镇都有一个吧。”路西法诧异的答道。
“额，的确是最顶级的雕塑呢。”蒂洛法也见过不少，虽然每个城镇的做工都会有所差异，但依靠信徒集资建立的大型雕塑品质绝对有保障，毕竟就算工匠不是信徒也要在这里生存。
蒂洛法仔细观察了一番西格买来的这个雕塑，大小最多和教堂里天使雕塑的羽毛差不多，也丝毫没有天使雕塑那般庄严肃穆之类的气息，真要有什么特点的话，只能说是——丑的精致。
